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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收徒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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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頭心底一片冰涼,嘴唇顫抖著澀聲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都是官家的意思?”

  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由士卒架著走的完顏不破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之意。

  徐慶怒道:“這是為什么?他難道不應該是最希望光復大宋河山的嗎?”

  楊翼飛冷笑一聲,道:“他只在乎自己的皇位能不能坐穩,哪管江山光不光復?”

  “靖康皇帝如今尚在金都活得好好的,所謂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若岳家軍當真直搗黃龍,你們救不救靖康皇帝?”

  “若救回來,官家又該如何自處?大宋會不會因此而內亂?難道你們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

  所有岳家軍將士都沉默了,場中一時間只剩下血神子的唧唧叫聲。

  他們只是一群戰士,只知道精忠報國,哪里會想到這許多?

  完顏不破眼中更是有一抹得意之色閃過,留下靖康皇帝的性命,正是大金最英明的決策。

  只要靖康皇帝活著,宋朝就絕不會跟他們死磕,相反,他們的皇帝會拼命扯自家軍隊的后腿。

  楊翼飛嘆道:“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岳家軍太過強盛,遭到了君王的猜忌也是事實。”

  “岳元帥功高蓋主,手中又掌握著大宋最強的軍隊,若岳元帥要造反,或者干脆扶持靖康皇帝在汴京登基,朝廷一點辦法都沒有。”

  “或許岳家軍將士人人都知道岳元帥精忠報國,忠肝義膽,可別人不會這么想。”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不知激流勇退的將帥很少能得到善終的,岳元帥這是犯了君王的忌諱啊!”

  說到這,他拍拍箭頭和徐慶的肩膀,嘆道:“待血神子消散,你們就走吧!這仗已經沒必要再打下去。”

  “只要你們能替大宋百姓守好疆土,不讓金兵南下,便是民族英雄,光復河山根本就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除非靖康皇帝死,才有那個可能,但金國一定會全力保護靖康皇帝,讓他長命百歲,說不定他的護衛等級,比完顏宗弼還要高。”

  箭頭痛苦的閉上雙眼,仰頭長嘆一聲,聲音低沉的道:“走吧!先找個地方暫避,天一亮便撤兵。”

  眾將士鴉雀無聲的繼續前行,所有人此時都已經心灰意冷,失去了堅守多年的信仰,他們還剩下什么?

  他們不過是一群連自己命運都無法掌握的,可悲的螻蟻啊!

  默默順著街道前行,很快就找到一處似乎是金兵留下來的營寨,所有人撤進去,關閉了寨門。

  那些血神子只在外面徘徊,似是忌憚著什么,沒有追進來。

  完顏不破瞳孔猛縮,糟了,那些傷兵……

  經驗豐富的箭頭與徐慶立刻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向營寨里面慢慢深入,營寨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楊翼飛見此手一攤,一顆圣光彈在掌心凝聚,緩緩升上半空,卻不消散,如同一顆日光燈般,將營寨內照得透亮。

  眾岳家軍將士終于看清,在他們面前,或蹲或坐或躺著百十名金國傷兵。

  見到憑空漂浮的光球與刀劍出鞘的岳家軍,還有那被五花大綁的完顏不破,眾金國傷兵掙扎著緩緩站起,眼中充斥著絕望。

  他們十分清楚己方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他們只是一群重傷在身,連站穩都十分困難的待宰羔羊,連大將軍都落入了對方手中,他們已經完了。

  但金兵也同樣是軍人,也有軍人的骨氣,他們就算死,也要站著死。

  岳銀瓶、徐慶、箭頭等人皆心下惻然,這些人雖是敵軍,卻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值得欽佩。

  大將們有這樣的氣度,小兵們可沒有,他們只知道對方是殺死了他們無數手足同袍的敵人。

  而且因為楊翼飛的消息,他們心底都淤積著一股憋屈,此時見到敵軍,那股憋屈就轉化成了憤怒,這也算是一種遷怒行為。

  當下在一名手持弩箭的年輕兵卒帶領下,大喝一聲“殺啊”,便要沖上前,將這些傷兵盡數殲滅。

  “住手。”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而前沖的岳家軍身前,橫上了一桿在光球的照耀下,銀光閃爍的長槍。

  岳銀瓶與楊翼飛對視一眼,隨即看向眾將士,沉聲道:“岳家軍從來不殺毫無還擊之力的敵軍。”

  聽了岳銀瓶這句話,眾金國傷兵頓時堅持不住,紛紛跌坐了回去,他們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

  說話之人他們自然認識,不是那率領岳家軍與他們金兵連場大戰,七戰七勝,滅殺他們三萬袍澤的岳家軍先鋒官追魂夜叉又是誰?

  既然她這樣說了,那就一定不會再對他們下手。

  完顏不破看向岳銀瓶的目光復雜萬分,夜叉,夜叉,為什么你偏偏是我的敵人?

  岳家軍將士們也只得忿忿作罷,雖然對朝廷已經心灰意冷,但岳家軍的軍紀卻是深入他們骨髓的。

  楊翼飛忽然蹲下身,從地上拾起一撮草藥,放到鼻尖嗅了嗅,隨即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想我知道為何血神子不敢進來了。”

  他舉了舉手中的草藥,道:“這是洗心草,是金兵專門用來療傷的草藥,血神子雖然已經不是人,但依然殘留著對同伴袍澤的感情。”

  “血神子沒有眼睛,只靠氣味來分辨同伴,洗心草是金兵用來療傷所用,所以金兵身上通常都帶有洗心草的味道,它們之所以不敢追進來,就是因為怕錯殺了同袍。”

  聽到楊翼飛的話,那些金國傷兵突然抑止不住的哭了出來,完顏不破閉上眼睛,淚珠自眼角滑落,岳家軍將士們也是惻隱之心大動。

  雖然是敵人,但金人也是人,也有人的感情,縱然他們信奉的是狼魔,更是以狼為圖騰,但他們畢竟是人不是狼。

  金國傷兵們悲泣了一會兒,便止住了哭聲,他們的眼淚,是為那些為了讓其他同袍活下去,甘愿永墮無間地獄,化為血神子的同袍而流。

  但他們是軍人,流血不流淚,淚水永遠屬于懦夫。

  岳銀瓶默默放下手中銀槍,上前為金國傷兵包扎療傷,剛才那個帶頭沖殺,手握弓弩的小兵道:“不殺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為何還要救他們?”

  箭頭瞥了他一眼,沉聲道:“見死不救跟殺了他們有何分別?想殺他們,就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殺,不是在這。”

  說完轉頭對身后一名士兵道:“小四,帶幾個弟兄到外面守著,有任何動靜立刻回來稟報,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遵命。”

  “老徐,看好完顏不破。”

  “是。”

  楊翼飛瞥了那年輕士卒一眼,這還是個熟人,正是當年有過一面之緣的死神尼克,不過他現在還叫徐流星,是徐慶的兒子。

  眾岳家軍將士們受岳銀瓶影響,紛紛有樣學樣,上前幫助金兵包扎傷口。

  而他們此舉,也讓自己身上沾染了洗心草的味道,就算出去也不會再被血神子攻擊。

  完顏不破被隨意丟到了墻角,徐慶帶著幾個將士親自看守。

  時間很快過去,岳家軍將士在這處營寨,與金國傷兵和平共處了一夜。

  天亮以后,他們一直等到臨近中午,血神子終于消散,箭頭點齊兵馬,出城而去,完顏不破自然也被他們押著一起走。

  城外,楊翼飛與箭頭等人告別后,便返回了城中,他隱身在側,暗暗找到那個帶著瑤池古卷的金國監軍,契丹人耶律鬼,將他殺死后奪走了瑤池古卷。

  這瑤池古卷乃是破解盤古封印,召喚蟠桃樹的關鍵,沒了瑤池古卷,世間再無人能打開盤古封印。

  他沒有再于朱仙鎮多作盤桓,徑直向著月球方向飛射而去。

  而箭頭一行離開朱仙鎮后,在途中接到飛鴿傳書,箭頭看過傳書內容后,默默將紙條遞給了岳銀瓶,幽幽道:“楊兄說的都是真的。”

  岳銀瓶接過紙條,發現這是父親的親筆函:“爹愧對銀瓶吾兒,第一道金牌要岳家軍班師回朝,爹還可以當作皇上是受秦檜唆使,一時糊涂,但是一天之內連下十二道金牌,爹才知道,岳家軍為國征戰十年,得到的回報,只是成為皇上不得不除的心頭尖刺。”

  “精忠報國,爹枉有精魂忠心,卻是無國可報,銀瓶,你是上天賜給爹的寶貝,爹真的很希望看著你光復開封,在黃龍府,和我的寶貝女兒痛飲一場。”

  “可惜,十年之功毀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失,社稷江山難以中興,乾坤世界無由再復。”

  淚水自眼角滑落,岳銀瓶不發一言,默默轉身,走到一匹戰馬旁,跨上戰馬,絕塵而去。

  卻說楊翼飛朝著月球疾飛,靈力在周身流轉,形成防護罩,讓他可以在太空之中生存。

  此時他速度全開,加上太空之中沒有重力,又無須去管方向問題,朝著月球飛就是了,那速度便連他自己都無法測度。

  總之,整整38萬多公里的距離,他只用不到一個小時就飛到了。

  不過月球面積也不小,他又不知道嫦娥具體在什么位置,恐怕還有的找。

  好在他現在是穿越時間,無論在這耗去多少時間,回去的時候都可以回到離開時那一刻,等于說他一分鐘都沒耽擱。

  不過雖然不知道嫦娥在哪,但有一點他能確定,那就是她肯定在正對地球這一面,因為以天人交感之術感應地球,已經是她唯一排遣寂寞的方式。

  月球上,一身淡黃紗裙的嫦娥,兩眼無神的在離地一米高的半空漂浮著,她幾乎都忘了用腳走路是什么感覺,這是她最大的悲哀。

  她不記得已經過去了多少年,就這樣飄蕩在月球之上,不能落地,也不能飛離月球,不能睡覺,不能做任何事。

  唯一能做的,就是偶爾發動天人交感之術,以心靈感應地球上的世事變幻,人間滄桑,那是她唯一一個排遣孤寂的方式。

  數十年前,阿波羅11號飛船帶著阿姆斯特朗來的時候,她想過向他們求助,然而,那些人卻根本看不見她,她也無法靠近他們。

  那一次是這千萬年來,讓她最充滿希望,又最絕望的一次,當阿姆斯特朗他們乘坐飛船離開的時候,她幾乎崩潰。

  可是,那不老不死的身體卻連崩潰的機會都不給她,她對回到地球,早已不抱希望。

  這個世界的嫦娥秀美絕倫,溫柔婉順,逆來順受,簡直就是中國古代女子的典范。

  可惜她終究只是個凡人,被人王化名的后羿所愛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悲哀。

  被動的卷進人王與瑤池圣母之間的愛恨情仇,或者說盤古族的驚世計劃,卻成了最無辜的那個犧牲品。

  “云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世人自以為是的揣測嫦娥,說嫦娥為了長生不老而偷了后羿的靈藥,結果自作自受,飛入月宮永世受那孤寂之苦,只有一只玉兔陪著。”

  “誰又知道,其實月亮上根本就沒有廣寒宮,沒有玉兔,嫦娥也從未偷過靈藥。”

  “轟”

  突然響起的這道清朗聲音,讓嫦娥腦海中一陣轟鳴,從她奔月以來,何曾在月球上聽到過人聲?

  這道清朗中帶著濃濃嘆息的聲音,在她耳中不異于一道驚雷。

  嫦娥霍然回身,看向面前那道被籠罩在幽幽清光的俊逸身影,驚詫的問道:“你是誰?”

  楊翼飛微微一笑,道:“一個對你的遭遇十分同情,不忍心看著你繼續度過千萬年孤寂歲月的人。”

  嫦娥那略顯空洞的目光漸漸開始發亮,聲音微顫的道:“你是來救我的?”

  楊翼飛頷首道:“可以這么說,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嫦娥強抑心下激動,謹慎的道:“什么條件?”

  楊翼飛微笑道:“加入我的宗門,拜我夫人為師,將我的宗門發揚光大。”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原劇情中,她連命運要她做自己的奴隸都毫不猶豫的答應,又怎么會拒絕這樣并不過分的要求呢?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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