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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被鐵憨憨給“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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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點心是臘汁豬雜夾饃,餡料用的就是裴云婠前幾日處理的豬下水。

  每日都要燒火做飯,處理好的豬下水掛在灶臺上熏烤,幾日就成了焦黃之色,便可以食用了。

  丁村長忍不住誘惑先嘗了一個臘汁豬雜夾饃,連連稱贊好吃!

  “丁村長,你們這幾日可有買豬下水回去試著處理?”裴云婠隨口一問。

  “都買了,躲家里試著處理了,就是還不太上手。”

  裴云婠點點頭,“慢慢來,熟能生巧。”

  幾人說話的同時,將吃食搬上了牛車,去給修橋的工人師傅們送去。

  裴云婠還在官道上意外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鐵牛。

  “鐵牛,最近可都不見你來收攤位費啊!”裴云婠將準備充足的臘汁豬雜夾饃分給鐵牛兩個。

  “大仙,我們老大尋了個新活計,我最近帶著一眾弟兄去了采石場運石料呢!”鐵牛將洗過的手往胸口上抹了抹,才一臉羞赧地伸手去接。

  福源縣有一個采石場,是歸縣衙管理的,熊大膽能攬上運送石料的活計,可見其人脈關系不可小覷。

  裴云婠前幾日都沒碰到過鐵牛,她頗為驚訝地問道:“那這些天都是你帶著人往這邊送石料?”

  因為要修建的是石橋,石料就是必不可少的原材料。

  “是啊!”鐵牛憨憨地回答,還頗為不好意思卻又無比耿直地說了一句,“我也是昨日才聽說大仙您這幾日都來給工人師傅們送點心,這不,我今日也就帶著弟兄們趕著下午來的,嘿嘿嘿……”

  鐵牛憨憨笑著,一手吃著臘汁豬雜夾饃,一手摸著后腦勺。

  裴云婠:“……”

  趕著下午來?

  敢情是奔著點心來的!

  裴云婠莫名感覺自己被鐵牛這個憨憨給“算計”了……

  修橋的工人師傅,每日的人數不定,但基本上都有兩百人以上。

  裴云婠準備的點心分數,每日都是接近三百份,每次分發完都會是有多的。

  多余的一般都是交由邢師爺,由他處理,也算是賣他一個人情。

  今日鐵牛帶著一眾兄弟趁著分發點心的時辰送來石料,點心自然也有他們的一份。

  一想到鐵牛“算計”自己做的點心,裴云婠就有些哭笑不得。

  等一眾人吃完點心,裴云婠再收拾一番后,鐵牛也差不多準備帶著一眾兄弟們離開。

  裴云婠將鐵牛喊道一旁,“鐵牛,你們鐵頭幫里最近可有得閑的弟兄?”

  鐵牛一聽,頗為激動,心想著裴云婠終于有所指派了,他問:“大仙您有何吩咐?”

  裴云婠對于鐵牛的熱情上道頗為意外,“吩咐談不上,是有事請你們幫忙,我家有兩畝莊稼要收割,但擺攤忙不過來,因此想雇幾個短工,不是相熟的人又不放心……”

  裴云婠的話還未說完,鐵牛已經拍起了胸脯,“小事兒!大仙您放心,明日我就帶幾個弟兄去給您家收莊稼。”

  “你明日不是還要帶人送石料嗎?”據裴云婠所知,目前修橋需要的石料不少,每日都需要運送來。

  “我們鐵頭幫弟兄眾多,別的兄弟也可以送的。”

  “那好,明日辰時,你帶三個弟兄來集市口。”裴云婠心知鐵牛是個爽快人,也就不同他講客套話了。

  工錢一事,裴云婠也沒有提,她擔心鐵牛拒絕,還是等到事后結算,她自然是不會虧待了鐵牛等人的。

  “成!”鐵牛豪爽地應聲。

  翌日辰時,鐵牛果真如期而至,但他帶來的人,卻讓裴云婠默了默。

  說好的三個變成十個,是她沒說清楚還是鐵牛的算術不好?

  “鐵牛,帶你的眾位弟兄們先來吃碗面。”裴云婠已經同王氏準備了四碗水煮素面,見來人多了,又立馬多煮了幾碗。

  “大仙,我們吃過早飯了。”

  “吃過了也再吃一碗,我親自煮的素面,你們不吃可是嫌棄我的廚藝?”

  裴云婠這話說出來,鐵牛幾人誰敢不吃。

  再說,裴家小攤的吃食,他們每日吃都吃不夠,哪里會嫌棄?

  等鐵牛眾人吃了面,裴大柱也趕著牛車過來了。

  裴云婠將三十個做好的五花肉夾饃裝入食盒遞給裴大柱,這是給眾人當點心的。

  至于午飯,裴云婠已經同丁村長打好了招呼,花三十文錢請丁村長的妻子李氏做,食材則由裴大柱帶過去。

  “鐵牛,今日有勞你們諸位了,晚上回來請你們吃飯。”

  “大仙,不勞煩的,您這么說就是見外了!”

  “那行,不說虛的,我給你們做好吃的犒勞你們。”

  “那敢情好!”鐵牛對裴云婠做的吃食,是真的毫無抗拒之力。

  因為鐵頭幫有自己的馬車,鐵牛一眾人寧可擠著坐也不上裴大柱趕著的牛車,裴云婠看著心中直感嘆。

  裴大柱趕著牛車在前帶路,鐵牛趕著馬車跟在后邊。

  十個彪形大漢老老實實地蜷縮在馬車里。

  這畫面……

  兩畝田的莊稼,十二個漢子收割。

  差不多只用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

  但從多福鎮到大貴村一來一回,趕車也都要小半天。

  因此,裴大柱帶著鐵牛等人回來時,也已經入夜了。

  租住的宅子里有個鋪就了青石磚的小院,晴天的話,院里大半天都有陽光照射,也是方便晾曬收割上來的糧食的,裴大柱因此將糧食全部運了過來。

  裴云婠做了一大桌子菜犒勞鐵牛眾人。

  燒雞、醉鵝、鴨胗、羊排、鹵豬蹄……

  三張方桌拼就的長桌上擺了二十道菜,其中大半都是葷菜。

  有肉也不能少了酒。

  裴云婠將前陣子因不賣果串而多出來的果子釀成了果酒,雖然釀制的時間不算久,但開壇后依然酒香四溢,再加上甜膩的果香,聞起來就讓人垂涎不已……

  酒肉穿腸過!

  鐵牛只覺得人生圓滿不已!

  果酒不易醉人,鐵牛眾人都是屬于白酒隨便灌的,因此,喝再多的果酒也都喝不醉。

  裴云婠在送鐵牛等人離開前,給了鐵牛一千一百文錢,也就是每人一百文。

  鐵牛執意不肯收,裴云婠虎著個臉瞪著他,“鐵牛,今日你若是不收下我給你們的工錢,往后我就再也不找你幫忙了。”

  見裴云婠板著個臉,鐵牛的小心臟都瑟縮了一下,他只得默默地收下工錢。

  裴云婠的臉色瞬間陰轉晴,她笑著對鐵牛道:“這才對嘛!以后有空就來吃飯,我再給你們做好吃的。”

  “……”鐵牛一臉暈乎地看著裴云婠,有些昏沉的腦子根本適應不來裴云婠的快速變臉,他什么話都來不及說,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裴云婠只覺好笑不已。

  得!又是個貪嘴的!

  完成了秋收,就是儲備過冬了。

  近幾日秋高氣爽,晴空萬里,恰好適合曬糧食。

  裴大柱出去擺攤還要趕回來翻幾趟曬在院子里的糧食。

  對自家新田里的第一批糧食,裴大柱可寶貝了!

  晚飯后,裴云婠向裴大柱三人說起了過冬儲備的事宜。

  以前家里不寬裕,過冬儲備就指望著地里收上來的糧食。

  今年卻是不同,不管是裴大柱一家還是裴春花一家,目前都是手里有一筆銀子的了。

  “爹,娘,大姑,聽說鄰國今年鬧了饑荒,邊境各城都涌進了鄰國的災民,咱們這邊雖然風調雨順,但最好也要多做些準備。”

  鄰國鬧饑荒的事,裴云婠在來福源縣之前就聽說了。

  轉眼差不多有半年時間了,傳過來的消息是越來越糟。

  裴云婠心中隱隱有種擔心,因此提醒裴大柱三人。

  “是要多買些糧食,往年沒銀子的時候,大冬天里天寒地凍的,吃不飽又穿不暖。”王氏回想往年,不由得直打寒顫。

  “咱們每日擺攤也要消耗不少的糧食,等天兒一冷,糧食肯定要漲價,早點囤起來,咱們家也能多賺些銀子。”

  裴云婠挑著裴大柱三人既能聽懂又比較在意的點來表述。

  “婠丫頭說得對,糧食到了冬天就要漲價,咱們要多買點。”裴春花贊同地說道。

  “大姑,你家也可以多買點,先存放在這個宅子里。”囤糧若是帶回余家,那就只有余老婆子能做得了主,裴云婠點到即止地提醒裴春花。

  裴春花聽懂了裴云婠的話里話,“婠丫頭,俺省得,等你大姑父回來,俺會同他商量的。”

  自打小攤車訂單多起來,余多銀父子三人天天都是雞打鳴起來去上工,夜半才回來。

  裴云婠不由得關切地問向裴春花,“大姑父最近早出晚歸,身體可還吃得消?”

  “你大姑父的身體好著呢!他像你那兩個表哥那般大的時候,每日做工的時辰比現在還要長呢!”裴春花不甚在意地說道。

  她們這些人都是苦出身,從小什么臟活累活沒做過,現在吃這點兒苦根本不算什么。

  再說,天天有幾兩銀子的進項,就算更苦更累都是愿意的!

  裴春花現在是做夢都會笑醒,余多銀也差不多。

  裴云婠懂裴春花的心理,卻還是暗暗記下了這件事。

  裴云婠這幾個月也是隔三差五就會燉滋補的湯藥給一大家子的人喝,她知道這些人的身體大概情況。

  只是余多銀父子三人最近連碰面都少,也不知道他們回來有沒有喝下那些補湯。

  要不是今日說起這件事,裴云婠都還沒察覺到她最近忙得都有些疏忽了此事。

  夜半,余多銀父子三人披星戴月回來。

  裴春花因著心里有事,一直沒睡著,索性坐起來等著余多銀洗浴后進屋來。

  余多銀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卻見裴春花還撐著下巴坐在床頭,遂壓低聲音,不解地問道:“孩他娘,你咋還不睡呢?”

  裴春花就小聲地同余多銀說了裴云婠先前提醒的那些話。

  “孩他娘,婠丫頭說得對,咱就聽她的唄!咱多買些糧食,家里存一些,這個宅子里也存一些。”余多銀說著,將自己的錢袋子解下遞給裴春花,“今日發工錢了。”

  裴春花掂量著錢袋子的重量,發現很沉,估摸著有三四十兩,“孩他爹,咋這么多呢?”

  余多銀解釋,“這是我們爺仨上個月的工錢,還有十五輛小攤車的分成。這個月林老板給我們每人漲了十文的工錢,要是加上小攤車的分成,還會更多。”

  裴春花雖然早就知道余多銀現在每日都能賺上幾兩銀子,但那些銀子在今天之前都還沒到手,因此沒有真實感。

  眼下將近四十兩銀子拿在手里,這分量,可真沉!

  原本就睡不著的裴春花,現在是更加睡不著了……

  睡不著就會想這想那,裴春花有些激動地看著余多銀,“孩他爹,再忙上一陣,咱們就有上百兩銀子了,等到年底俺就去找媒婆問問,咱們家糧兒和錢兒也到了要議親的年紀了!”

  余多銀搭了一個哈欠,“孩他娘,這事兒你就看著辦吧!”

  說著,余多銀倒床就睡,他是真的又累又困。

  裴春花聽著余多銀的呼嚕聲,咽下想要說的話,她將錢袋子放在枕頭底下,也安心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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