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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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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慶殿經過李家的打岔,雖然淡去了些許喜慶之意,不過不相干的人除了對肅王世子另眼相待外,心思還是放在詩詞上面。

  畢竟那三首詩詞寫的實在驚才絕艷,明天必然名震長安,所有人都想看看那個寫詩的人長什么模樣,到底算不算良才。

  不少官家小姐都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么好的才學,還對妻子情根深種,若是長的也俊朗就好了,就怕是個糟老頭子……”

  “聽起來是個老頭,不過要是有許世子一半俊朗,就是大我三十歲也嫁了……”

  “對了,上次龍吟詩會,許世子是不是也寫了首詩詞?”

  “許世子沒承認,說是買的……唉!人無完人,許世子武藝通神貌若天仙,若再文采絕世,還讓不讓其他男子活了……”

  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聽在許不令耳朵里是莫名其妙。

  “詩詞,什么詩詞?”

  許不令開口詢問了一句,還沒得到答復,就瞧見松柏青站起了身,手中拿著一張詩稿,走到大殿中央開口道:

  “詩稿上的字跡,嗯……是小女松玉芙的。不過,并非出小女所作,只是抄錄的一份兒。”

  “哦?!”

  滿場賓客頓時來了興致,目光轉向了女賓之中的松姑娘。

  宋暨點頭輕笑:“從何處抄錄?”

  被女兒坑了的松柏青,雙手拿著詩稿,醞釀少許,還是轉眼望向了閨女:

  “玉芙,你從何處抄錄的這三首詩?圣上面前,勿要誑言”

  眾目睽睽,滿朝王侯將相的注視,壓力可不小。

  松玉芙文靜小臉通紅,柔柔弱弱站起身來,緊緊攥著裙角,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陸夫人還沒從方才的‘打擊’中緩過來,瞧見旁邊的松玉芙起身,心尖兒又是一顫,連安慰都忘了,有些坐立不安。

  這不會是令兒寫的吧?!

  松柏青瞧見女兒發愣,沉聲道:“直言即可。”

  身為國子監的大祭酒,在場王侯子弟全是松柏青的門生,語氣自然而然帶著幾分嚴厲。

  宋暨打量幾眼,以為松玉芙害羞靦腆,開口道:

  “玉芙,在坐皆是長輩,不必如此拘謹。”

  天子都發話了,再不開口顯然有些沒禮數。

  松玉芙緊緊捏著裙角,指甲幾乎掐進了肉里,死咬著嘴唇,眼圈兒漸漸紅了。她答應不把這事兒透漏出去,如今犯了大錯失信,哪里肯開口。

  “松姑娘,快說啊……”

  “是啊,害羞個什么……”

  夫人小姐們開始催促,當然也不乏嫉妒之輩的怪異目光。

  嘀嗒——

  眾目睽睽幾聲催促之后,松玉芙鼻子一酸,雙肩微微顫抖,淚珠兒頓時就下來了,也不抬頭就那么站著。

  “哭個什么,圣上問你話了……”

  “難不成是松姑娘情郎寫的……”

  “別瞎說……”

  竊竊私語不斷,一雙雙目光越發嚴肅,帶著幾分不喜。

  松玉芙死死咬著下唇,不想哭的,可眼淚兒就是止不住,委屈是委屈了點兒,可被所有人罵一頓,總好過失信與人……

  時間過得很慢,宋暨的表情從溫和漸漸變成了蹙眉,似乎是第一次見這么不聽話的姑娘。

  松柏青眉頭緊蹙,正想開口再催一句,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不讓她說,她不敢開口,不用問了。”

  聲音清朗,隱隱帶著一絲無奈。

  眾人注意力都在松玉芙身上,聲音出現的很突兀,都是一愣。

  回頭看去,卻見方才大出風頭的肅王世子,再次站了起來,走到了大殿正中,攤開手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嘩————”

  諾大的承慶殿直接炸鍋。

  不少官吏的茶杯打翻在地上,連宋暨都錯愕了片刻,微微偏頭似乎在琢磨‘這什么情況?’。

  蕭楚楊等三公九卿,長年不動如山,此時都被驚到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許不令。

  圣上興師動眾大宴群臣表演個‘千金買馬骨’,勢造好了你跑出來打岔,賺了一身‘剛正不阿’的清名。

  這也罷,完事后繼續‘千金買馬骨’,你又想跳出來當千里馬?

  本就諸侯嫡子、武藝通神、風華絕代、品行出眾,再來個文采絕世,你想上天不成?

  好事全讓你占完了?

  承慶殿一陣喧嘩,敲鼓鳴鐘的樂師都忘了調子,傻愣愣的看著大殿中央有些耀眼的肅王世子。

  松玉芙渾身微顫,抿著嘴偷偷瞄了許不令一眼,雙眸中帶著深深的歉意,還有幾分如釋重負——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不能怪我哈……

  許不令想死的心都有了,先不說陸姨,現在太后估計都能把他活吃了,他昨晚還信誓旦旦保證不會作詩的,這要是被太后知道……

  可已經被親愛的‘女朋友’推到風口浪尖,許不令除了隨機應變,也沒其他辦法,總不能強行裝傻充愣。

  “沒錯,你們猜對了,松玉芙這三首詩詞,是從我這兒抄去的……嗯,我也是才知道這事兒,沒想到圣上擺出這么大排場……受寵若驚。”

  許不令表情平淡,帶著幾分微笑,對宋暨抬手一禮。

  “哇——”

  此言一出,在坐的女賓驚叫聲一片,剎那間為之傾倒。

  連在坐見多了大風大浪的文武朝臣,都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不是沒見過一騎絕塵的年輕人,長安城作為帝都,最不缺就是天才。

  天之驕子也不是沒有,但這么虎的還是有史以來頭一個。

  論武藝許不令能從長安一路碾壓到邊關,論文采還能從邊關再碾回長安。

  大玥舉國上下沒一個能打的,這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

  讓你活到而立之年還得了?!

  公孫明反應最快,‘啪啪啪—’拍手,朗聲夸贊:

  “許世子德才兼備,實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啦!”

  啪啪啪——

  就公孫明一個人拍手,公孫祿跟著拍了兩下,發覺氣氛不對,又訕訕停了下來,拉了老爹袖子一把。

  許不令干笑了下,抬手示意:“公孫都尉謬贊,當不起當不起……”

  宋暨一改往日的沉穩莊重,手肘撐著龍椅扶手摩挲下巴,微微蹙眉:

  “不令,這三首詩詞,是你所寫?”

  許不令急忙搖頭:“不是。”

  “呼……”

  諾大的承慶殿中,所有人同時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要真是許不令寫的,在場做學問的夫子得改叫許不令先生了。

  不過沒多久,所有人又把心提了起來。

  好像上次在龍吟閣,那首風往塵香花已盡,許不令也說不是自己寫的,可這玩意不是許不令寫的,還能是誰寫的?長安城找不出第二個啊!

  齊星涵再次站起身來,眼中有些惱火,直接學許不令的模樣攤開手:

  “難不成又是世子抄的?還不知道從哪兒抄的?圣上可在這兒坐著,世子要是隨口胡謅,可是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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