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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7.郵差丹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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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邊,有晚風吹過。

  遠處傳來瀑布撞擊巖石旳轟隆聲,湖的邊界出,湖水向深淵跌落。

  在深淵中這些湖水散成漫天水珠,由位面底部吹來的強風吹得化成一片片雨霧,再由這些地風重新帶到位面最北端大雪峰之上,形成無盡風雪灑落下來。

  一些在湖邊漿洗衣物的女人們收拾還晾曬在草地上的衣物,拎著籃子,頭頂著木盆,拉著身邊的孩子,成群結隊的向峽谷小鎮走去。

  而這時候,一個年輕長腿短發姑娘背著郵遞背包,腳上穿著一雙皮質長靴,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小鎮里一路小跑來到湖邊,似乎沿途很多人都認識她。

  他蹲在湖邊一片沙灘地旁邊,兩個等在這里的小孩子歡呼一聲跑過去,拿出一只鋁飯盒向姑娘炫耀著一天的收獲,飯盒里面全是一些鮮活的蚯蚓,擔心這些蚯蚓在飯盒中死掉,里面還裝了一些沙土。

  “干得不錯!”長腿姑娘隨口敷衍地說了一句,頓時讓兩個小孩子歡呼雀躍起來。

  她的顴骨上帶著一層淡淡的雀斑,皮膚有些粗糙,臉上帶有一層細密絨毛,鼻梁卻是非常挺拔,明亮的眼睛就像是兩顆綠寶石。

  她的臉廓有些硬朗,

  眉宇間顯出一種堅毅來。

  她從一個小布卷里翻出兩枚珍貴的魚鉤,熟練的綁好了魚線,

  在魚鉤上掛上一截兒蚯蚓,

  才上一塊湖邊的巖石,

  甩動魚竿,投進湖水中,

  又將一把和濕的米糠灑進湖里……

  岸邊有兩個老婦人抱著木盆慢慢地走過去,她們的身材有些臃腫,眼神也有點不好。

  走近了才看清是長腿姑娘,

  佝僂著腰的老夫人艱難地仰起頭,說道:

  “丹尼斯,這么晚了,還要在這里釣魚嗎?”

  長腿女孩丹尼斯轉頭笑著說:

  “夜里的魚更容易上鉤,安西婭嬤嬤,

  你要回去了嗎?”

  佝僂這腰的老婦人嘀嘀咕咕地說道:“再不走,

  路都要看不見了,

  老了老了,

  眼睛也不靈光了……”

  說完,兩個老女人抱著木盆緩緩離開。

  那名腰已經直不起來的安西婭嬤嬤對著身旁的同伴介紹道:

  “這姑娘叫丹尼斯,

  一個人不僅養弟弟妹妹,

  還要照顧臥床不起的奶奶,真是不容易。”

  另一位老婦人只是無力的嘆息一下,才說道:“真是個好孩子……”

  安西婭嬤嬤眼睛雖然有些花,耳朵也有點背,但是心里的八卦之火還在燃燒著,邊走邊說:“前陣子,

  有個軍官說是要娶她,

  她將人家直接帶到家里面,讓那個軍官看了看家里的情況,說是要她就要接受她的全部。”

  “然后呢?”身邊老婦人問道。

  “還能有什么然后,那個軍官只說要考慮一下,然后頭也不回地就走掉了。”安西婭嬤嬤無奈地嘆息道。

  “哎,不是說我們已經把塔卡萊鎮攻下來了嗎?”那位老婦人小聲地嘟囔著:“怎么我們的生活沒有一丁點兒的改變?”

  安西婭嬤嬤肯定地說道:“攻下來……滿打滿算只有五天,倉庫里的物資都沒來得及完全帶出來,就被那群領主軍奪回去了。”

  那位老婦人語氣忽然輕松了一些:“已經很好了……不是嗎?至少這次還能分配下來一些物資吧!”

  “現在人越來越多,能分到手的東西越來越少……”安西婭嬤嬤卻嘆息著說:“這里的日子遠不如從前了!”

  兩人漸行漸遠……

  根本沒發現坐在旁邊巖石上的蘇爾達克,西雅從蘇爾達克身后探出頭,她甩了甩濕漉漉的魚尾,

  濕噠噠的頭發披散在渾圓的肩膀上,

  她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青鱗。

  在蘇爾達克的面前,她即使變成人魚也不再感覺到羞澀……

  她伸手將腦后的長發挽成丸子頭,‘噗通’一聲,再次躍到湖水里。

  丹尼斯覺得今晚的運氣真不錯,剛來就釣到了一條鱒魚,

  看著這條大魚黑漆漆的脊背,明顯就是常年生活在深水區的家伙,真不知道為什么會跑到淺水區吃蚯蚓……

  眼看著晚餐解決了,明早還能喝到魚湯,丹尼斯就準備收工了。

  不過想想自己才剛到這兒,一條蚯蚓剛剛用了短短的一截兒,就覺得還應該再釣兩桿。

  剛剛把魚鉤拋進湖水中,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她手里的魚竿猛地向下一沉,她使勁兒抓住桿子,與水中的大家伙斗智斗勇。

  巖石下面玩沙子的小孩子在一旁歡呼雀躍。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被黑暗籠罩下的湖面居然撲騰起水花來,丹尼斯看到有人在湖邊來掙扎卻沒有呼喊救命。

  她站直身體仔細看了兩眼,湖水中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

  丹尼斯毫不猶豫地拋下魚竿,邁開兩條長腿沖進湖水里,身體向前猛地一撲,湖水泛起巨大的浪花,長腿姑娘笨拙的游了過去,單手摟住溺水者的脖子,拼命的向岸邊游。

  事發地距離岸邊并不遠,很快就上了岸。

  從湖里救出來的正是西雅……

  丹尼斯將西雅放在沙灘上,

  正想看看她是否還有心跳和呼吸,沒想到對方已經清醒了過來。

  西雅睜開了深邃的藍眼睛,

  對丹尼斯笑了笑說:“謝謝你救了我……”

  放在巖石上的蘇爾達克用手捂著額頭,沒想到西雅居然還有表演天賦……

  丹尼斯很隨和地笑了笑,見西雅醒過來,蹲在她身邊說:

  “不用客氣,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住在小鎮的旅館里。”西雅對丹尼斯解釋道。

  丹尼斯將西雅扶起來,一邊說道:“難怪我覺得你的面孔有些陌生,以后來湖邊一定要小心別再掉進湖里,這里晚上可沒什么人……”

  兩個小孩子跟在丹尼斯和西雅的身后,一人扛著魚竿,一人背著飯盒……

  西雅顯得有些虛弱無力,眼睛卻是不斷四處亂瞄,走回峽谷小鎮里面,崖壁將的木樓梯四通八達。

  丹尼斯對這個小鎮很熟,將西雅送回旅館。

  “哦,你家住在哪?”站在旅館門口,西雅向丹尼斯問道。

  丹尼斯指了指一座沒有點燈的鴿子籠,隨口說:

  “就在那邊,看……窗臺掛著,門口的花盆里還有兩棵辣椒。”

  西雅湊上來,給丹尼斯一個緊緊地擁抱,說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丹尼斯!”丹尼斯介紹著自己。

  “西雅……”西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明天我能去你家拜訪嗎?”

  丹尼斯爽快地答應道:“當然,只是白天我不在家,我白天要負責給各營地傳遞書信,晚上才能招待你。”

  說完就帶著兩個小孩子快步跑下樓梯,轉眼就消失在夜幕中。

  “她跑得可真快……”

  西雅對從后面走出來的蘇爾達克說道。

  谷析蘇爾達克說道:“你就不擔心哪天被人家識破?”

  “那有什么,我就是想認識她……”

  西雅笑得很得意。

  阿芙洛狄躺在魔法飛艇豪華船艙的大床上,清涼的睡裙根本遮掩不了什么,反倒將她身上那種嫵媚與性.感無限放大。

  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云海。

  耀眼的陽光讓蘇爾達克感覺格外親切,干布位面根本看不到陽光……

  遠處一只信天翁在天際線上遨游,它也是借著風層的力量在長途飛行。

  阿芙洛狄支起下巴,讓天鵝頸顯得極為修長。

  除了皮膚不夠白皙之外,她的身體似乎沒有任何缺陷。

  “你去反叛軍大后方都看到了什么,那邊人們生活得怎么樣?”她向蘇爾達克問道。

  蘇爾達克坐在椅子上,對阿芙洛狄解釋說:

  “大家都很窮,所以也沒有那么多矛盾,生活方式也很簡單。”

  阿芙洛狄似笑非笑地看著蘇爾達克,問他:“怎么樣,下定決心要幫助干布位面的這支反叛軍了嗎?”

  蘇爾達克搖搖頭。

  憑他和魔法師艾維德,就妄想支持反叛軍,對干布位面的領主軍嗎?

  他覺得這不太現實,畢竟也算是有貝納行省一半大的獨立位面,位面常駐人口大概就超過了三百萬。

  “接下來艾維德還要和反叛軍好好談談……我再翻翻資料。”蘇爾達克慎重地說:“等我們飛到貝納城,我要和盧瑟侯爵商量一下……”

  阿芙洛狄伸手在床頭柜的果盤里拿起一只紅蘋果,拋給了蘇爾達克。

  蘇爾達克放進魔法腰包里,準備帶回去給薩彌拉,干布位面可沒有這種甜度的蘋果。

  “哦,臨時傳送法陣什么時候才能修好?”阿芙洛狄又問道。

  “要等抵達貝納城,買個高級寶石基座才行,還有其他一些簡單零件兒。”蘇爾達克按了按額頭,說道。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蘇爾達克和阿芙洛狄對視一眼,阿芙洛狄示意蘇爾達克去開門。

  蘇爾達克整理了一下衣領,又將貴族徽章佩戴在胸口,這才邁步走到船艙門口,單手將艙門拉開一半兒。

  站在門口的二副看到穿著皮甲的蘇爾達克,一時間有些傻眼……

  透過蘇爾達克身體的空隙,二副可以看到那個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的女人身影。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他,除了上船那天二副看到過蘇爾達克一眼之外,這幾天阿芙洛狄女士都是獨自一人在飛艇上活動。

  二副還以為蘇爾達克就是在飛艇起飛前悄悄下船了。

  這位女士是一個人在旅行,連侍女都沒帶上一位,他似乎感到這么明顯的暗示,這才帶著美酒過來交流一下……沒想到艙門一開,居然看了一位貨真價實的年輕貴族。

  二副頓時心里面徹底涼了……

  雖然阿芙洛狄臉上帶著一副秘銀面具,看不清臉上的面容。

  但是擁有這么好身材,二副覺得帶著秘銀面具躺在床上,其實別有一番風味……

  他穿著體面的白襯衫,領口打著領結,還特意噴了一些香水,手里拿著一束白百何,另外一只手里拎著一瓶白葡萄酒。

  當艙門被推開,蘇爾達克堵在門口,二副就像是被人抓奸在床的情.夫,有些羞愧得無地自容。

  他心虛地朝著蘇爾達克笑了笑。

  “有什么事兒嗎?”蘇爾達克板著臉問道。

  二副一臉尷尬地將白葡萄酒用雙手奉上,并說道:“尊貴的子爵大人,這是送給您的,另外飛艇提供在船樓頂部甲板上進餐的服務,請問您有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沒有!還有別的事情嗎?”蘇爾達克接過白葡萄酒,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沒有……打擾了!”

  二副向蘇爾達克鞠躬,然后親手將房門關上……

  一瓶價值四十銀幣的白葡萄酒就這樣送出去,雖然二副在飛艇上工作,每月薪水高大三金幣,但依舊讓他感到有些心疼。

  或許看到那個躺在床上的身影,他才更加感到心疼。

  “你招呼我來,就是因為這個?”

  蘇爾達克舉起手里的白葡萄酒,隨意搖了搖問道。

  阿芙洛狄在大床上滾了一圈,眨了眨眼睛,用嫵媚的眼神對蘇爾達克表示了自己的謝意。

  蘇爾達克連忙收回目光,走到圓形玻璃窗邊,向飛艇外的云海看了看,問她:

  “你真的不準備去魔法飛艇的屋頂上吹吹風?”

  阿芙洛狄意興闌珊地說道:“還是算了,總是戴著這幅面具去哪都會被當成怪人,又不能摘掉……還是躺在房間里睡覺吧……”

  說完黑紫色的眼眸大膽地朝著蘇爾達克身上瞟過去……

  “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蘇爾達克有些慌亂地說道。

  跨過虛空之門的時候腳步都變得有些踉蹌。

  身后傳來阿芙洛狄銀鈴一樣暢快的笑聲。

  蘇爾達克走回峽谷小鎮旅館的房間里,推開窗戶,探頭向下看了一眼。

  這座木屋建在巖壁上,腳下就是一條大河,對面的崖壁上也有一些木屋,讓這條峽谷變得充滿了奇趣兒。

  他看了看手里的白葡萄酒,隨手放在窗邊的桌子上。

  隔壁艾維德魔法師房子里的戰火終于平息下來……

  蘇爾達克雙手支撐著窗臺,半個身體都探出去,欣賞這座小鎮的夜景。

  隔壁的窗戶也被一條雪白的手臂推開了,艾維德魔法師和諾拉裹在同一條毯子里,也在窗邊欣賞這小鎮夜景。

  看到蘇爾達克,艾維德魔法師朝著他得意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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