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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 ?天地有正氣,掌摑玄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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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寂靜無聲。

  只剩下了江水中一具又一具翻滾的尸體。

  鮮血將江流都浸透成了血色。

  兩側叢山疊嶺之間,尸體橫陳,一些二品,乃是三品的修士,血肉模糊,體內的血液被抽干,揚灑滿地,染紅土地,生命氣息寂滅。

  這是被踏入了準陸地武仙的羅小北,這尊堪稱戰略武器級別的恐怖存在所抹殺。

  陸地仙級別的戰斗力,放眼整個天下,那都是至強的戰力。

  這一次,圍剿羅鴻和羅小北,本來各大勢力都覺得是十拿九穩。

  但沒有人想到羅家竟是能夠出一個準陸地武仙級別的羅小北,這的確是有些出乎意料。

  而這羅小北的出現,亦是改變的戰局。

  導致這場,十拿九穩的圍殺,淪為了一場羅家的屠戮場。

  羅鴻,這個羅人屠之子,展現出了不弱于羅人屠的殺伐果斷,揮手之間,人頭滾滾。

  被羅鴻占據的楚家巨艦青龍牙之上,堆疊了高高的一層人頭小山,簡直觸目驚心,濃郁的血腥,幾乎要讓人窒息!

  青龍牙之中的所有楚家水師的士卒,全部被羅鴻抹殺,濃郁的血腥彌漫著。

  羅鴻佇立在九丈高的船頭,白衣飄然,銀發飛揚,楚天南的邪影佇立在他的身后,猩紅的眸光釋放掌控著那一具具楚家水師士卒所化的邪影。

  這些邪影無需羅鴻操控,在楚天南的操控下,竟是能夠繼續掌控青龍牙。

  暴雨如柱般的沖刷而下,仿佛是天地在演奏一曲哀歌。

  瀾滄大江之上,諸多尸體在浮沉,隨著青龍牙的橫亙,不斷的拍打著船身。

  羅七爺內斂了氣息,身上那燃燒的扭曲著空氣的力量,逐漸收斂。

  他落在了青龍牙之上,魁梧的身軀也是開始逐漸的放松。

  一場殺戮結束,宣誓了他的回歸。

  這位瘋癲十五載的羅七爺,猶如魔神降臨,死在他手中的高手無數。

  一道又一道人影在江面之上飛掠,很快輕踏江面,皆是一躍而起,落在了青龍牙之上。

  袁瞎子,司徒薇,還有趙星河,胡北河等黑甲將主,以及羅家這次助戰的存活之人。

  這一戰,羅家也不是沒有損失,若非羅七爺爆發,這一戰的損失,或許會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慘烈。

  至少,胡北河,大周小周等將主可能有殞命當場的風險。

  袁瞎子此刻也身受重傷,氣息有些萎靡,趙星河渾身淌血,一屁股坐在了青龍牙上,氣喘吁吁。

  大周小周狀態還好,而胡北河狀態就有些慘了,肩膀上有一道傷口,幾乎貫穿了渾身,要將他斜切成兩半。

  而鎮北王所派遣來的一品影衛,亦是隕落了幾位,他們收斂了同伴的尸體,肅穆的佇立在了青龍牙之上。

  對于生死,他們早已看淡,甚至,這一次前來,他們都做好全部殞命的準備。

  因而此時此刻,他們反而是心中澎湃,熱血沸騰。

  面對楚家和夏家的聯合圍剿,羅鴻和羅七爺居然硬生生的劈出了一條路,甚至還殺的對方人頭滾滾。

  胡北河,趙星河等黑騎將主,更是有一種回到了羅家最輝煌的當年。

  那時候的羅家,霸道無邊,馬踏天下。

  而這一戰,讓他們找回了那種過去的感覺。

  兩側叢山疊嶺之間的沒有逃跑的強者,也皆是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他們不敢將消息傳出去,因為一旦傳消息,羅七爺便會直接抹殺他們。

  如今,瀾滄江的這一戰,到底如何,外界無人可知。

  但是世人知道,這絕對是很血腥的一戰。

  青龍牙這艘大船,破開了瀾滄江的巨浪,一路行駛,速度極快,伴隨著漫天暴雨,消失在了瀾滄江之上,橫渡大江。

  船上。

  羅鴻取下了面具,這一戰,他其實沒怎么出手,因為,本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一戰,這一戰,屬于一品的戰斗,一品才是主角,甚至說,天榜一品才是主角。

  這一戰,隕落的天榜前十的高手數量并不少,例如黃老邪,雷兵,藏劍老人等等……

  這些都是大夏天榜之上有名的存在。

  可以說,這一戰,甚至可以說是改變了大夏天榜當世的局勢。

  羅七爺走了過來,看著一身白衣,身上正陽之氣如虹的羅鴻,笑了笑。

  他認得趙星河等人,當初都是羅家黑騎中有名的存在,十五年前,趙星河等人也都是赫赫有名的新星之將,而如今,則是成為了羅家的黑騎將主。

  羅七爺從中趙星河等人那兒了解了不少東西,也是明白了如今羅家的局勢。

  他有幾分寵溺和感激的看著羅鴻。

  “意志海中承載著氣數之柱,可還行?”

  羅鴻點了點頭,他的意志海有佛燈存在,而且被邪神加固過,所以穩定的很。

  “羅家的局勢我也知道了,只是沒有想到,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羅小北走到羅鴻身邊,與羅鴻并肩而立,望著那不斷被破開的瀾滄江水,眸光熠熠:“反夏……那便反吧。”

  “如今的羅家,其實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但是,也就只是一戰之力罷了,有了氣數之柱,羅家就算立國,也不會是無根浮萍,甚至有了參與大朝會的資格,當然,前提是能夠在夏家圍殺中活下來。”

  羅鴻點了點頭。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如今的羅家,其實就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夏家的步步緊逼,太子夏極的一次又一次對羅家的針對,羅家若是繼續忍下去,最終的下場怕是慢慢被磨死。

  羅小北拍了拍羅鴻的肩膀,吐出一口氣。

  他佇立在高達九丈的青龍牙的船頭,江風呼嘯吹拂他的身軀,讓羅小北滿是興奮。

  “十五年了,還是清醒的世界讓人著迷。”

  羅小北感嘆道。

  瘋癲十五年,神智不清晰,他對外界都沒有一個清楚的認知,而如今,他終于可以清晰的感受這個世界。

  只不過,十五年,早已物是人非。

  忽然,羅小北扭頭看向了羅鴻,看著這個渾身正陽之氣如虹,一看就是正義之輩的侄子,羅小北很是滿意和欣賞。

  “放手去做吧,小北叔這條命都算是你救回來的,你想做什么,小北叔都支持你。”

  “夏家要戰,那便戰!”

  “當初夏家對我羅家的提攜的恩情,這些年羅家也都還完了,既然如此,那便該怎么算,就怎么算!”

  忽然,羅小北話鋒一轉,正色對羅鴻道:“叔如今也算是準陸地武仙,觀你修行頗為駁雜,你的武道天賦妖孽無比,你得珍惜這個天賦,好好修行,未來武道必定通天。”

  “你也看到了,叔的武道,達到如今的層次,殺天榜一品跟捏死小雞崽一樣,多么輕松。”

  “別看各大派系都瞧不起武道,但是一旦武道達到極致,亦是無敵!”

  羅小北認真道。

  羅鴻張了張嘴,怎么突然就開始游說讓他修武道了?

  想了想,羅鴻為難道:“可是……陳叔讓我好好修行劍道啊,我劍道天賦雖然不太好,但如今也是四品御劍境。”

  “而且,我佛修也略有涉獵,如今有著四品小羅漢的境界,唔……我還是夫子弟子,雖然經常不務正業,如今也是四品浩然境界儒修。”

  羅小北聽了羅鴻的話,原本滿是期待的臉上,頓時皆是懵逼之色。

  你小子特么閑的慌啊。

  修那么多派系做什么?

  不過,羅小北也的確是感應到羅鴻身上各種派系的氣息,一張臉頓時滿是痛心疾首。

  “你小子啊,真的是浪費了你的天賦,你看看你修行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派系,武道這種需要積累的都能達到四品,若是全心全意的修行武道,你該有多強?”

  “你現在很有可能可以達到二品武修境!”

  羅鴻笑了笑:“叔啊,我現在也能戰二品。”

  羅小北:“……”

  “肌肉與肌肉的碰撞不好嗎?武修那么純粹,不好嗎?”

  “反正叔不管,你小子,以后好好修行武道,你武道天賦是叔生平僅見,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你可別浪費精力在其他派系之上,記住沒有!”

  羅小北苦口婆心,他是真的愛才心切,沒有想到后輩中,居然有羅鴻這么個武道奇才。

  可惜,羅鴻不是天生神力,否則,羅鴻真的是跟他羅小北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羅小北想了想,從手指中逼出了一滴金色的血液。

  血液中蘊含著龐大的信息量,是一種強橫的傳承。

  屈指一彈,將這滴金色的血,點入羅鴻的眉心。

  羅鴻的腦海中,頓時有一篇武道修行的文章,徐徐鋪開。

  這是一篇叫做《焚天訣》的武道修行法。

  時刻維持著氣血的燃燒,能夠讓肉身擁有極強悍的力量,一拳可斷海,破山,開天門!

  羅小北傳出這篇功法之后,就心滿意足的飄然而走。

  廢話再多,也不如來點實質的有用。

  而羅鴻整理了這篇功法之后,也沒有繼續佇立船頭,而是讓楚天南邪影繼續在船頭控制青龍牙,而他則帶著小豆花,回到了青龍牙的船艙之內,順便取出了人皮冊子,打算總結一下這一次的收獲。

  他可以想象的到,這一次的收獲,絕對無比的巨大。

  青龍牙繼續破浪。

  順著怒吼的瀾滄江,染紅的瀾滄江,一路呼嘯而下。

  而外界。

  與瀾滄江內部失去了聯系的外界,則是時刻關注著。

  終于,當他們看到青龍牙破浪而出的時候。

  一些瀾滄江所流淌過流域的知府,皆是面露欣喜。

  順著瀾滄江而出的是楚家水師的青龍牙……

  那佇立在青龍牙九丈高的船板上的人影,有些像楚天南……

  看來,是楚家……勝了!

  從今以后,楚家在大夏,必將一枝獨秀!

  許多親楚的地方官員,皆是派遣強者飛速掠出,朝著青龍牙而去,前往道喜。

  大夏帝京,天安城。

  厚厚的黑雨,遮蔽了天幕,暴雨如柱,伴隨著轟鳴,像是天公在呼號,不斷的宣泄下豆大的雨珠,讓天安城的大街小巷,皆是覆蓋上了一層流動的水浪。

  楚王府。

  一片沉寂。

  楚王老邁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虎頭拐杖,輕輕摩挲著,看著暴雨天穹,面色微微有幾分怔然。

  許久,他竟是在那厚重的暴雨云層中,看到一顆星辰滑墜過天穹。

  一時間,楚王剎那間像是老邁了無數,整個人佝僂了下去。

  “天南啊……”

  楚王悠悠嘆了口氣。

  “我孫天南啊……”

  楚王不知不覺,竟是老淚縱橫,他靠著椅子,蒼老的面容之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悲傷。

  這一趟,他本不想讓楚天南去的,卻是沒有想到,楚天南依舊還是去了。

  而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楚王蒼老的面容越發的蒼老,咔擦一聲,手中的虎頭拐杖,直接被捏爆。

  盡管瀾滄江圍殺羅鴻和羅小北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但是楚王卻是仿佛已經猜到了些什么。

  “羅家啊……”

  “這大夏,是夏家的大夏,夏家的力量,遠非你羅家所能想象的,這么多年了,羅家還不明白么?”

  “只要有陛下在,夏家就不會倒,楚家,羅家……都不過是夏家的工具,,我等皆不過是陛下手中的棋子,斗爭無論成什么樣子,那都是陛下想要看到的樣子……”

  “數百年了,從無例外,你羅家……憑什么是例外?”

  帝京驟然大雨。

  往日繁盛無比的帝京,今日卻顯得有幾分蕭條。

  或許是因為暴雨的緣故,京城那寬闊無比,足以容納下七八輛馬車同時急速馳騁的主干道上,卻是只剩下了嘩啦無比的暴雨拍打著平地。

  而主干道兩側的一些小巷子中,泥濘飛濺,有一位撐著油紙傘的老人,佇立在一間老舊的府邸前前,靜看著漫天暴雨。

  清癯面孔上,不染絲毫煙火氣,身上穿著素白的長衫,樸素,無華。

  老人回首看了一眼府邸的朱紅大門緩緩的閉合,暴雨在小巷滿是泥濘的路上濺起了一層細密而層疊不止的雨花。

  老人手中捏著一塊金令,飄蕩來的雨氣,蒙在了金令之上,使得這金色令牌之上,沾染著水汽。

  許久,老人收回了目光,自是淡然一笑。

  收起了金令,老人邁步,踏出了府邸的臺階,踏入了如珠簾竄起的漫天暴雨之中。

  雨水拍打在油紙傘上,迸濺出一層細密的水霧,迷蒙著天與地與人。

  張懷義走出了府邸,他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漫天暴雨,似是為了阻攔他的步伐,但是,他一路前行,暴雨卻是阻攔不了分毫。

  他捏著金令,一步一步,非常的堅定。

  他走出了小巷,撐著油紙傘,在毫無人煙的皇城主干道上行走,腳踩著青石,浮起的水流,浸濕了他的鞋子。

  他今日沒有穿收服的官袍,而是穿著普通的素白衣衫,他就像是一位儒雅隨和的書生,撐著油紙傘,宛若進京趕考。

  主干道之上,驟雨哭嚎。

  暴雨炸開,使得滿地皆是蒙蒙水霧。

  而那油紙傘,在水霧中,就像是一朵雨打的霜花。

  轟隆隆!

  皇城緊閉的宮門,隨著這位老人來臨,而轟然開啟。

  守門的覆蓋著甲胄,氣血如虹的守衛,沒有撐傘,承受著暴雨的沖刷,默默盯著這位蒼老的老人。

  老人一如既往的朝著他們微笑,儒雅的像是冬日的暖陽。

  天極門近在眼前,老人佇立在城門前,看著那輝煌高聳的,在暴雨下亦是熠熠生輝的城門,竟是徐徐吐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今日自己若是踏出了這一步,那便再也沒有回頭的資格。

  但是,他無悔,正如他在朝堂之上,對著太子,義無反顧的道出他的意見一般。

  而太子扔下令牌,讓他親自來求見夏皇,他亦是沒有反對。

  他該來見一見夏皇了,這位有著雄才偉略的男人,這個曾經坐擁大夏天下,將每一寸山河,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城池,還有每一縷風和雨都視作他子民的男人。

  而如今,這個男人,初心變了。

  沉迷于力量的追求,沉迷于長生的追求。

  身為帝皇,關心的應該是天下百姓,而不是求長生。

  老人今日來,就是想要真正的叩問一下這個男人,是否初心依舊。

  他要用自己的命來試探一下這個男人。

  他繼續前行。

  有金甲御林軍來阻攔他,但是他只是揚起金令,前來阻攔的御林軍便紛紛撤走。

  老人步伐不停,來到了天極宮前。

  看著依舊緊閉的宮門,老人笑了笑,撣了撣身上的素白衣衫,撣滅附著其上的雨珠,朗聲開口道:“微臣張懷義,求見陛下。”

  寂靜無聲,一如當初鎮北王手持面圣書而至,被拒之門外那般。

  天地間只剩下暴雨轟鳴的聲音,依舊在響徹著。

  老人也不惱,于漫天暴雨中,收疊起了油紙傘。

  無數的雨珠頓時轟然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軀浸透濕漉。

  他再度躬身:“微臣,張懷義,求見陛下。”

  聲音蓋過了雨聲,似是縈繞整座皇城。

  然而,還是沒有回應。

  天極宮中閉關之人,并不想回應什么。

  老人笑了笑,爾后,取出了金令,拋在了地上。

  金令落地,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老人邁步,踏上了白玉丹墀。

  天地間轟然有浩蕩威壓垂落,而老人卻是一笑,天地有正氣,腰桿挺直,竟是扛著威壓,踏丹墀而上。

  忽然。

  天極宮的門開啟了。

  身材窈窕,極致嫵媚的胡女玄玉妃走了出來。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登丹墀的張首輔,淡淡道:“陛下有令,不見。”

  然而,張首輔沒有止步,一步一步,單薄蒼老的身軀踏過了丹墀,來到了玄玉妃的面前。

  滴答滴答。

  雨水順著衣擺,濕漉漉的滴淌而下。

  張首輔掃了玄玉妃一眼。

  抬起手。

  在玄玉妃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巴掌抽了下來。

  玄玉妃身上爆發元氣欲要抵擋,可是,面對平凡人一般的張首輔這一掌,仿佛有得浩然正氣加持,讓玄玉妃根本無法躲開。

  一掌結實的摑在了玄玉妃的臉上,讓玄玉妃徹底懵住。

  不是讀書人嗎?怎么如此蠻不講理?

  還有,他……怎……怎么敢?!

  “陛下見或不見,由得你一胡女來說?”

  老人淡淡道。

  話語落下,便不顧完全懵了的玄玉妃,一步一步朝著天極宮走去。

  這一次,第三次開口。

  “陛下,張懷義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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