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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我是花妙玉(九頭蛇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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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令從天而落。

  落在了一只手上。

  夏極與吳家老祖這才發現第三人。

  那是一個女人,穿著白衣,美艷而飄渺,左眼眼角的一滴淚痣正隨著眸色仰望高處,她不知何時來的,但趁著兩人交鋒時,于風雪與血火里抓住了帝令。

  轟轟轟!!

  一連串刺耳的爆炸聲后,空中的兩道身影終于分開了,分別落在那女人兩邊。

  來人是呂嬋。

  她雙手合著那帝令,帶著微笑。

  三人站在風雪里,氣氛充斥著奇異的微妙。

  這微妙遠非常人所見的表象。

  呂嬋開口打破了這沉寂,“愿賭服輸,帝令不該是風南北的么?”

  蘇瑜瞳孔瞇了瞇,他忽然心有所感,微微仰頭,看向望江樓趴在欄桿前的人群,角落里正有一個遮著白紗的少女,那少女氣質宛如精靈。

  呂嬋把令牌甩向夏極,同時淡淡道:“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夏極接過帝令,目光掃過對面的兩人,

  現場氣氛不僅微妙,而且撲朔迷離。

  再看時,蘇瑜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呂嬋自然也注意到了樓頂的少女,但她沒去說什么,轉身也欲離開。

  她才一動,就聽到夏極的聲音。

  “為什么幫我?”

  呂嬋笑道:“你說呢?”

  說完,她亦是極快遠去,消失在了這雪地之中。

  夏極看著她的背影,不再去細想,

  呂嬋的這句話充滿了似是而非的誤導,

  細想會讓他不小心就鉆入了信息不對稱帶來的未知圈套里,

  無論是表層的圈套亦或是深層的圈套,

  他收起帝令,放入儲物空間。

  此時,不遠的一個小屋里,蘇妲己收回紅繡球,

  她本準備出手,看來不用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望江樓方向,抓著龍行千里,幾個閃爍就已經遠遁千里了。

  事情似是結束了。

  蘇家帝師和吳家鬼帝的對賭,以蘇家徹底的勝利而收尾。

  夏極抬頭去尋那小乞丐,

  但呂妙妙早就混在人群里撒腿跑了,

  她若不想你發現她,你還真是很難尋到她,

  畢竟她“越獄”本事一流,就算是呂家老祖守在府中還能被她逃脫幾次。

  夏極也不以為意,他只是覺得這孩子有點意思,并沒想怎么樣,既然沒找到,他就收回了目光。

  三名弟子回到他身邊,三人剛剛都算是見識到了老師近乎全力的出手,終于明白了自己和老師的差距。

  哪怕老師未曾覺醒血脈力量,卻還是能壓著十一境的人。

  但可惜,若是沒有血脈,豈能形成法身,豈能臻至最終一步,而突破凡人的壽元?

  夏極永遠不會想到世事如此狗血。

  當“小乞丐”站在他莊園的氣罩前,請求收留時,他還是有些無語。

  然后,“小乞丐”穿著她喜歡的貓耳斗篷,低著頭,壓著帽檐,雙手縮在長袖里,只留下十個爪兒半露在袖外,

  她一邊看著雙手捧著的紙條,一邊聲情并茂地說著話。

  “啊救救我,救救我吧,我正被仇家追殺,如果仙人不救我,我就要...咳咳咳...”

  她眸子湊過去,掃了一眼雙手捧著的紙條,

  小聲嘀咕著“這誰寫的字呀”,

  然后辨認了一會兒繼續道:“我就要嗯??嗯...我就要死了??”

  她頓了頓,然后點點頭道:“嗯,我就要死了!”

  讀完之后,她驟然察覺了原來紙條反面還有字,而且反面的字應該先念。

  反正是走過場,她就沒想著進入這什么鏡湖莊園,大叔如果不開“門”或是不在家,也是正合她意。

  她也是被嬋姐折騰的受不了了,才來走這么一個不走心的過場。

  “開門,開門,開門啊,請您開門...”

  她用一種毫不焦急、充滿無聊與慵懶的語調喊著。

  最末,她悄悄地、小聲地、快速地低語出一句“我是花妙玉”。

  夏極嘴角抽了抽。

  這請人救命還帶報名字的?

  這讓他想起前世看過的電影里,類似于“九頭蛇萬歲”的那種暗號...

  呂妙妙念完,心底快速地數著一二三。

  一秒不到她就數完了這“一二三”。

  才數完,她使用了“龍舟比賽大漢劃船式”,進行飛快的劃船。

  小舟在鏡湖湖面破開一道翡翠的軌跡,很快就遠去了。

  夏極看著那逃命般的身影,滿頭黑線。

  那小乞丐原來是呂家人。

  按照他的想法,他很容易得出“這名為花妙玉的小姑娘是刻意裝作小乞丐來接近自己,之后又刻意出現在望江樓上”。

  然而,現在這是什么鬼?

  這表現即便打零分也不足以形容了。

  夏極怎么看也不覺得這是在套路自己,而是那名為花妙玉的姑娘真的在落荒而逃。

  她好像根本不想聯姻...

  搞得好像是自己要聯姻似的。

  呂家,這么不靠譜的嗎?

  自己跑了最好。

  夏極舒了口氣。

  雖然他對這小姑娘有些好感,但還不至于到要聯姻的程度。

  如果換一個人,說不定他還想著虛以委蛇,利用一下從而達到“開拓呂家地圖”的目的。

  但看到是這姑娘,他想想還是算了吧,這樣不太好。

  三天后。

  夏極獨自走在巨業城街頭。

  昏黃街頭飄著白雪,雖是兵荒馬亂,但這等大城之中的秩序還能維持的。

  他搓著手,聽著臨近新年的炮竹聲響。

  燈籠高懸,孩童們抓著木劍彼此追逐,喊著“看我什么什么劍”,“別跑,吃我大招”之類的話。

  而身周,小販們日復一日地吆喝著,似乎大劫的來臨,青王的暴斃,時代的更替與他們毫無關系,只要和平,只要給他們一個擺攤的地方去賺錢,他們就滿足了。

  人們三五成群,走過冰冷的深冬,喧鬧的夜市。

  夏極心底生出一抹孤獨感。

  因為他和誰都不是“成群”的。

  而這一點,在今后估計會越來越如真理般刻印在他心底。

  因為他的成長速度極快,因為他是黑皇帝,是教化天下的帝師,也是侵入人間的火劫噩兆,更是穿越而來的異類。

  他已習慣這孤獨,習慣這世界。

  所以,也能安然地活過越來越久的歲月。

  他細數著掌心的銅錢,目光在街頭兩畔掃著,忽然停在一個燒烤攤前,嗅了嗅,味道似乎不錯。

  “老板,怎么賣的?”

  “五個銅板一串素,十五個銅板一串葷。

  不過你可以點一個葷素套餐,一百串,包含五十串素的,五十串葷的,

  只要一貫銅板,折合一兩銀子就可以了。”

  夏極笑道:“且不說你賣貴了,你這套餐也沒便宜啊。”

  老板急了:“怎么沒便宜,我算給看。我做人最誠信了。”

  夏極笑呵呵地看著,他能感受到老板的著急,很快老板抓著算盤“噼里啪啦”一陣迷幻操作,硬生生地把一貫的千文錢打成了九百文。

  夏極道:“那來一個套餐吧。”

  老板道:“先給錢。”

  夏極丟出一個小金元寶,老板接過,掂量了一下,這金子成色很好,足有五兩,相當于五十兩白銀了。

  夏極道:“都給你吧。”

  老板愕然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愣在當場。

  夏極隨口道:“兵荒馬亂的做點生意也不容易,誰都要養家糊口,但別人的錢也是錢,沒必要。

  這世道,災民難民定然也不少,若是老板今后看到了路邊的餓殍,能幫就幫一下吧。”

  老板低下了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沉默地抓過烤串燒了起來,眸子里閃爍著什么東西,待到結束了,連同那金元寶和烤串一起遞給了夏極。

  “倒是我不對了,你這錢我不能收了。”

  夏極也沒說什么,他知道這是老板自個兒花錢買個良心,所以接過了烤串和金元寶。

  一邊吃著一邊遠去。

  老板舒了口氣,心底有一種難言的舒暢,一低頭,只見一個大金元寶正放在自己手頭,足有十兩...比剛剛那個小金元寶還大了一倍。

  “公子,公子!!”

  老板忽然醒悟,急忙喊著追了出去,但夜市里人影憧憧,哪里還能找到夏極。

  夏極獨自走過人群。

  走到橋頭時,只見畫舫皆停岸邊,積雪鋪在舫頂,呈現出深冬的安靜和寂靜,與夜市的喧鬧形成對比,卻也恰恰契合了他的心境。

  “別跑!”

  “給我停下!”

  “臭丫頭!停下!”

  聲音從遠而來。

  夏極下意識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個裹在斗篷里的身影正在狂奔,而后面正有人在追趕,正往橋邊來了。

  夏極不想沾上這些莫名其妙的麻煩,于是往橋邊讓了讓。

  那狂奔的身影跑到橋頭時,也許是上橋的緣故,夜風推開了斗篷,露出其后如星海的長發,

  長發末端的金絲帶被風扯去,而散開了輕舞飛揚的青絲。

  那張臉龐在夜晚光芒的熹微里,也能見得絕麗靈動,雙頰如桃開雪中,嬌美無匹。

  然而,那少女的眸子在和夏極接觸的一剎那,

  整個臉忽然“抽搐”了起來,做出了一個讓人噴飯的丑八怪似的鬼臉,

  然后如同追蹤導彈般精準地射向了夏極,

  同時,她憋著聲音,難聽地喊著“救命,救命啊...”

  最末,她很不情愿地以一種“九頭蛇萬歲”般的小聲,含糊道:“我是花妙玉。”

  夏極震驚了。

  以至于,他被這“導彈”直接擊中。

  而因為“導彈”用力過猛,直接把他撞得從橋欄桿翻了下去。

  “導彈”撞完,繼續往前跑。

  這個,就不能怪自己了,畢竟對方沒配合好嘛。

  呂妙妙一邊想著,一邊撒開腿往前狂奔,幾個家丁樣的人抓著棍子隨著她追遠而去。

  夏極自然沒下水,他一個翻身就回了橋上,但眸中震驚卻久久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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