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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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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咚...

  咚...

  夏極清晰地感受著頭顱上每一根神經的跳動,每一道信息的傳遞,同時他的目標清晰地映入腦海。

  黑潮系任務1深入調查宗門異常事件已經完成。

  你可以帶著妙妙外出游玩三個月,并且擁有妙妙飯票三張。

  黑潮系任務2等待降臨開啟。

  任務概述:你立下宏愿,愿漫天亡靈安息,所以選擇了將名字落在真箓上。同時,一道你與黑潮上位存在的隱秘聯系也建立了起來。

  當這位存在降臨時,究竟是你的意識被祂同化,還是你能夠依然作為獨立的個體去完成你的心愿?時間不限,隨時可能發生,請時刻保持警惕。

  任務獎勵:自己給自己獎勵真難...

  任務懲罰:本系列任務關閉。

  夏極返回死亡教會已有月余了。

  他也想通了,只要沒有怨主和穿越者插手,那么其實修士與怨靈之間的廝殺都還在正常的劫的范疇,不過是這一劫加劇了而已。

  修士們是可以獨立地殺死與怨靈融合的修士的,而修行本就是在重重困境里提升,本就是九死一生。

  他會維護一個合理、相對公平、有著希望的環境,但如果是這環境的難度增加了卻不會多問。

  擁有了自我意識的怨主、身懷入侵任務的穿越者,這兩者已不是公平了,也不存希望,他們出現,自己就會去阻攔。

  聊算是守護人間吧。

  其實人間還談不上,目前頂多只是燕洲罷了。

  夏極正想著的時候,庭院角落的小炭爐處響起了“嗚嗚”的聲音,大水壺上已經在冒白汽了,他起身取了新燒的水,為撒了幾片綠茶的杯里斟上,然后坐在此時大雪零落的亭子里,雙手捂住杯壁。

  “無論古主,荒主,祂們如果要同化我,便是用精神力量與業力的混合來沖擊我,換言之,我從現在開始需要加強修行這兩種力量,才能與黑潮里那未知的存在在未來一戰。”

  他輕輕抿了口茶,自喃道,“如果沒有力量,那么愿望就是笑話,心力在這個過程里固然會起很大作用,然而卻依然需要變成實際的力量才行。

  所謂境界,只不過是衡量普通修士的修為程度而已,但在這玄之又玄、無人踏足的世界里,我已經沒有參照了。

  我多希望能夠修行一本什么功法,就可以突飛猛進,把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可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從來都不會有這樣的功法。

  前途茫茫...”

  他嘆了口氣,“孤獨啊...”

  “業力,我可以通過點化生靈,承受生靈之業來累積。那么精神力量呢?這玄之又玄,一片黑暗的區域,如何才能踏入其中?

  過去我也曾修行過諸多的法門,譬如三世禪法,然如今觀之,卻名不副實,拘泥于十境便已言盡其意,無以寸進,顯然不是真正的大能傳承,這里還存在諸多疑點,先不思量。

  精神力量說到底,其實是一種生活的態度,是日積月累里獲得的力量。

  一國之君可能膽小如鼠,屠狗之輩卻能拔刀生死,同遇艱難險阻,有人會選擇退開,有人會選擇繼續前進,有人前進了一半便打了退堂鼓,有人看到別人退了便也跟著退,有人一往直前卻死了,有人走到了終點自以為便勝利了,有人走到終點在放松后又回到了原點。

  精神力量不是實際的力量,而是以心力為種子,誕生出的力量。”

  夏極忽然想起前世《道德經》里所寫的一句話,而喃喃道: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一時間,他閉上雙目,心底已有了決斷。

  正在此時,一道身影躡手躡腳地從陰影里走了過來,來到了夏極身后,然后兩只小手忽地一伸。

  夏極只覺得雙眼處被十根小手指頭擋住了,而冰冰涼涼的。

  緊接著,他身后傳來一只小鳥啾啾而鳴的聲音,“大叔總是一個人出去,從不帶人家。”

  夏極也不知道妙妙為啥又換了對自己的稱呼,反正就是隨心所欲,她想怎么喊怎么喊。

  夏極抓著她的雙手道:“我若隱姓埋名,行走在人間,日子沒這么舒服,你愿意一起嗎?”

  妙妙繼續用小鳥的聲音,清脆道:“你去哪兒,我去哪兒。以前呀,我過的就是這種生活,我甚至可以帶你去看看我的秘密花園。”

  夏極心底暖了暖,于是他抓住遮擋住眼前那一雙冰涼的小手,拉著妙妙坐到懷里,然而妙妙才坐下就又紅著臉跳了起來,然后跑遠了。

  夏極沒去追,而是看著遠處,思索著。

  這一次,他只帶妙妙,其他誰都不帶,就算年盈也不準備帶。

  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被那“古主”或是“荒主”層次的存在同化...

  而如果一旦同化之后,他很可能會性情大變,妙妙是自己的果,她注定了與自己一起,到時候即便自己變了,卻依然會受到這因果束縛,但其他人卻大不必來承受自己性情大變后的糟糕結局。

  因為,他無法保證,如果年盈、小蘇在那時候的自己身邊,自己會不會殺了她們。

  如果降臨的是古主,他覺得應該還行。

  但如果是荒主,他已經沒有了勝算。

  如果是幾率極低的浩劫之主,他已經敗了。

  如果中大獎來的是虛主,他是一敗涂地。

  這是背水一戰。

  但若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豈會萬無一失?

  時間不等人,豈會等你無限茍下去?

  正想著的時候,他看到一只斑鳩落在冰雪的角落,瑟瑟縮縮,似要死去...

  他微笑著抬手一招,那幾要凍僵的斑鳩就落到了他巴掌里,隨著一層濃郁的業力波動,這只斑鳩已經開始了變化。

  它的身體開始恢復活力,它的羽毛開始變得光鮮,它的雙眸開始生出神采,然后咕嚕嚕地轉著,逐漸地竟是生出了茫然之色,緊接著又是好奇之色,瞪眼看著夏極。

  夏極一指點在這已開啟了靈智的斑鳩眉心,把一些信息以灌頂的形式傳入了它腦海里,然后溫聲道:“莫要作惡,去吧。”

  斑鳩眼中如有了智慧,卻更多的是按耐不住的調皮勁兒,它有些舍不得,但看了看這新奇的天地,便終究又是振翅飛向了大雪的穹蒼,半道落在庭院的黑瓦墻上,對著夏極的方向又拜了拜,眼巴巴地看著他。

  夏極道:“世界很大,去看看吧。”

  斑鳩如是聽得懂他的話,這才依依不舍地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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