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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為離人——畫一個城春草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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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之漫漫,總有離人。

  生之漫漫,也有故人。

  故人已香消玉損,化作陰陽相隔的離人。

  江湖,我來了,你卻走了。

  紫寒,我連你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我真沒用,沒有及時去救你。

  不過你等著,等我喝完了這壺酒,就去黃泉路上與你為伴。

  黃泉路上有沒有奈何橋,有沒有忘川河,但一定有彼岸花吧。

  春天就要過去了,彼岸花一定還在盛開。據說彼岸花是白色的,恰好你也是一襲白衣,我要摘下一朵……

  不不不,彼岸花不吉利,你應該去天堂極樂。

  我不管你曾經做過什么,不管你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你就是一個好人……

  書房中,王天雄呆呆靜坐茫然無睹,像一尊木雕。

  他腦海里都是紫寒的身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飛來飛去。

  他真想紫寒就是那只蝴蝶,他就能剖開頭顱見到她。

  然后將她捧在手心,攬在懷中,永遠不分開。

  因為,他也想死。就要死了,等喝完了壺中酒。

  書桌上已備好了筆墨紙硯,就像當初對待柳采音一樣,他要畫一副紫寒的畫像,然后親手交給她。

  可是他卻心煩意亂,他拿起了筆卻又丟下,舉起師父送給他的酒壺咕咚咚灌了幾大口,又用力將酒壺蹲在書桌上。

  “砰!”的一聲。

  一張宣紙飄起又落下,竟像一只白蝴蝶。

  王天雄一把抓住,怔怔看了一會兒,卻又撕得粉碎。

  “為什么不是紫寒,為什么!”他又抓起酒壺喝下幾口。

  酒意沖頭,拋出的碎紙片在空中翩翩起舞又緩緩落下,又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更似一朵朵隨風飄零的彼岸花。

  “王富貴,這個名字誰給你起的,這么俗氣。”

  “是我爹,他要我讀書考取功名,一生大富大貴。”

  “那你現在為什么要練武呢?不讀書了么?”

  “為了一個女人,他不喜歡我,說我是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是一個懦夫。所以我要棄文從武,我要做天下第一。我要讓她看看,我王富貴不是一個懦夫!”

  “為了一個女人?好吧。不過,你這個名字不適合闖蕩江湖,會被人取笑的,改天我給你取個好聽又霸氣的名字。”

  “那就有勞紫寒姑娘了。”

  “紫寒,等我喝完壺里的酒,就去找你。”

  王天雄又換了一張宣紙鋪在桌面上,準備持筆作畫,卻又想到了和紫寒的初遇。

  那個詭異的夜晚,在楊柳林中,如果當時他被眼前美色打動,說一句紫寒真漂亮,就會死在當時心狠手辣的紫寒手中。

  因為紫寒也曾被情所傷,她當時恨男人。如果有人說她漂亮,那么那個人就是好色之徒,好色之徒就是負心人,她會故意誘惑而除掉。

  可當時還是王富貴的他偏偏不為美色動心,還說自己心里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紫寒詫異之余竟然沒有殺他,認為他一定是個癡情人,反而對他動了心……

  一切都過去了,就像蝴蝶飛向遠方,再也尋不見影蹤,只在腦海里留下翩翩起舞的幻影。

  為什么要這樣?

  上天安排讓我們相遇,為什么還要分開?

  “你和那個柳姑娘,分開了是么?”

  “早就分開了,她喜歡上了別人。”

  “哦,那就別再想她了。你人這么好,一定還能遇到更好的女人。”

  “我好嗎?我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夫。”

  “你才不是呢,以后誰再這么說你我就殺了誰。好了不說這些,我已經幫你取好了名字,叫王天雄怎樣。”

  “王天雄!好名字!”

  “王是大王的王,天是天上的天,雄是英雄的雄,三個霸氣的字組成一個霸氣又好聽的名字,正好跟你樣王大俠絕配。”

  “這個名字真好,以后我就叫王天雄。”

  窗戶還開著,一陣風吹來,酒意更濃。

  桌上的宣紙也被吹的嘩啦啦作響,又像瀕死的蝴蝶在掙扎。

  她一定不想死,卻命不由己。

  紫寒,我沒有見到你在人世間的最后一面。你在黃泉路上不要走的太急,我要第一個見到你。

  “王大俠,我們又見面了。”

  “紫寒,你身上怎么會有血,是不是又去殺人了?”

  “唉,沒辦法。我不去殺別人,曲云煙就會殺了我。不過你放心,我這次殺的是壞人。”

  “紫寒,你答應我好嗎,以后不要再殺人了,你還能做一個好人。”

  “我,還能做好人么?”

  “能,一定能,我相信你。”

  “我答應你,多謝王大哥。”

  “紫寒,師父說我半年內就能練成神功。到時候我就去殺了曲云煙救你出苦海。然后我帶著你一起闖蕩天涯,笑傲江湖。”

  “嗯,我等著你。”

  江湖還在,我闖了進來,你卻走了,沒留下只字片語。

  你走的時候,一定很想見我吧。沒關系,等我喝完了壺中酒。

  王天雄舉壺喝下幾大口,今天他都不知喝了多少,壺里的酒也許就要喝完了。

  沒多少時間了,他要畫一副紫寒的畫像。然后在黃泉路上一路狂奔追上紫寒,把畫親手交給她。

  王天雄持筆欲繪佳人,可手卻不停顫抖,幾欲不能自持。

  “為什么,我連作畫都不可以嗎?”

  越是如此,他越是咬牙固執。

  醉眼朦朧中,畫筆似乎不由自主奮力疾書。片刻一蹴而就,赫然是一副城春草木深。

  畫中草木茵茵,那片樹林尤為熟悉,竟是和紫寒初遇的那個楊柳林。

  林中一個白衣女子若隱若現,時而淺笑時而幽怨,

  “王大哥,我等著你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來,似遠在云天又近在耳邊。

  “紫寒,我這就去了。”

  王天雄仰頭咕咚咚喝了很多酒,壺中卻還剩下那么多。

  他個白癡給忘了,這酒壺是神仙師父的寶貝。能盛下五湖四海,他永遠都喝不完。

  “為什么,連酒都跟我作對。”

  “咚咚咚……”傳來敲門聲。

  “都說了別來打擾我,滾開!”

  “咚咚咚……”

  “快滾!”

  “王大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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