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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劫妖難滅,西宗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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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岸城,戴家,古式內宅。

  白素昏迷著。

  夏極左手擔著她,往外飛射。

  那宛如墓地的寢室依然死寂。

  但一只黑色的大手已是從窗隙流淌了出來。

  你見過閃電一般速度的流淌么?

  過去也許沒有,但現在你見到了。

  那大手一揮,

  天地便濃稠如墨色水銀又被巨力碾壓在一起,

  手面有著一層黑色的膜,厚重如深海一望而不見底,又似寂靜的深淵。

  若是一般武者,只是低頭看上一眼,就會無法承受其中蘊藏的業力,而瞬間發瘋。

  這讓人窒息的,讓人心臟都欲爆裂的大手向著夏極抓來。

  它要留住他。

  但夏極的右手已經壓了出去。

  往下一寸。

  法相盡出。

  好似鋼鐵鑄造的山峰,破空呼嘯,激蕩這夜色里的風流宛如萬萬的狂蛇亂舞。

  旋即,那山峰悍然地一落到底,強橫力量帶動著那整個宅院周邊的空地都往下沉了三丈!周邊的樹木假山都因這地面移動而被轟擊地歪斜破碎。

  墨色的手也被打了回去,沉在空地低端,化作了原本骨骸黑潭的模樣。

  “沒有受傷。”

  夏極瞬間分析了出來,他眼睛微微瞇起,左手夾住白素,右手雙指豎起。

  他才準備繼續攻擊,那黑池便是滲透入了泥土之中,消失不見了。

  夏極撤去右手力量,拍打著夾著的白衣仙子的臉,喊著:“白素,白素。”

  白衣仙子似只是昏迷著,被他這么一折騰便是醒了過來,嚶嚀一聲,“頭好疼。”

  她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正被一只大手攔腰抱住,如同熟了的大蝦勾著。

  “齊愚?我...我怎么了?”

  夏極問:“能用力量嗎?”

  白素稍稍感知:“可以。”

  “什么都別問,現在很危險,你不要離開我周邊,現在我要去弄蕭仙子與春山君的房間。”

  “好...”白素有點愕然。

  明明她才是十三境的強者好吧?

  為什么剛剛好像是被這十一境的皇子給救了的模樣?

  她再低頭一掃那下陷三丈的空地,覺得也沒什么了不起嘛...入了神通境,搬山移海都可以,何況只讓地面下沉?

  那么自己剛剛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不知不覺里就著了道?

  是什么秘藥吧?

  正想著的時候,遠處已經傳來嘈雜聲。

  黑暗里,戴家的護衛、仆人已經抓著火把走出了屋門。

  夜色里,火把燃燒,昂昂著黑煙,為這深秋寂靜的寒夜平添了幾分冷意。

  但護衛,仆人很快便被叫了回去,顯然戴家知道這等仙人層次的較量,他們根本不能參入,否則哪怕是被波及了,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夏極直接來到了弄蕭仙子的宅院。

  他還未落地,便是感受到了一股詭異的寂靜氣氛。

  話不多說,他手指一抬,弄蕭仙子的整個屋子就被掀飛了。

  屋后,是一個臥在床上的白花花的軀體,顯然這位仙子是個嬌生慣養的脾氣,睡眠太好,而睡眠習慣卻不太好,出門在外也能這么踏實,以至于此時在月光里直接走了個光...

  像白素,睡覺還會穿著衣服,就是為了眼睛一睜就可以出動。

  夏極沒看那軀體,因為他看到了一道黑光流淌而來。

  那黑光半路分叉,一向他而來,一向白素而去。

  白素抬手一指,神通之力爆發,撞擊在那流淌的黑光上。

  黑光被震的退了一尺,但如同不受重力一般,半空里一個扭轉繼續撲來。

  白素驚了,自己剛剛這一指可是隨意拍飛一座山峰的,怎么會就讓這黑光只震退了一尺?

  那么,剛剛這十七殿下是如何做到壓出那三丈塌陷的?

  難不成是打空了?

  但下一刻,她就看到了。

  夏極右手一壓,黑光彈飛而出,飛入云霄。

  白素:...

  夏極道:“你帶弄蕭走,不,不要走,就在我旁邊,不要離我太元。”

  他擔心外邊還有這種鬼東西,若是白素她們碰到了,十有八九會死。

  畢竟俞瓏都不曾幸免,何況白素她們呢?

  白素:...

  我為啥要聽你的?

  你身家清白,才十五歲吧,就算你擊敗了老師,但你也才十一境吧?

  想是這么想,話到嘴邊,她便是“哦”了一聲。

  畢竟剛剛她與這鬼東西的交鋒,已是感受到了其中的詭異與恐怖。

  兩人商定完畢,白素也不抬手吸弄蕭上來,生怕被截了胡,而是身形飛射而下,一抓毛毯裹住正昏睡的白花花的嬌軀,然后如卷黃瓜般的卷了起來,抱在懷里。

  她才做完這個動作,遠處那一灘黑光又飛了過來。

  這一次,白素看清了。

  這是一個浮空的“水”潭,黑色的潭約莫丈許,其中蘊藏著詭譎的人尸、植物、獸尸。

  尸骨如同煮沸的鍋子,騰波鼓浪,涌墨連珠,翻滾不息。

  只不過,這過程里卻是寂靜無聲,偶得一見的人面,卻是翻著眼白,嘴巴以非人的尺度大張著,作哀嚎之狀。

  白素看的呆了呆,她只覺靈魂深處一陣刺痛,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黑潭如電,直接向她流淌而去。

  夏極亦如電,向白素與弄蕭射去。

  夏極人在半空,手掌一撥,已經讓白素飛了出去。

  白素飛到了半空,距離那黑潭遠了,這才恢復了些回到了人間的暖意。

  她心底無比后怕,此時往下看去,只見那皇子已與黑潭撞在了一起。

  黑潭被撞飛了出去。

  然而,詭異的是,那黑潭外的一層濃郁黑膜卻根本不破裂,不僅不破裂,而且甚至連些微的漣漪都未曾產生,好像是沒有被攻擊到似的。

  而這黑潭之所以被撞開,是因為它存在于空間里,它承受了一股整體的力量而做了移動,僅此而已。

  夏極忽道:“用業力攻擊它。”

  白素露出苦笑,“我的是善業,無法攻擊...”

  而此時弄蕭仙子醒了。

  她一睜眼,就發出尖叫,但發現自己是被白素抱在懷里的,便奇道:“怎么了?”

  白素道:“別多問,用惡業攻擊那黑潭。”

  弄蕭仙子:???

  “快。”

  弄蕭仙子一念,體后浮現出一個小火爐大小的墨色“球”,不可名狀,無有形狀,宛有實質。

  她皺眉看著那黑潭。

  黑潭也在盯著她。

  弄蕭仙子心底一慌,惡業便是“射”了出去,宛如彎弓射箭,惡業向那黑潭而去。

  黑潭猛然抬高。

  弄蕭仙子的“惡業箭”也跟著抬高。

  顯然,業的攻擊是自帶鎖定的,換句話說,一旦鎖定,一旦出手,除了逃離到一定范圍之外,否則必定會被命中。

  “惡業箭”落在了黑潭上。

  夏極清晰地看到那黑膜出現了甚至不能被稱為漣漪的波動。

  可這確是攻擊到了,哪怕傷害只有零點零零一,但終究有了攻擊。

  這就證明,這黑膜是以難以想象的業力為基礎構建的。

  這就是新的殺劫么?

  而此時,又是一道黑光從另一個角度流淌而來,白素與弄蕭仙子急忙出手,雙重力量擊打在那黑光上,卻只是震退了黑光尺余。

  夏極隨手一拍,浩大的力量繼續拍飛了黑光。

  黑光落地,化作黑潭。

  這是第二個黑潭了。

  夏極也不多想了,直接閃身抓住白素,白素抱著弄蕭。

  三人飛了起來。

  而在飛的過程之中,夏極雙手指頭并攏于胸前,一重蘊藏著恐怖力量的無相之罩,包籠了三人,這是四百四十四萬法相構成的純粹力量。

  其色灰蒙。

  其形無相。

  其狀難言。

  只是一重不起眼的灰色,寧靜混沌。

  夏極左手抓緊白素和弄蕭,化作灰色流星直接砸在了春山君的屋舍里,

  即便他已盡力收斂,但這恐怖的力量依然如隕石臨地,恐怖的氣壓讓四周塵土如焰沸騰,巨石樹木房屋摧裂成齏粉。

  春山君屋中的墻壁上正有一個黑潭,而春山君顯然比較沉穩,他在假寐,當夏極左手抓住他時,他便是順勢沖入了灰色氣罩里。

  此時,夏極再一撇頭,只見黑潭都沉寂了下來,沒有撲上來的架勢,而是在地如生了根似的。

  白素道:“我有種不妙的感覺。”

  春山君:“先離開這里。”

  兩人說著這話的同時,夏極一屈指,已是“拖家帶口”,拉著一串兒人,向極遠處飛射而去。

  他還未完成這個動作,地面便是有黑手拔地而起,宛如水草,扭曲擺動,上長千丈,巨大的巴掌化作近乎百丈的魔手,向著那灰球抓去。

  夏極心念一動,灰球便是露了個口子,帶著眾人激射的同時,露口直接爆出一把鍍染著黑皇帝火焰的千丈長刀。

  千丈長刀粉碎,又化作刀。

  漫天的刀。

  但刀與那魔手交錯,就如兩個不同平行世界的力量,彼此重疊,彼此經過,卻又彼此未曾觸碰到,黑手未有任何阻攔,繼續向著夏極四人抓來。

  夏極右手維持著無相法罩,左手一壓。

  巨大的壓力化作實質的手印鎮壓長空,壓到黑手,但這一次黑手卻根本沒有受到影響,而夏極也未曾攻擊到目標。

  三只黑手從三個不同方向,以極快速度抓來。

  白素,弄蕭,春山君三人也拼盡全力,直接動用業力。

  一時間,白素身后浮起一團三米多直徑的“白球”。

  弄蕭是一米多的“黑球”。

  春山君竟是丈八,約莫六米直徑的“黑球”。

  剎那,白球在灰色無相罩里再構建出了第二重防護。

  黑球則是向著抓來的黑手狠狠撞去。

  同時,這三人也如溺水之人,拼了命的驅動力量,以讓此時的“四人共同體”撤退速度能快一點。

  黑球如泡沫,撞擊到黑手便粉碎了。

  而夏極速度無比之快,他的攻擊方向不是這三只黑手,而是三只黑手的根源——那鍍染著黑膜的黑潭。

  因為攻擊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的原因,他無法破開黑膜,但可以撞開黑膜于空間存在的“軀體”。

  間隔千丈之處,三道厚重雄渾如山巒的無刃之刀浮現而出,貼臉地轟然夯撞在那詭秘流淌似深淵魔峰的黑潭上。

  轟!!

  轟!!

  轟!!

  三聲怪異巨響如破磬爛鐘,漏風轟鳴,只如三聲尖叫撕裂夜色,讓整個水岸城的百姓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但三聲之后,便是又歸平靜。

  而三個黑潭往遠飛出。

  黑潭拉伸出的黑手,也被帶著拉長,扭曲,越來越難抓到“四人共同體”的黑球。

  而到了某個極限后,黑手隨著黑潭一起飛了出去,被拖離了。

  而就趁著這功夫,夏極等四人已經飛離了戴家。

  戴家宅院里也是人心惶惶,但便是尋常里強大的武者也不敢去窺探這戰斗,生怕被卷入,又生怕無法承受這匪夷所思的戰斗。

  有一個人除外。

  戴萌站在古式的院落里,仰望著遠處。

  她全身的皮膚如被“激活”了一般,開始呈現出奇異的黑光,似要形成一道黑膜......

  四人飛離了水岸城后,連飛一晚,直到次日黎明浮于天邊時,才稍稍頓歇。

  “殿下此恩,春山君必銘記于心。”

  “我...殿下...謝謝你啦。”之前蠻橫跋扈的弄蕭仙子現在也乖巧了許多,她早從毛毯里鉆出,悄悄地穿上了衣服,可是想起被人看光了,心底又有些古怪。

  白素更是美目連連,看著眼前這皇子,她本就有著老師的暗暗撮合,此時見到這皇子如此強大,她的冰山早就融化了,而她也已經明白這皇子本身就是個奇跡。

  是個不可估量,不可揣度的奇跡。

  他能為人所不能為。

  自己一點神通,雖未秒發紫府的九重境,但卻竟只讓那撲撞而來的黑潭彈開了一尺。

  那么,這皇子一揮便是揮飛了黑潭,這該是多么強大的力量啊。

  白素看向他問:“齊愚,我們現在怎么辦?”

  不知不覺這十一境的少年已經成了主心骨。

  夏極道:“若是沒看錯,剛剛那東西應該便是劫妖了。

  劫妖出世,必隨契機,關鍵是現在的升境契機在何處?

  這黑膜之所以無法打破,也許便是新境界的緣故了。

  你們三人速速返回萬劍宗吧,把此處情況與宗門說清楚了,之后探查清楚曾有修士失蹤的地點,標注于地圖,外延五百里,切忌直接靠近探查。

  之后以賞罰之道而非強迫之道,讓未曾突破凡人壽元,十一境以下的武者小心查探,若有發現,再行商議后續行動。”

  白素道:“好,那你呢?”

  夏極道:“我...自有計較。去吧。”

  白素只覺的這少年話語之間竟有說不出的力量,便是輕描淡寫,都如讓人無法拒絕。

  弄蕭仙子手指噠噠地互相敲著,她走到夏極面前道:“殿下,我認個錯...

  我那天不該對你貿然出手,也不該用這樣的態度去對凡間國度...

  爺爺死前留下遺愿,說今后的萬劍宗不可欺壓凡間國度,亦需開設道場,甄選品性上佳者傳以玄法,再選資質上佳者圍火種修行,入山河遺跡...”

  “去吧。”

  “哦...”

  白素拉著弄蕭仙子,與春山君一同向他道別,臨走前又給了他一塊萬劍宗的金色古樸令牌,有這令牌,夏極可出入萬劍宗而無阻。

  之后,三道劍輪飛離此處。

  夏極望著此時黎明天的金紅色。

  朝陽如新血。

  垂懸天末。

  染盡人間。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亦有所食。

  在這世道里,誰都是強者,誰亦是弱者。

  誰都需面對更強者,亦需面對更弱者。

  你欺負人,亦被人欺負。

  人間,宗門,天地自都是弱肉強食的大爭之世,便是星辰也是輕者為重者所獲,重者又為更重著所捕...

  然而,有方圓,有規矩,有賞罰;

  弱者能自強不息、不以卑鄙,不以嘲諷追求變強之弱者,不以落井下石失敗之弱者;

  強者能勇闖新高、不施欺壓,不施高高在上不仁之態;

  先達者能為后來者之師,而非過河斷橋,沾沾自喜;

  人人如龍,不互妒忌,方為可興萬世之浩然盛景。

  然...

  萬古以來,何有此景?豈有此景?

  夏極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口氣,嘆的是世事不能從心,但此心光明無愧于己。

  他沿著路途,一路走去,到暮色時分走到了一座山下。

  山上似乎有廟宇,香火鼎盛。

  廟宇依山而設,九階一層,往前五步又是一階,如此似臥龍往上,約莫千米之高,逶迤而下,又鋪不知多少距離。

  夏極拾階而上,往來不少人,男女老少,權貴商人武者公子才女,有些剛上山,有些則是已在下山。

  他走了一會兒,忽然發現路邊竟然有叫賣的商販。

  他隨意看了一眼,發現那小店里竟是掛了一些黑貓白貓的帶兜斗篷,便是好奇地走了過去,問道:“為何會賣這些衣物?”

  那商販是個年輕人,他見夏極裝扮,猜測乃是富家子弟,有著消費能力,于是便笑著介紹:“公子怕是第一回來夫子祠吧?”

  “夫子祠?”夏極愕然了下。

  那年輕的商人愈發確信了,便是笑道:“那我可得為公子說道說道,你別看這黑貓白貓的斗篷款式奇怪,不入大雅之堂,但這確是夫子與他夫人曾經穿過的衣服,這可是有著史實考究的,千真萬確。

  而來此祭拜夫子之人,若是碰上了情侶,便是會各買一件,據說穿了這情侶斗篷去燒香祭拜,會更顯靈驗。”

  夏極呆在原地,他愣愣的看著那黑貓白貓的斗篷,閉目之間,千年之前的往事、笑顏便都在了眼前。

  紅塵深,白發重,天命難違,歧路難逢。

  “公子,要不要買兩件?這可是內夾了上好的白棉花,剛好要過冬了,等大雪來了,穿著也能保暖,一件三兩銀子,一套只需五兩。”

  夏極摸了摸懷里,他還真沒帶銀子的習慣。

  而那年輕商人的面色也跟著變得古怪,但卻也沒口吐芬芳,只是眼睛拐向旁邊,不再看他。

  夏極笑笑,便是走開了,未曾多遠,身后忽然傳來女子聲音。

  “老板,我要一套斗篷。”

  夏極微微側頭,只見一對情侶正跑到那店面前,開始購買黑貓白貓的斗篷。

  他看著兩人套上那斗篷,思緒便是飛開了...

  一時間飛到穿暖花開,一時間飛到寒冬酷寒,春夏秋冬,劫地噩兆,都如印著那如同精靈般的身影,那是會學著小鳥說話,會學著小動物發聲的善良精靈,她忽然出現,又無法阻攔地赴了那必死的命運,而引出了自己千年的思念。

  呂嬋說每五百年,她都會出現一次,因為她是自己的果,是至少三位存在的意志,是注定會來到自己身邊的。

  他忽然想起火劫里看到的那兩道黑影,黑影遠遠看著自己,不像火妖,然只是看了自己一眼,黑影便是焚燒殆盡了。

  會否...

  那黑影其實就是妙妙?

  她等了五百年,只是看了自己一眼?

  夏極心底有了波動,這世上只有這“果”能讓自己心動。

  他拾階走到盡頭,看到夫子祠里的夫子。

  那就是他。

  夫子玉像沐浴于煙火之中。

  此乃人教業力信仰之形象,故而能千年長盛,而未曾湮滅于時間長河。

  這也多虧了夏極當初傳道天下,萬法之卷影響深遠,也多虧了他的形象未曾和黑皇帝重疊起來,亦多虧了他已“死去”。

  以上三個條件,缺一不可。

  他遠遠看著。

  那浩蕩的業力凝結在外,但似乎因為有所間隔,而無法入體。

  夏極知道,這是神通境未破,故而無法承這屬于自己的香火業力。

  遠處。

  飛輦破空,有黑蛟拉車,吞吐風流,排開流云,一個縱越就在十數里外。

  飛輦之上,一個魁梧無比的金袍男子大馬金刀地張腿而坐,他左腿右腿上各有個絕色美人。

  左側妖艷,右側清純。

  兩者被他摟在懷里,任這男子肆意享用著。

  這男子享用的不僅是這嬌軀,更是兩女的身份。

  右側的清純女子乃是留國的皇后,說是皇后也不對,因為天子早死,她可是垂簾聽政的幕后女人。

  但這般在凡間高高在上的女子,卻可以被他隨意玩弄。

  左側的妖艷女子乃是他的弟媳,他早就垂涎這女子,便是隨意玩死了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而將這女人納入房中。

  他從底層一步步爬起,機緣無限,如今到了宗門高處,自然可以快意人間,做想做之事,隨心所欲,喝最烈的酒,享最美的女人。

  留國乃是在北地的西方,在齊國更西邊,與這東邊的地境是相離甚遠,留國之上的宗門平日里是根本不會來此。

  如今,這坐擁著留國皇后的金袍男子,顯然是不是猛龍不過江,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金袍男子問:“沉雀山的夫子祠,還有多遠?”

  飛輦后,一個駕馭著飛劍的宗門弟子忙道:“主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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