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粟一巴掌把筷子啪到桌子上：“董大妞，我告訴你，我的家就是我父母的家，一直忍著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蹬鼻子上臉，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敬你，你是董永的姐，我不敬你，你狗屁都不是！”
大妞氣得把筷子一摔，呼的站起來想發飆 米粟不等她有所動作，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指向對方，橫目冷對：“閉上你的臭嘴，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大妞沒想到性格綿軟的米粟會這么兇，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米粟寒著臉看了董永一眼，對父母說道：“爸、媽，我們走！”
米君庭和粟利萍站起身來，跟著米粟轉身就往外走。
直到米粟一家三口走出火鍋店，董永坐在那里始終沒有吭聲，也不起身阻攔，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董大旺見狀，沖著兒子訓斥道：“混賬東西，這就是你娶的媳婦，連個孫子都不給我生，還敢對我拍桌子，甩臉子，反了天了！我看你這主任是白當了，竟讓一個娘們騎在脖子上拉屎拉尿，我都替你臊死了！”
董大旺說著還不解氣，且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老臉。
“我樂意！”紅著眼睛的董永突然喊了一聲，而且聲調比父親還高。
一桌子的人全都愣住了！
整個餐廳都變得鴉雀無聲，所有吃飯的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兩秒的冷場后，董大旺的二球脾氣爆發了，他抓起面前的盤子朝董永砸了過去。
董永閉上眼睛根本就不躲閃，任憑盤子砸中自己的腦袋，鮮血頃刻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這真是舊傷未去又添新傷。
餐廳里已經有人尖叫起來，可董家的人也不知是見慣了董父的這副嘴臉，還是嚇傻了，完全沒有反應，全都呆呆地看著滿臉鮮血的董永。
還是董母先反應過來，一聲大叫，用手捶打著董父：“你這個二球！瘋子！”
大妞二妞也慌神了，趕緊上前，手忙腳亂地想用手去捂住董永流血的額頭。
“滾！”董永兩條胳膊一掄，把大妞二妞差點掄倒在地。
很多就餐的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著。
“呀！流了這么多的血，趕緊上醫院包扎一下吧！”
“這當爹的下手也太狠了吧！”
“估計得縫針，裂那么大個口子！”
“你們看，他的頭上還有一塊傷疤，像是剛長好的。”
“這兒子也真傻，就不能躲一躲，死磕呢！”
“服務員，趕緊把你們店里的醫藥箱拿過來，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血呼流啦的看著太嚇人！”
董永拒絕家人靠近他的身邊，血已經糊住了他的眼睛，可他卻不知道疼痛，此刻的他，心更疼！
大妞二妞不敢再上前。
董母上前也被董永給推開了。
“小永，媽求求你，咱先把傷口按住行嗎？”董母站在兒子的旁邊哭喊道。
她第一次見兒子怒懟丈夫，模樣簡直就像要吃人一般，那副兇樣跟二球丈夫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董大旺看著滿臉鮮血的兒子，有些后悔，可嘴巴又不愿意承認，一個人坐在那里牛喘似地生著悶氣。
“來，讓讓，藥箱來了。”一位年輕人拎著銀色藥箱撥開了擋著的眾人。
董永沒有反抗，任由年輕人幫他處理傷口。
原來董永只是不愿意家里人靠近，他并不排斥陌生人。
傷口雖然看著嚇人，其實并不深。
年輕人上了藥以后，給董永包扎好傷口，又幫他清理干凈臉上的血跡。
“謝謝！”董永睜眼看向年輕人。
“不客氣，不過你們要賠償損壞的餐具。”年輕人很直接地說道。
“我們賠，麻煩你把賬結一下。”董永此時已經冷靜下來。
“先生，這上桌的菜是不能退的，要不等你們吃完再算賬？這樣子太浪費了。”年輕人看著一桌子還沒怎么動的食材，提議道。
董永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神情頹廢地靠向椅背，閉上了眼睛。
見董永默認了，大妞二妞立馬示意孩子們趕緊吃。
其間，除了董母勸董永吃一些東西外，一直到吃完這頓火鍋，再沒有人多說一句礙事的話。
禍從口出，一點不假。
服務員過來結賬，餐費一千九百三十七元，損壞的餐具五十元，一共是一千九百八十七元整。
“怎么這么多？”大妞的表情夸張到了極點。
“你們一共十四個人，挑選的基本上都是店里比較貴的食材，這個價格其實是不貴的，因為元宵節搞活動，已經給你們打了九折，要不然得兩千多。”服務員解釋道。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董永。
董永懶洋洋地睜開眼睛，掃了一圈眾人：“吃完了，就趕緊付賬走人。”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
大妞壯著膽子問道：“小永，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吃飯掏錢，天經地義，趕緊結賬走人。”董永道。
二妞囁嚅道：“小永，不是你請我們吃飯的嗎？怎么現在讓我們出錢？”
“對不起，是我請你們吃飯，可掏錢的是米粟，你們把掏錢的人氣走了，這錢只有你們自己掏，否則大家誰也走不了。”董永的語氣中有些幸災樂禍。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倆有區別嗎？”大妞心顫地問道。
“當然有區別，因為我沒錢。你們這次過來所有的費用，包括包車的三千伍佰元，還有春節所有的開銷全是米粟出的錢。
我初步算了算，從給你們置辦年貨到現在，米粟總共花出去大概有兩萬元，我的工資一個月四千左右，除了貼補家用，你們覺得我還有錢嗎？”董永的嘴角掛著一抹諷刺。
大妞二妞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臉已變了顏色。
“你們到底是誰結賬啊？”服務員催促道。
“小永，城里人不是都有那個信用卡嗎？你先拿出來刷一刷回去再說！”大妞有些不死心。
“我從來不買東西，要那信用卡有啥用？”董永慢吞吞地說道。
“你糊弄老子呢？你沒有錢，沒錢能買這么好的房子？我在小區里都打聽過了，你那房子是買別人的，值一百多萬呢！”董大旺又想瞪眼睛。
王發財緊張的后脊梁冒冷汗，生怕董永把安家費的事情給撂出來，那他今天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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