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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瀆神?那就讓神上火刑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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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昌城街頭。

  夏極裹著玄色斗篷走在最前,為了防止回頭率過高,他把帽兜給拉上了。

  田柔換了身干凈衣裳,又取了死去的哥哥的佩劍,走在男人身后,她有些膽怯地看著身前那背影,心底有些害怕。

  這一路走來...

  田柔對這“齊愚前輩”已經從最初的心動仰慕,變成了雖感謝但卻畏懼。

  這前輩似乎對于“殺人”的理解和“呼吸”一樣。

  他呼吸不暢了就殺人。

  呼吸暢快了就救人。

  他殺人救人完全不看對方是什么人。

  他在路上看到了一個貴族小姐在對街邊的流浪漢施暴,他直接割了那貴族小姐的頭。

  可沒多久,他看到一群土匪般暴民在劫掠某個世家公子的車隊,搶奪女人與財物,于是他又殺了那些暴民。

  一路走來,他但凡看到不順眼的事,就定要管一管,就定要殺一殺。

  田柔生于豐國的將軍世家,對于許多世間的規矩還是明白的。

  而這些規矩的第一條,就是千萬不要多管閑事,否則便是節外生枝,結了本不該結的因果,從而引來殺身之禍。

  所以,該閉眼時就閉眼,千萬別睜著。

  但這齊愚前輩呢?

  何止是多管閑事,簡直每一次都管到死。

  他可以為了一個人去屠殺數千人。

  可以為了一個得了不治之癥、還有兩天壽命可活的可憐人去虐殺半個門派。

  總之,

  他不開心了,就殺。

  開始,田柔以為這是個“嫉惡如仇”的男人。

  但很快,她發現自己錯了,這男人完全是憑著喜好殺人與救人,而絕不會被善惡所束縛著。

  幸好,他的喜好是賞善罰惡。

  真的是幸好...

  但若有一天這前輩的喜好變了呢?

  田柔不敢想象。

  兩人在城道里行走,而一個拐角便是走入了東昌城的鬧市。

  街頭的喧鬧將她拉回了現實。

  小販叫賣聲在四邊響起。

  “大肉包子咯,剛蒸好的大肉包子咯,客官要不要來一個?”

  “胭脂水粉,胭脂水粉賣咯。”

  “新來的蠶絲,上好的衣裳,春日促銷,折扣可談。”

  忽地,前面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遠遠跑了過來,看到兩人,便是低著頭匆匆走過,然后若是不經意間撞了夏極一下...

  撞完,那孩子就跑入了人群。

  田柔心底生出警覺,猛然側頭,喊道:“小偷!!”

  她剛要追過去,肩膀上卻搭了一只手,夏極拍拍她的肩,“前面怎么走啊?”

  田柔:???

  而遠處跑過的男孩利用著對地形的熟悉,而迅速地拐入了一個幽暗巷道里,背靠著墻大口大口喘著氣,剛剛那個人氣息太可怕了,但沒辦法,他還有妹妹和弟弟要養,如果不做小偷在這個世道根本就活不下去,頂多某一天被抓到了打斷腿或是殺了吧...

  然后,他這才攤開掌心的一個小錢袋,扯開一看,袋子里居然放的都是黃金。

  他眼睛放光,心底卻惶恐了起來。

  若是只有一些銅板或是幾個碎銀子,那別人大抵也就算了。

  可這么多金子,別人肯定要找的。

  男孩很慌,

  但未幾,他又在黃金里尋到了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寫著:錢夠用了吧?別做小偷了。

  男孩全身一顫。

  他忽然明白了過來。

  然后再沖出巷道時,那男人已經不見了。

  田柔抬頭道:“前輩,那個...那個孩子可能偷了你的東西。”

  夏極勾著她的肩膀,眉頭一挑道:“是么?”

  田柔忽然覺得有些觸電...

  前輩的魄力太強了,她無法承受。

  明明都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居然還會被前輩的一舉一動惹得心動。

  在前輩面前,她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個小兔子樣的寵物,而前輩是那種又高又大的巨人。

  她急忙低下頭道:“前前前...輩,你的手。”

  夏極發現自己的手搭在這少女的肩上,他入魔之后,做事變成了隨著喜好來,而處世態度也變得輕佻了,難不成自己心底的欲望也爆發了?

  “唔...”

  他陷入了沉思,目光拐了拐,他撇到遠處有一個剛開門的小樓,胭脂水粉的女人香味兒從樓里隨風撲來,湊著這春日的柳煙水霧,更顯出幾分撩人的味道。

  夏極拍了拍田柔的肩膀道:“走!”

  “啊?”

  田柔木然地跟著夏極走到了那小樓前,這樓很是奢華,中央的牌匾上寫著“夢香樓”三個字,其中鶯鶯燕燕、似是春睡剛醒的美人們,正舞紗帶,用撩撥的眼神看著來人。

  田柔低下頭:“前前前...輩,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不會吧,前輩大戰前是要來這邊放松?

  不會把不會吧...

  但她一撇眼,看到身側男人這妖邪卻迷人的氣息,還有這些天那隨心所欲的感覺,猛地一愣,還真可能不會。

  那么,前輩帶著自己干什么?

  夏極走入夢香樓,便立刻有姑娘上前了,夏極摘開帽兜,露出面容...

  頓時間,以他為中心,一圈“消音光環”擴散開去。

  未幾,整個樓里所有的姑娘都安靜了,都紛紛雙眼放光,眸子如蘊著旖旎不堪的春水,而含情脈脈地望向他。

  有些姑娘忽然覺得能和這樣的男子共度春宵,似乎免費...不,哪怕換成她們付錢也可以。

  老鴇還沒說話,夏極直接丟出一大袋黃金,扔到了桌上。

  轟!!

  沉重的響聲,讓整個場子都被震懾住了。

  這...

  這袋子里若是白銀,那該是多少兩啊。

  老鴇笑的合不攏嘴,她打開那袋子,一看。

  金燦燦的光芒照耀著她的面容。

  “黃金...居然是黃金...”

  她想運力去掂量黃金,但竟是捧不動,而她很快叫了個似是練家子的護院,那護院估量了下,湊到老鴇耳邊道:“大概三千五百兩。”

  老鴇雙眼放光,扭得跟蛇精一樣,向著夏極走去。

  夏極問:“今晚包場,夠么?”

  老鴇道:“夠了,當然夠了...公子,你看上了我們哪位姑娘,是旖夢,還是金瓶,還是...”

  夏極道:“一共多少姑娘?”

  老鴇道:“五十八個。”

  夏極道:“全都來,今晚陪我,共度良宵。”

  老鴇面容失色:!!!

  “公子豪氣!我可以附贈一些妙丹助興。”

  “不必了。”

  老鴇心底暗嘆一聲“牛逼”,又冷嘲了一聲“小伙子,等你晚上就知道厲害了”。

  一旁的田柔陷入了謎之沉默,她已經想到今晚的情景了,那定是春色無邊,巫山云雨,被浪翻紅了。

  然而...

  她猜錯了。

  次日...

  兩人從夢香樓走出,田柔古怪地看著這前輩。

  什么嘛...

  前輩就叫了那五十八人穿著暴露衣裙的跳舞,跳了一晚,結果啥也沒做?

  前輩是個神經病嗎?

  夏極哈哈大笑,他心底通明了。

  果然,他沒有被這些欲望束縛住,而只是一種隨心所欲的灑然罷了。

  他一擲千金就是為了去看看自己這心底到底有沒有出現變化。

  美人跳舞,她跳她的,我喝我的。

  我也沒必要覺得她是紅粉骷髏。

  但就是覺得心如止水...

  因為,我要的不是這些。

  我求的不是這些。

  我也沒被這些所束縛。

  他左手抓著一壇美酒,好似這天地不在,這鬧市不在,這無窮曠古的宇宙里,只有他存在著,他飲著酒,濕了長發,路人有低聲嘲諷走過的,他卻渾然不問不顧。

  未幾...

  田柔帶著這前輩已經到了東昌城的一座神殿前。

  神殿巍峨,長柱聳立十余米之高,有五人合抱之粗,托著那神殿穹頂,而高有百階的地基使得整個神殿遠離俗塵,不可被人玷污沾染。

  其中倒是往來著許多權貴,以及一些求神之人。

  夏極從這些人身邊走過,走向大殿時卻被攔下了。

  門前守衛雙戟交叉,冷然道:“不得入內。”

  夏極道:“那叫沈天飛出來。”

  田柔看的心驚肉跳,前輩,哪有這么直接的?

  你好歹晚上來吧?

  夜探不是常規操作嗎?

  還有,沈天飛是誰?

  一名侍衛疑惑道:“沈天飛?我們這里沒有...”

  另一名侍衛似乎有點意識了,他打斷了一旁同僚的說話,看向夏極道:“走開,別在這邊擋道了。”

  夏極問:“看來你還知道沈天飛就是你們神主,去通報吧,我不為難你們。”

  “神主?”

  另一名侍衛神色頓時冷了下來,“大膽”兩字直接從嗓子里喊了出來。

  他才喊完,頭就沒了。

  另一人根本沒看到發生了什么。

  風吹來,他面前酒鬼的帽兜被吹開了,露出一張完美無瑕,邪異且迷人的臉龐,夏極道:“去報吧。”

  “你...你...”

  那侍衛嚇的癱倒下來,然后轉身急忙往著神殿深處跑去。

  這...這百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神殿門前殺人。

  血液四散,人頭滾落,引起了四周經過之人的尖叫。

  尖叫聲向遠處傳去,很快神殿里傳來了匆匆腳步聲...

  那是一隊白甲侍從,手握長劍,凌空虛渡,飛射而出。

  田柔小聲道:“前輩,我們還是先讓一讓吧?避其鋒芒...然后調查清楚真相,直斬敵首才是。”

  但...

  她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身側的男人盤膝坐在了神殿門前,從懷里一壇酒接著一壇酒的往外掏。

  田柔白衣飄飄,嘴角抽動:“前輩?”

  夏極道:“我不開心。”

  田柔雖然被滅了滿門,又被殺了兄長,但也覺得這從正面碾過去,好像有些過了,雖然之前前輩展露的都是無敵之姿,但那些畢竟都是烏合之眾,絕不是眾神庭這樣的神殿。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那些酒壇,再想想昨晚前輩在那紅粉胭脂堆里,醉酒狂歌,聽琴聲奏響...

  這一晚,怕不是情緒波動地太大,所以有些失去理智了吧?

  她咬咬牙道:“前輩,雖然我被滅了門,雖然您可能與眾神庭有仇,但是我們這么直接,會引來很多很多勢力...眾神庭在這里,無所不能,上到宗門,下到王朝,千軍萬馬,劍修鋪天。我們...”

  她的話被打斷了。

  夏極揚聲問:“豐朝田家,何罪?為何滅了滿門?”

  聲音傳出...

  覆籠八方。

  田柔一時間愣住了。

  夏極仰頭,飲酒,又問:“陳國司徒之家,何罪?為何又滅滿門?”

  他飲了口酒,繼續問:“陶家商人重仁義,惠澤一方,每逢天災人禍,便是開糧倉救濟百姓,設置粥鋪,他們又哪里瀆神了?”

  “華先生行萬里路,治病救人,門徒無數,成立了藥王門,這藥王門我查過,沒和人爭利,又怎么惹了你們神殿,而非要把華先生捆到恥辱架上,活活燒死?”

  “云家,史家,范家,彭家......”

  “八方宗,金刀門,星山派......”

  “三里村的村長,舟城的酒鬼阿大,豐國的趙大將軍,撫虎山的戲子仙,飛豹城城北的祁雪姑娘......”

  夏極一聲聲質問著。

  然而,根本無法窮盡。

  這只是他一路走來,看到的,聽到的,去查了的冰山一角罷了。

  他的質問聲淹沒了整座東昌城,所有人都能清晰的聽到。

  他說著話的時候,一對對白甲侍從已經沖了出來,包圍了他,也不多說,直接動手。

  劍光刺寒,一道道殺人的氣息向他撲去,要讓這膽敢瀆神的少年受到應有的懲罰。

  但什么是應有?

  蘊藏煞氣的劍光掠過,

  這些殺招好像刺到那醉酒狂歌的少年,又好像沒刺到。

  那少年好像在,又好像不在。

  他手上除了酒壇,還多了把漆黑的長刀。

  沒有人知道他的刀什么時候拔出來的,又是從哪兒拔出來的。

  他的刀上怎么有血?

  自己的頭怎么好像掉了?

  天上怎么有血,那又是誰的頭?

  一瞬間。

  以夏極為中心,好似天地時空都被扭曲了。

  那極快的不是人類可以想象的速度,以出刀方式,讓這些白甲侍從便是要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都不可能。

  夏極繼續質問著,把這些原本覆蓋在偽善下的所有惡,全部都挑明了。

  這許多話根本是普通人,甚至權貴們不敢問的。

  但他,此時卻在大聲的問。

  沒有人能阻止他。

  但凡對他動手的,會立刻死去。

  夏極問:“誰給你們的權力?!”

  “瀆神!”

  “瀆神!!”

  “你哪兒來的膽子!”

  “火刑!”

  “綁他上火刑架!!”

  聲嘶力竭的大吼聲從神殿里傳來。

  “火刑?”夏極搖搖頭,

  沉聲道:“我不開心。”

  說著,他站起了身,身子還有些顫巍巍的,一頭漆黑的長發隨風而動,如淵在焚,而整個東昌城忽地都陷入了某種沉默。

  “我不開心了,那就讓神上火刑架吧。”

  夏極手抓冥地刀,刀身驟然變長...

  十丈,百丈,千丈...

  冥地刀乃是定一界之刀,如今雖然還無法發揮力量,但如意隨心卻是沒問題的。

  刀身瞬間便是三千丈。

  刀身一旋,這坐落于東昌城最高處的神殿就被砍了上半層。

  他右手抓刀,左手一勾搭住田柔的肩膀,揚聲道:“她讓我偷偷來,我不樂意。

  我就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所有人面前,殺了你們。”

  他話音剛落,神殿深處傳來憤怒的咆哮聲。

  在咆哮什么,夏極也沒聽。

  遠處的空間里飛射出來幾道與白甲侍從完全不同的身影,可能是神將,也能是其他什么更高層次的畜生。

  那些身影氣勢很足。

  夏極看著距離。

  雖然失去了掌控天地之力的力量,

  但七里之內...

  此身的速度,絕不是他人可以想象的。

  那幾道身影才飛騰而起,還沒來記得做任何事,就已經身形從中分成了兩半,不敢置信地落地了。

  “沈天飛在哪?”

  夏極揚聲問。

  說“沈”字的時候,他身形已經飄入了宮殿,將對面沖來的兩隊護衛斬殺。

  說“天”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可能是主教以及幾個高級干部,那幾人也看到了他,心念一動,便是急忙浮出了黑膜。

  黑膜護體,乃是天地授箓,不可被十四境之下的力量攻破。

  神殿主教和高級干部只來得及做這個動作,其他任何動作都未曾來得及進行...

  他們看到那紅瞳少年手中之刀輕松地割開了黑膜。

  他們就死了。

  說“飛”字的時候,夏極驟然左手一壓大地。

  時間對他來說好似極其緩慢,

  但其實時間沒變,變得是他的速度以及反應,

  五指于一毫秒的時間里,極慢地張開,與神殿地面貼平。

  獨屬于他的十二境神通之力,火劫劫源之力,在神殿地面上爆開了。

  石頭,宮殿,廢墟,如蝸牛般地開始瓦解。

  夏極腳下的大地也呈現出了一種緩慢的皸裂。

  而他已經沖入了這皸裂。

  地下是空的。

  他出現在了地下,看到了十六個身穿黑色長服的神殿之人。

  神殿通常著白色以示圣潔,而這黑色自然不同尋常。

  夏極之前雖在門前飲酒,質問,但從他拔出冥地刀,一刀萬丈斬飛整個神殿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把極大的神識鎖定在了這個神殿上。

  他永遠不會大意,也不會去遺忘“任何主場,都必定存在著主場所能動用的玄陣,或是其他東西”。

  然后,他感受到了這地下的異動,便出動了,來到了這十六個黑衣神使面前。

  黑衣神使們正低頭,似乎在往一處中心的黑水晶跑去,要去啟動什么。

  而他們已經知道了有人來了,他們看到了,可是又如沒看到,他們的反應只能感覺到有人來了,他們的神經系統才剛剛開始傳遞信息。

  說“在”字的時候,夏極已經飄到了那十六人面前,手中冥地刀一旋。

  死亡割裂了十六人。

  夏極左手一拉,直接把黑水晶摘下,收入儲物空間,然后飛射而回。

  當他回到原地。

  剛好把最后一個“哪”字問出了口。

  以至于,田柔都不知道他剛剛干了什么。

  就如同身邊的空間忽然“信號不好”而一片雪花,然后雪花恢復了,夏極又站在了身邊,而夏極面前的一切則是剛剛開始崩塌。

  然而,小冥已經爽飛了。

  誰能體會在說五個字的時間,連續砍了不知多少刀。

  那猛烈的沖擊速度,那恰到好處忽慢忽快地節奏,那在極短時間里帶來的極強刺激感,讓小冥飛了,它忍不住忘情地尖叫起來。

  “好快好快好快好快!!啊”

  “主人,你太強了,你比祂強太多了。”

  “祂速度太慢了,力量太弱了,祂就會悄悄鉆來鉆去,砍人都不從正面,讓人家好不爽。”

  “主人,我愛你!!”

  小冥興奮地嘶鳴著。

  夏極已經徹底地無視它的存在了,不能去回應它。

  而另一邊,田柔眼里又出現了更加古怪的事。

  那就是崩塌的建筑在逆向恢復。

  然后完好如初。

  巍峨延綿的神殿,依然占地數里,長柱高聳,穹頂已久,高階往上,百階而通達雄偉的殿堂。

  田柔目瞪口呆:“怎么了?剛剛的一切難道是我的幻覺?前輩...前輩...”

  她一側頭,忽然看到前輩仰著頭,不知在看什么。

  忽然,她感到自己被人抓住了,她心底一驚,明明沒人抓她。

  但下一剎那,她就被丟了出去,耳中傳來聲音:“站遠些。”

  田柔身形蜷縮成球,被這一丟,竟然是飛到了城里的湖邊,春風一吹,她忽然覺得自己身上有些滾燙,是很燙很燙,而衣衫也呈現出某種不整的跡象。

  她急忙趴到湖邊,湖水平靜,落葉點開了重重漣漪。

  漣漪安靜的擴散。

  襯托的這里更加幽靜。

  湖面就如一張深深的鏡子,在暖色的陽光里閃著微光.

  她看到湖面里的自己,不禁愕然。

  “我什么時候衣服被燒毀到這個程度了?怎么回事?”

  田柔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衣服竟然是被燒了一個又一個洞,而此時風一吹,她整個的衣裙就成了灰燼,隨風飄遠,露出白花花的皮膚。

  她尖叫起來,但很快又發現自己手上居然抓了一個斗篷,顯然是剛剛自己被丟出來時,那位前輩順手塞的。

  她急忙把斗篷裹在身上,疑惑道:“難道是那位前輩做的?不對呀,哪兒來的火?那前輩又做什么?

  他明明從頭到尾,就是在喝酒,就是在質問,就是喊了一嗓子...他究竟做了什么?”

  田柔仰頭看去,只見這東昌城的眾神庭非常古怪,且詭異。

  但若要她說哪兒怪,她又說不上來。

  就是覺得很扭曲。

  那扭曲的世界里,夏極這才抬步往前走去。

  這是蜃君的火焰的罷了。

  所有的噩兆之炎因為劫源之力的緣故,都已經提升到了神通的層次。

  而神通與業力,在某種程度上,是兩種維度的力量。

  業力給的是生命層次。

  受箓給的是一重“充滿了區分度”的膜,這膜把上下境界分開了而已,你要說本身的力量,十四境是幾乎沒有添加的。

  換句話說,沒了這層膜,十四境和十三境沒區別。

  而十三境更多的是輔助作用,和詭譎的攻擊手段,如果不輔助,以及不通過另一維度攻擊,十三境和十二境也沒區別。

  神通,法身才是根本。

  此時...

  夏極走在看似依然是完整神殿的廢墟里,滿地的死尸都沐浴在虛幻的黃焰里,而顯出依然活著的幻境。

  夏極自然不會覺得這就結束了,相反,他覺得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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