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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凌遲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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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未眠,疏影甚至跪地無數遍,雙手合十只祈求義父平安無事。

  只要能平安無事,讓她一天磕一百個頭也無所謂。

  原想著瓊梅就是開玩笑,沒想到第二日,疏影果真在墻角找到了小德子扔的舊太監服。

  疏影還想著大不了就穿著自己的衣服直接過去,現在看來更方便了。

  這個時候,疏影倒是感謝她的倍受冷落,正因為她沒什么恩寵,幾乎是沒人注意她。

  卸去了華妝之后,清秀容顏搭上太監服頗有一種俊雅小生的感覺。趁著門未鎖,疏影悄悄拿了小德子的帽子,一頭扎進了南邊甬長的小道。

  因著都在傳王囊仙有些不俗的容貌,此次和幾個起義將領一直被凌遲頗為震驚朝野。別說老百姓了,就是單單在午門等著的宮女和太監都烏泱烏泱的人了。

  “哎,你別擠啊?”一個小宮女輕斥,一旁的疏影緊緊的壓低帽檐,裹緊自己的衣服,盡量不與別人接觸。

  然后,疏影就急切的想要找到受刑人員的身影。

  一遍,又一遍,疏影生怕自己看漏了,又連看了幾遍,可每一遍都沒有熟悉的身影。

  就在疏影長舒一口氣的時候忽然聽到侍衛們過來,帶頭的是敬敘。

  “都讓開!”幾個侍衛嚴肅的不行為敬敘開道。

  只見敬敘看了一眼外面的老百姓和身后的宮女太監,陡聲喝道:“都安靜!賊子之首王囊仙和孝感起義軍將領馬上會押上來!不可大聲喧嘩!”

  聽到敬敘說完,所有人都不敢再動了。

  而剛剛放下擔憂的疏影復又緊張起來。

  只見,囚車里有一些被打的不成樣子的人還在奄奄一息掙扎,非要喊著大同社會,推翻清朝走狗!

  幾個看守的侍衛氣不過,隔著囚車一點一點扎進他的腿里,扎的義軍目眥具裂,眼底充血,疼得咬著囚車,以求隱忍。

  就在疏影正因著那些人受苦而難以招架時,看守侍衛說道:“馬上開始了。”疏影就知道這事不簡單。

  “罪臣王囊仙午時凌遲處死!”敬敘念著奏折。

  “這下說完了?”疏影問到旁邊侍衛,可那侍衛很明顯也不知道所有信息。

  那邊,侍衛剛搖頭表示不知,這邊就開始了浩浩蕩蕩的重型犯走來。

  人群里也開始了各種議論。

  “知道嗎?那可是王囊仙!叫皇仙姑的~~”

  “嘖嘖嘖~~真是可惜了,這么漂亮啊,你瞧那身材,也是絕了!”一太監流著哈喇子的猥瑣聲音幾乎讓疏影惡心,可是,她擠破了腦袋也想要看。

  “皇仙姑姑又怎么樣?還不是被斬首示眾,哦,不,是凌遲處死。”一個侍衛說道。

  “哎哎,那是誰?聽說是湖北孝感起義將領呢!”一宮女小聲道。

  另一個驚訝的說道:“是劉之協嗎?”

  劉之協……

  疏影聽到這個名字就咯噔一下,趕忙往前湊了湊。

  這一看,原本緊張的心一下一變得疼了起來。

  不是劉之協。

  是滕輝。

  那個救她于地痞流氓手中的英雄,她壓在心底的一個人。

  滕輝不是跟著義父嗎?他的武功極好,怎么會落到朝廷之手呢?她還記得第一次滕輝的眼神,那么的和善而熱情,謙謙君子一般,像是太陽一樣溫暖了她貧瘠又陰冷的內心。

  她從未感表露過自己,只是,每日看滕輝練兵,看滕輝偶爾的一撇,兩個人四目相對能夠回味一整天。那時候,他不敢說,她不能說,她那個時候還是夏歡,一個低到塵埃里的女子。

  往事一點點浮上心頭,酸楚的感覺幾乎能吃了疏影,她想哭卻不敢流淚,死咬著嘴唇看著寧死不從的硬氣滕輝。

  她不知道滕輝也在人群中一直找她,滕輝有感覺夏歡會等他,哪怕只是一個眼神。

  果不其然,尋尋覓覓,終于,滕輝看到了那個瑟縮到角落里的夏歡,哦,不,疏影。

  心頭一顫……

  他心愛的女子,他殺出一片江山想要執手的女人,此刻像極了受傷驚恐的小鹿。

  滕輝忽然挺直了脊梁,盡是柔情唱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是疏影喜歡的詩,滕輝笑她這詩不夠歡快,可疏影說人生多少有些遺憾才會記得更清晰。

  疏影聽著由遠及近的聲音,又想起了他們一起在孝感的日子,那大概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

  后來,答應了義父要進宮,要從夏歡變成索綽羅.疏影,她便只能把心思藏到骨子里……

  她的人生是由苦難構成的。出生之后,爹爛賭成性好吃懶做丟了命,好不容易娘拉扯她長大,又遇到了動蕩,家里經常揭不開鍋,她被學會了什么叫察言觀色。

  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咳嗽的越來越厲害,一開始讓大夫看,后來只能自己買藥,可這病哪兒能一直拖的啊。

  這才有了她去孝感為求劉之協救娘的事情。

  疏影多想大喊,多想和滕輝一起走,告訴他她累到不想睜眼,半夜總是噩夢驚醒,想他的風度翩翩,想他的仗義豪情。

  可是,她還不能。

  “一定要快樂!為了自己!只為了自己~~”被侍衛推搡著的滕輝朝著疏影這邊高喊,疏影的淚就是在這一刻繃不住的,幸虧,太監帽子能遮掩,她的淚才不會被別人發現。

  直到滕輝遠遠走去,上了囚車,疏影還是不舍得走。這以后,她的人生中再也不會出現滕輝這個人了。

  直至,敬敘這邊開始疏散人群了。

  “都回去吧,別看了別看了!”侍衛們一邊轟著人,一邊厲聲喝道。

  “你還能都認識嗎?若是有相熟的人可是要記個通敵叛國的罪名!”侍衛說道。

  疏影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侍衛喝了一聲,“你是干什么的?還不快走!”

  疏影慌不擇路趕緊壓低帽檐,只是頻頻點頭。

  就在她轉身之際,敬敘似乎瞧出了端倪。

  “站住!你是哪宮的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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