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凌逸愣了一下，慢慢皺起眉，看著胡小仙，“獸潮？”
胡小仙輕輕點點頭，看著凌逸：“我沒騙你，是真的。”
凌逸看著她，確認道：“獸潮？春城？”
胡小仙再次點頭，十分認真的道：“對，春城。”
“春城會出現獸潮？太扯了吧？”
凌逸一臉難以置信，春城這里根本不具備可以形成獸潮的空間裂縫。
距離最近的一條裂縫是遠在七百多公里之外的趙國，就是那條著名的305號空間裂縫。
如果說305號裂縫那里有可能會形成獸潮，還有些可能。
春城這種只有幾道細小裂縫的地方，最多偶爾鉆出幾頭兩三階的妖獸，怎么可能會形成獸潮？
另外還有個問題，凌逸也十分不解，他看著胡小仙問道：“這跟你被追殺又有什么關系？”
胡小仙看著他：“追殺我的那條老狗就是來打前站的，它發現了我的蹤跡。”
“我們兩族在十分久遠的年代就曾經有過恩怨，一直處于敵對，所以它想要殺我。”
“至于獸潮……的確跟我沒多大關系，但卻和你們人類有關系，我說出來，也是為了提醒你一下，盡管出現獸潮您也不會怎么樣。”
“你等等啊……”凌逸看著她，“老狗，是狗妖吧？”
“對，犬族的狗妖。”胡小仙道。
“它們……和你們，十分久遠的年代就曾有過恩怨？”凌逸看著胡小仙。
胡小仙點點頭。
“那么問題來了，空間裂縫開啟，才一百多年時間，妖族和妖獸入侵人間，也是空間裂縫出現之后的事情，”凌逸看著胡小仙，“所以你的年代久遠，指的是多久以前？”
“您說這個？”胡小仙看著凌逸，“您真的不知道，這世界在數千年前就曾妖獸橫行嗎？”
凌逸看著她聳聳肩：“我真不知道啊。”
胡小仙：“……”
轉世的大能都這么低調的嗎？
“你們……難道不是一百多年前，跟隨那些妖獸，一起從空間裂縫鉆出來的？”凌逸看著胡小仙。
“誰告訴你都是隨著空間裂縫出現的？我們是本地狐貍！”
似乎被凌逸跟那些妖獸相提并論是件很不開心的事情，胡小仙忍不住白了凌逸一眼：“我們種族存世的時間，可不比你們人類短！”
凌逸皺眉，他想到不知什么年代就在人間留下洞府的妖女，又想到那些存在了無數年的修行門派，突然有種感覺——他所了解的世界，跟真實的世界，似乎存在著巨大偏差！
多年形成的三觀，突然有點兒崩。
“您該不會認為人類的歷史，真像你們的宣傳那樣，只有短短數千年吧？”胡小仙看著凌逸，甚至忘記了緊張。
轉世大能不是都帶著完整記憶嗎？這位是在輪回路上被人揍了？得忘掉多少事情才能變得這么無知？
“這顆星球已經存在了幾十億年……幾十億年啊公子，這漫長歲月有多少文明崛起于這片大地已經很難考證，估計只有去問那些星門中人才能知道。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您，妖族也好，妖獸也好，絕非最近一百年才出現在人間！”
“有人封印了這個世界，讓那些域外妖獸無法進入到我們的世界！”
“而本土妖族跟那些隱世宗門和古教一樣，藏身于小世界內，默默注視著這片封印大地上的發展和變化。”
“近一百年來，曾堅不可摧的封印變得松動。在過去，一直都有星門弟子前來維護，最近不知什么原因，前來維護的人越來越少，時間……也越拉越長。”
“同樣，這漫長歲月中，很多隱世宗門都一點點沒落，妖族也是一樣。”
“失去人間這片大地作為根基，大家都很難再像從前那樣輝煌鼎盛。”
“所以，一些隱世宗門開始嘗試跟世俗聯系，尋找自己的代言人。”
“但他們討厭妖族，畏懼妖族，故意把我們宣傳成跟那些域外妖獸一樣……讓人們懼怕我們，把我們當成是敵人。”
小狐貍精越說越激動，巴掌大的精致小臉上滿是憤懣。
“因為種族的原因，我們天生不被信任，想要融入這個世間，真的太難了。”
“每一次人類文明崛起，妖族都是被打壓的那群可憐蟲。”
“即便是傳說中最為古老的封神時代……”
“我們也難逃厄運。”
小狐貍語氣變得低落：“犬族也是本土妖族，但它們現在叛變了！寧愿跟那些域外妖獸混在一起，也不愿再像祖輩那樣，拼了命想要獲得人類認可，融入人類世界……”
一番話，凌逸聽得是瞠目結舌。
胡小仙的這番話，徹底顛覆了他從小學習掌握的那些歷史。
這讓他有種很荒謬的感覺。
這是個被封印的世界。
曾存在過很多次文明。
妖族存在的歲月并不比人類短。
它們和隱世宗門一樣，都曾經生活在這片人間大地。
妖獸和一部分妖族來自域外。
在過去始終是星門弟子在守護這世界，只是最近這些年，這種守護力量越來越弱了……
世界是否存在史前文明，一直都是考古界和科學界爭論不休的話題，但這么多年過去，也沒爭論個所以然出來。
支持者和反對者都各執一詞，誰都拿不出可以壓倒對方的證據，誰都說服不了誰。
但在胡小仙這里，這些卻根本不是什么問題。
至于妖女……估計她都不稀的說這事兒。
而胡小仙說的這些事情當中，只有神秘的星門弟子凌逸聽說過，但也談不上任何了解。
“妖女，她說的對嗎？”
搞不懂的問題，自然得去問百科全書。
不過這一次，妖女卻沒回答。
“妖女？”
“大妹砸？”
“小老妹兒？”
“小姐姐？”
“老阿姨？”
“啥情況？”
“喂……”
“你別嚇我……”
凌逸一連召喚了好幾聲，妖女一點動靜都沒有。
胡小仙看著陷入了沉默的凌逸，以為他被驚到了，柔柔的道：“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那些大妖也好，獸潮也好，都不敢來你這里放肆的……”
凌逸回過神來，看著她問道：“別人呢？這座城市呢？它們從哪鉆出來？”
胡小仙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那些妖獸會從哪條空間裂縫鉆出來，但我可以肯定，春城這里，必然要遭遇獸潮的，時間大概就在今晚，最遲也不會超過明天一早……”
凌逸頓時拿出手機。
胡小仙看著他：“你要通知別人么？來不及的！獸潮的恐怖，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那根本不是當下人類文明所能抗衡的。”
凌逸看著她問道：“所以整座城市的普通人，都有可能會死在這場獸潮中對嗎？”
胡小仙點點頭：“能夠幸存下來的人，不會很多。我猜這一次的獸潮，很可能不是單一的，這或許是域外妖獸等待多年的一次機會。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她看著凌逸，認真說道：“即便公子大發神威，能保住這一城，但其他地方呢？”
凌逸看著她：“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胡小仙愣在那，看著凌逸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這一打，就是半個多小時！
凌逸幾乎把他能通知到的人，通知了個遍——
“沒時間和你解釋，春城這里很可能即將發生獸潮，這場獸潮很可能是大規模的，對，不僅僅是春城。我不敢百分百保證這消息的真實性，但我覺得，做出必要的防范，總是沒錯的。如果什么也沒發生，當然是最好，就當一場演習好了；如果一旦不幸被我言中，至少也有個準備，對吧？”
顧桐、秦昊、宗武學院那邊的張成功、孟旭，凌逸一個一個的通知過去。
在給張成功和孟旭這兩個義父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打電話時，他們都在第一時間給凌逸道歉。
凌逸表示理解。
他們都是在凌逸之前被趙天平解職并趕出宗武的，所以當時并不知道凌逸的遭遇，也都沒想到趙天平會不要臉到把矛頭對準凌逸一個小輩。
跟其他被趕出學院的人一樣，這兩人都在第一時間被軍部的人接走保護起來。
當時軍部也曾想把凌逸接過去，但卻被拒絕。
之后發生的事情令人眼花繚亂，兩人回歸學院之后，凌逸已經離開了京城，想聯系也聯系不到。
所以凌逸從來就沒怪過他們，他提醒兩人一定要重視起來。
如今學院已經進入開學季，哪怕這是一個假消息，也可以趁機考驗一下學生們的應急能力不是？
他甚至連趙姐也通知到了。
跟聯系其他人一樣，措辭比較嚴謹，畢竟胡小仙說的事情到底會不會發生，他也不敢百分百保證。
但小狐貍的信誓旦旦，妖女的反常，都讓凌逸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隨后，凌逸又進到同學群，將這消息發出去。
目前這群同學當中，除了他跟羅雪，其他人都已經進入軍隊，肯定不會像從前那樣第一時間給出反應。
只有羅雪，很快回了一條信息——啥情況？確定嗎？就做吹哨人？
群里說完之后，羅雪電話直接打過來。
接通之后，顧不上寒暄敘舊，直接問道：“你從哪得到的消息？準嗎？”
凌逸說道：“應該是準的。”
那邊的羅雪非常干脆：“好的，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你一定保護好自己。”
凌逸：“放心吧！”
最后，電話打給蘇青青，她跟小妹最近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新買的別墅里。
雖說京城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凌逸最擔心的還是這兩個世上最親的人。
“帶著小妹，立即去軍部宿舍，最近這幾天都不要回來……”
放下電話，凌逸伸手揉了揉滿是倦容的臉，看著一直盯著他看的胡小仙：“你要騙我，我可就死定了。”
胡小仙搖搖頭：“我哪兒敢騙您呀，只是……您這樣把這消息傳遞出去，他們會信你？而且，這消息除了會讓那些人恐慌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其他意義。”
凌逸搖搖頭：“不，他們不會恐慌，他們只會做好準備，然后……迎頭痛擊！至于會不會信我……”
這時，班級群里，漸漸開始有人出現——
何勤：“北方玄武軍團收到提醒，感謝老九吹哨。”
閆忠良：“南方朱雀軍團收到，感謝老九！”
邱竹：“西方虎嘯軍團收到提醒，感謝九爺，我會立即上報，提高警戒水平。”
洛勇：“東方神龍軍團收到，感謝九哥吹哨，會立即上報！”
簡影：“軍部收到，感謝班長大人。”
胡小仙湊過小腦袋，好奇看著凌逸手機屏幕上，班級群里的那些對話，然后一臉驚訝看著凌逸：“他們真信你啊？問都不問的？”
凌逸看了她一眼：“因為吹哨的人，是我。”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狗叫。
“汪！”
小狐貍精當場嚇得一哆嗦，瞪大眼睛看著凌逸：“怎么回事兒？”
“寶貝兒你啥情況？？？”
凌逸急了。
心里清楚肯定是因為妖女不知出了什么問題，導致對這里的守護也出了問題。
被這條追殺胡小仙的老狗，聞著味兒找來了！
凌逸默默開啟了法陣。
但卻不知道這座義父當年留下的法陣，對上一頭入道級的狗妖，會不會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