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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高亢的警報聲在天京市九大城區的每一個角落里驟然響起,東華國首都戰區的防疫特種部隊,緊急沖入城中。天京市燈火通明的馬路上,數不清的人群正驚慌失措地四處亂撞。
全球最繁華商業區天京市第八區里堪稱全球最知名風景點二十六年來似乎從未關閉過的各大樓外立面屏幕矩陣,在這一刻,突然成片成片地暗掉,被直接關掉了電源。
韓明明臉色驚慌地從已經群鬼亂舞的半步解衣酒吧里沖出來,迎面就遇上一個滿嘴流血的變異者,差點貼到他的臉上。猝不及防的小韓同學高喊一聲臥槽,所幸今天光顧著看電視,都沒怎么喝酒,反應速度尚在,直接下意識全力一拳揮向那變異者的面門——通過嗑藥得來的第二重點雀境界的附魔之力雖然尚不夠熟練,但對付這種充其量最多也就比食尸鬼強半個檔次的變異者還是輕而易舉,直接就把這怪物的天靈蓋都打飛出去,腦漿子流了一地。
韓明明看得惡心,但根本沒工夫抒發情緒,趕緊轉頭就跑。
畢竟變異者這玩意兒跟食尸鬼不一樣。食尸鬼偶爾還有單身的,但變異者的話,如果你見到一只,那就說明在最多五十米的距離內肯定會有第二只、第二十只,甚至第二百只。更不用說,他很確定身后的酒吧里,最多十秒鐘之內就會有至少上千個變異者跑出來。
“啊——!”
驚慌的慘叫聲,從馬路的各個角落里傳出。韓明明從喘著粗氣從路邊跑過,一眼就看到兩個變異者,正將一個身材前凸后翹打扮清涼的女人按在地上。其中一個變異者可能是人性還沒完全泯滅,居然沒咬她的脖子,而是咬在了別的地方,咬出一大口硅膠。
韓明明看得渾身一哆嗦,隨手拔出腰間的配槍,沖著那倆變異者砰砰就是兩槍。兩個變異者應聲而倒,那被咬的姑娘驚慌地捂著流血的胸口站起來,沒跑兩步,就被人從后面一槍爆了頭。韓明明驚愕轉頭望去,就看到一輛裝甲車從凱旋大道上開了過去。
車上的射擊口全部打開,黑洞洞的槍口,不但對著變異者,也對著所有被變異者咬傷的人。這種時候,確實不能再講什么人道主義精神了。
對一個人人道,就是對所有人的不人道。開車的老兄看到穿軍裝的韓明明,趕緊將車窗戶打開一道縫,高喊道:“第一區集合!第一區!”
韓明明反應過來,急忙跟著車子,飛快朝著北面跑去。
不僅是他,所有但凡此時還有點理智又找不到地方躲藏的人,全都一擁而上。凱旋大道上一時間人潮無比洶涌,變異者的數量,自然也成幾何倍數地增加上去……
第一區和第八區的交界處,已經緊急架設起了臨時的防御工事。
三千名拱衛平安閣的警衛團軍人,面對洶涌而來的人群,每個人面色凝重。
陳振東站在工事的最前方,親自坐鎮。
在他身后幾公里的平安閣里,荀繼新面色如墨。
“主任,全國一百五十三座城市,全部告急!北方戰區很有淪陷的可能。”荀繼新的機要秘書滿頭大汗地緊急匯報著從全國發來的報告。
任誰也不可能想到,區區一場比賽,居然會引發這么大的事故。
仔細想,這似乎就像是一發早就準備好的定時炸彈。
偏偏是在極冬節,大量的市民喜歡出門瞎逛的時候。偏偏是在全球人口大遷移,大量的人口被集中到少數的城市里,人類歷史上城市人口密度最大的時候。偏偏是特么的全球玄秘職業聯賽最受關注的一場比賽,一群傻逼明知道節目內容有可能會很可怕,所以故意聚眾觀看……所有的一切因素加在一起,再加上政府準備不足,解毒劑數量有限。
這場比賽,根本就是偽裝成比賽的騙局,欺騙全人類心甘情愿地一起跳進去。
但最可惡的,還是耿江岳這個王八蛋……
媽的你干嘛抓那種玩意兒回來?顯得你有能耐是吧?!
荀繼新滿肚子火,簡直要控制不住,他沉著臉,咬牙道:“全國馬上進入第一警戒,不管用什么辦法,讓各地國防軍疏散群眾,三個小時內,我要看到所有城市的路面全部清空!”
“還三個小時?”話音剛落,劉洲成就匆匆沖了進來,怒吼道,“最多半個小時!現在還疏散,疏散得了嗎?半個小時后還在路上跑的,不管是人是怪,就地槍決!”
荀繼新本就窩火,聽到劉洲成這話,猛一拍桌就站起來,怒喝道:“混賬東西!你拿人民的生命當什么?!”
劉洲成絲毫不退,怒聲道:“別跟我來這套!你又拿國家安全當什么?!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是來通知你的,唐威已經出動,半個小時后,天京市路面除了軍隊,不許再有任何人走動!就算死,也要讓那些人死在樓里!”
“劉洲成你……”荀繼新氣急敗壞指著劉洲成。
劉洲成冷哼一聲,陰沉著臉,快步走出了荀繼新的辦公室。
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真是讓人火大。
也不知道會對玄秘職業聯賽的生意,造成多大的影響……
天京市的上空,唐威飄在天上,目光淡然地看著地面上尖聲嘶叫的人群,完全沒有要下去幫忙的意思。這些賤民,不配他東華威花時間去救,就算死了,也跟他沒有關系。
“唐將軍!唐將軍你人呢?”腕表里,突然傳出李太虎著急的聲音。
唐威想了想,還是接起電話,淡淡道:“怎么了?”
李太虎道:“有幾百只玄體類生物從防護罩外面溜進來了,我一個人處理不來!”
“好的,我知道了。”唐威掛掉電話,卻依然飄著不動。他繼續用他陰冷的三角眼,看著滿地連反抗都不敢的市民們,輕輕搖了搖頭:“弱者,不配活下來……”
能在天京市落戶的,能來天京市旅游的,靈力值最差最差,也不會低于1000點。
這么多的人,每一個都是即戰力,卻被一群壓根兒就沒什么戰斗力的變異者追得上天無路,愚蠢啊,就算沒受過專業訓練,跟變異者拼了都不敢了?
“賤民就是賤民,基因里都刻著懦弱……”
唐威嘀咕著,看到一直玄體類生物從前方飛過來,輕描淡寫地像是拍蒼蠅一樣,隔著幾百米遠一揮手,那玄體類生物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整個兒化作了灰燼。
這才是第八重境界的真正威力。
耿江岳光顧著裝逼不動手,他唐威才不會藏著不用。
幾條黑色的絲線,從唐威身后若有似無地冒出來……
海獅城各個食堂里的大屏幕中,仍然播放著賽場上的畫面。電視里身后搖晃著數百根黑色絲線的怪物,已經被海獅隊長控制住。烏賊就站在海獅隊長的身旁,但完全沒有要搗亂的意思。他只是緊緊皺著眉頭,仰視那一動不動的多尾,心情十萬分的復雜。
完全不謙虛的說,這只多尾,就算十個他加起來可能都搞不定。可海獅隊長一招變態到極點的五行山,就把這怪物牢牢地困在了原地。理論上,只要再有一點靠譜的輸出,這只多尾就沒命了。但烏賊也必須承認,他顯然并不是那個靠譜的輸出。
想要殺死這只超玄體,最起碼也得第六重若隱境界。
沒有靈魂傷害,就滅不掉玄體類生物。
這是最近兩年來,學界和各國部隊的一致共識。
而全世界達到這個境界的人,現在全部加起來,連十五個都不到……
當然,這其中也不包括他夏野。
海獅城的地下更衣室里,身為十五之一的諸葛思齊,抱著雙臂,看著電視,臉色已經非常難看。東華國的情況,他已經從研究局的同事那邊知道了。
可是比賽還沒結束,他總不能親自上去宰了那只怪物。
這場比賽,關系到的利益太多了,多到他只能忍住。
幸好現在場上剩下的三個人,應該來說,都不太需要太來操心。
更衣室里已經出局的和替補席上的小隊員們,緊握著拳頭,看著電視上的怪物特寫鏡頭。到了這個時候,負責轉播事宜的全球玄秘職業聯賽委員會,仍然沒有切斷信號。
全球的收視率,依然保持在令人難以理解的30以上!
大量沒被影響到的中產依然不顧死活地充滿娛樂精神,但更多的,還是那些有有恃無恐的有錢人。全世界的街頭巷尾有多混亂,那些有錢人們這時就有多淡定。他們整瓶整瓶地灌下全效抵抗藥劑,抽著雨林煙,喝著紅糖水,乃至用半怪血液配置的某些興奮品,躺在他們家豪華的大客廳里,摟著身材有致的姑娘或者肌肉健碩的鮮肉,絲毫不在意外面發生了什么。
各國媒體平臺上,甚至有不少人高聲叫好,感謝耿江岳。
大致意思都是耿江岳逼得全世界窮人聚集到一起,又讓他們在大城市里死去,這種通過殺死窮人來緩解社會矛盾的辦法,簡直是全人類的福音。
圣約翰彼得堡的富人區某間超大別墅里,米高佐敦看著這些留言,忍不住仰天大笑。
這口鍋,耿江岳怕是這輩子都甩不掉了。
有錢人討厭他,窮人更痛恨他。
全球各國政府一直想做卻沒能做到的事情,結果卻靠著一場比賽就完成了。
天意啊……
“媽個逼啊,這臟水潑的!”
海獅城軍管區里,排骨破口大罵。
軍管區的校場上,已經集結起了海獅城幾乎所有的機動戰力和常規守衛力量。莫尼的萬人戍衛軍團,排骨的五千第二野戰軍,夢標的兩人市政廳應急機動隊……
以及老宋,也把第一野戰軍的五千人全都拉了過來。
基本就是打第四次幻靈生物入侵大戰的架勢。
但估計從幻靈界過來的怪物們,應該活過兩天……
排骨壓根兒不把眼前的多尾放在眼里,只是網上的言論,讓他實在接受不來。可偏偏,全世界各地此時的混亂,又是實實在在的。
要說耿江岳完全沒責任吧,這只多尾,可不就是他抓來的?
“媽個逼的!只懟著耿哥一個人罵嗎?賽事組委員不是責任更大?”
排骨翻著網頁,全世界各地,貝馬城、圣約翰彼得堡、圣靈城、德爾斯基里迪納摩、摩爾堡……到處都宛如世界末日,讓他想罵回去,又覺得理虧,憋屈得不行。
而老宋站在一旁,既不在乎眼前的怪物,也不太把國外的災情放在心上,只是認真指揮著進入貝隆城的草藥堂防疫總隊,讓他們小心些——
在老宋樸素的思想中,只要自己人沒事就好。
超出這個范圍的,恕他共情不了那么遠,注意力也沒那么多,外國人,死就死吧,要是每死一群外國人就要傷心難過,他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先把海獅城的游客接回來,讓貝隆城注意自覺隔離,不要亂。”
老宋看著貝隆城的實況,很從容地說著。
貝隆城的北面行政和商業中心所爆發的感染混亂,實際上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就已經被當地的防疫隊撲滅——和全世界的其他地方不同,貝隆城的藥劑儲備簡直驚人,再加上海獅城那些被咬經驗豐富的熱心游客當中,平均每三個人里面就有倆會大光明術,所以感染變異這種破事兒,根本就翻不起浪花來。但為防萬一,老宋還是讓草藥堂的人,第一時間就去接游客們回家了,順便給貝隆城做個簡單的全市消毒。除非在那兒旅游的人,自己不想回來。
貝隆城整體上問題不大,只死了兩個從圣約翰彼得堡過來旅游的小情侶。
——在貝隆城都能死,可能也是命中有此一劫。
逃不過,沒辦法。
至于海星城和熊波部落,問題就更小。
海星城兩千人,平時每天都是有防疫人員過去消毒的,現在是早上十點多,距離上次消完毒,都還不到兩個小時,加上住的是新式大樓,秘銀合鋼本身就對感染有抵抗作用。另外加上有解毒劑,誰要能在海星城變異了,這家伙絕對就是自己內心陰暗得太過頭,絕對怨不了社會和政府;而相比起海星城,熊波那群人甚至還更加耐操。
一年多的自力更生,已經讓那群曾經動不動就要自由的傻逼娃娃,完全地成熟起來。
在日復一日地與高原大陸上的怪物戰斗的過程中,這些曾經的傻逼娃娃們,早就已經學會了如何克服恐懼、面對困難。按熊波的話來說就是,這群貨色,現在只要人數超過二十個,就敢去高原大陸最兇的地方搞事情。而且連補給都不用帶,抓到怪物直接開膛破肚,一只活生生的半人馬,從活蹦亂跳的小動物變成小動物火鍋,最多只需要半個鐘頭……
所以要說這群逼能被電視節目給嚇變異,那才真是笑話。
全世界一片混亂之際,海獅城依然八風不動,巋然如山。
短暫介入了比賽,又馬上退出來的耿江岳,自然也完全相信海獅城抵抗危險的能力。
如果連這點最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到,那他這幾年就真是白忙活了。
他飄在賽場的空中,身上許久沒開的照明燈外掛,也亮了起來。
賽場下面,一輛坦克快速地朝著被定住的怪物方向駛去。坦克駕駛艙內,王偉不住催促:“快快快快!轟死這個王八蛋,進度條就走完一半了!”
“著急個毛,才過了二十分鐘……”開著坦克的張偉分心看了眼時間。
王強頓時驚道:“才二十分鐘?我怎么感覺起碼過了兩個小時了?!”
“沒那么夸張吧。”小湯姆道,“不過我覺得一個小時應該是有的。”
王偉道:“比賽時間一共也才一個小時,你們兩個什么感知水平啊?”
賽場地下的轉播間里,籃子也正奇怪地看著時鐘。
早上10點24分,比賽從開始到現在,居然只過了24分鐘……
要知道就算有人跟他說,現在是晚上的10點24分,他都肯定會相信了。
時間的流速,似乎亂掉了。
是那黑霧的原因嗎?
籃子拿著話筒,吐著冷氣道:“場上目前一共只剩下五名選手了,東華國還剩下烏賊、老鷹和張大炮三名選手,圣約翰彼得堡僅存兩人,如果比賽中沒有出現海獅城隊員的變數,東華國可以說是贏定了。但是假設是沒用的,目前決定比賽勝負的,依然是海獅城。
烏賊選手看來做人非常有原則啊,在海獅隊長控制住多尾的時候,居然沒有選擇發動偷襲,當然了,他可能也是考慮到,如果發動偷襲的話,多尾就沒人料理了。再比賽時間還剩半個多小時的情況下,如果多尾不死,那么也完全不排除圣約翰彼得堡隊笑到最后的可能。
說不定東華國的隊員運氣不好,提前團滅呢?
我們現在也都看到,烏賊的體外護甲只剩下一層了,老鷹的雙層甲外甲,血量只剩百分之八十九,連維持體外護甲的力氣都沒了,老鷹的靈力值,恐怕不太多了。
等這只多尾被海獅隊處理完后,海獅城的下一個目標,可能就是老鷹了吧。”
話剛說到這兒,突然多尾的頭上,就閃出一個身影。
張大炮冷不丁出現,伸出整只右臂對準怪物的腦袋,隨即手臂迅速變化成炮管的形狀,猛然噴出一道極為熾熱的熊熊火柱,磅礴的靈力,恨烈沖擊到多尾的腦門上。
“吼!”被擊中的多尾,竟在五行山的壓制下,還能發出凄厲的慘叫。
那驚人的攻擊強度,連耿江岳都看得微微抬了下眼皮。
“操!敢截老子的胡!”
怪物身下,費盡力氣用五行山定住多尾半天的海獅隊長,怒不可遏地解除了技能。
轉播間里,籃子突然激動高喊:“爆裂熾熱魔導動能炮!這是唐威的大招!張大炮的代號原來是這么來的,他居然覺醒了唐威的成名技!不可思議!簡直難以置信!”
這邊正興奮喊著,賽場上,恢復了自由行動能力的多尾,咆哮著一抓朝著張大炮抓去。
張大炮在空中一躲,多尾巨大的身軀卻陡然消失。
緊接著下一秒,它就變成正常大小,出現在了張大炮身后,身后的數百條黑線,將張大炮團團包圍其中。地面上,向來沉穩的烏賊陡然大驚失色,驚聲喊道:“不好!”
海獅隊長立刻道:“不會。”。
話音剛落,地面上一顆重炮,帶著一條長長的光的尾巴,精準命中多尾的后背。
“嗷!”多尾痛呼著,幾百條黑色絲線像開屏般散開。
張大炮仿佛昏迷似的從高空中筆直掉落,短短兩秒,外層甲的血量,就只剩不到2!
地面上,海獅隊長拔出手槍,對著從天上往下掉的張大炮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張大炮瞬間消失,昏迷著出現在了東華國的更衣室里。
賽場上,烏賊和海獅隊長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迅速溜走。
“跑得倒快。”海獅隊長淡淡一笑。
另一處角落,老鷹看著又一名隊友出局,臉色正難看,耳邊就響起了特里的聲音。
“你完了。”
特里的刀,抵在了老鷹的脖子旁。
老鷹卻嘴角一揚。
“你知道,我為什么叫老鷹嗎?”
特里反問:“因為你是個鳥人?”
“不對,因為我……夠快!”
老鷹瞬間從特里手里溜出去,出現在她身后。
特里眼神一變,一刀刺向后方。
兩道微弱的附魔刀光,一閃而過。
老鷹和特里兩個人的頭像,同時變暗……
東華國的地下更衣室里,老鷹從更衣位上站起來,摘下頭盔,沉著臉往地上一扔。
他走到張大炮身旁,沉聲問道:“沒事吧?”
張大炮雙手捧著臉,渾身是汗地搖了搖頭。
諸葛思齊道:“精神傷害的后遺癥很厲害,雙層甲的改進空間還非常大。”
老鷹點點頭,再也不想說半個字。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天才,后來和李太虎交過一次手,又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現在看來,他其實既不是天才,也當然不是傻逼,他只是個普通人。
一個原來也會在比賽中,被人打出局的普通人。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不及格……
等回去后,得好好找個心理醫生看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