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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三個賬號,三個第一【02】白術生病,顧野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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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錢落了一地。

  在昏暗的光線映襯下,鬼氣森森的,透著一股子清冷詭異的味道。

  須臾后,顧野收回視線。

  沒有開燈,他走到床邊,于床頭站定,眼皮輕輕往下一垂,瞧見蜷縮在被窩里的小姑娘,被子拉得高高的,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柔軟發絲散開在枕頭上。

  又一道閃電亮起。

  顧野對上一雙清澈澄凈的眼睛。

  小姑娘沒有昏睡,而是睜開了眼,琥珀色的瞳仁,顏色淡了一些,安靜又乖巧,散去了酷拽和恣意,柔軟得不可思議。

  白術皺皺眉,聲音失了幾分力度,“你干嘛來了?”

  顧野未語,而是伸出手,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

  溫熱的手掌覆上額頭,卻是滾燙一片,灼熱的觸感燙到掌心、手指,顧野當即眉頭緊鎖。

  “高燒,我送你去醫院。”顧野說著就要掀被子。

  “不去。”

  兩只手伸出來,抓住被子邊緣,白術往下縮了縮,非常倔強地抵抗。

  顧野玩味一勾唇,緩緩俯下身,拉近跟白術的距離。

  他湊到白術跟前,薄唇輕啟,一字一頓:“不去?”

  “不去。”

  白術不假思索,手指骨節捏著被子,力道微微收緊。

  看得出非常抗拒了。

  舌尖輕抵腮幫,顧野猶豫了下,問:“哥哥非要帶你去呢?”

  跟顧野對視兩秒,白術微微歪了下頭,喊:“白猊!”

  “汪!”

  龐然大物白猊應聲一叫,然后從一側跳上床,直接撲向顧野,卻在靠近時一頓,虎視眈眈地盯著顧野。

  哪怕它再喜歡顧野,一旦白術發布命令,它照樣會以白術的意思為主。

  顧野斜眼看去,輕抬手,順勢在白猊腦袋上一抹,將白猊推開。

  他嘆息,問白術:“吃藥了嗎?”

  “……”白術眨了下眼,不知怎的有點心虛,片刻后甕聲甕氣地回答,“睡一覺就好。”

  “……給我老實等著。”

  顧野咬著后槽牙扔下一句警告。

  他轉身出了臥室。

  不到兩分鐘,他捏著從家里翻出來的感冒藥回來,又在客廳倒了一杯水,重新進了白術的臥室。

  依舊沒開燈,他走到白術床頭,喊了她一聲,沒得到回應,她閉著眼睡了。

  微頓,顧野伸出手指,輕輕一戳白術的臉頰,滿滿的膠原蛋白,細膩柔軟,觸感令顧野心神一怔,而后被白術一聲嚶嚀換回思緒。

  他輕咳一聲,嗓音略啞,“把藥吃了。”

  “哦。”

  白術悶悶地應了一聲。

  卻沒動。

  “哦什么哦,”顧小少爺沒伺候人的經驗,見到白術一動不動地躺著,撇了撇嘴,提醒她道,“給點反應。”

  白術眨眨眼,眼珠子轉動了下,“沒力氣,你扶我起來。”

  僵了兩秒,顧野看著白術蒼白精致的臉,喉結不自覺滑動了下。

  半晌后,他在床頭坐下來,手從白術頸后伸過。

  手指感覺到她后頸細膩的皮膚,以及她因高燒傳遞的偏高的溫度,顧野心兒微微顫動,似是有什么輕飄飄地拂過。

  輕輕一觸,卻有橫掃千軍之勢。

  莫名的有些局促。

  最終,手掌扣住她的肩膀,顧野將她扶著坐起身。

  出奇地輕松,手臂感覺到的力量,讓顧野輕輕蹙眉。

  白術身材看著勻稱,實際偏瘦,加上長得小、總穿休閑服,所以觀感年齡比實際年齡要小,看著就像個中學生。

  看得出她身形單薄,但是,真的感覺到她輕飄飄的重量時,顧野的心還是沉了一下。

  ——也不知道平時吃些什么。

  白術坐起身后,見到藥后沒有抵抗,安靜地將藥吃了,但卻灌下一整杯水,眉頭皺得緊緊的,跟讓她喝了一碗中藥似的。

  顧野余光窺見了,輕笑,問她:“要糖嗎?”

  “要。”

  白術答得很快。

  ——一點苦都吃不得,難怪這么喜歡吃糖。

  從兜里摸出一顆糖來,顧野將糖紙剝開,喂到她嘴里。

  “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事跟哥哥說。”顧野叮囑道。

  “嗯。”

  白術含著糖,應聲。

  “嗡嗡嗡——”

  床頭柜的手機倏然響起。

  白術悶悶地問:“誰的電話?”

  瞄了一眼手機屏幕,顧野回答:“牧云河。”

  “哦。”慢吞吞地應了一聲,白術一秒做出決定,“那不接了。”

  顧野沒說話,扶著白術躺回去,又怕她繼續用被子擋臉,特地給她掖好被子,然后才站起身。

  手機響個沒停。

  顧野沒有掛斷,而是拿起手機,離開臥室。

  輕輕關上臥室的門,顧野走進客廳里,然后接通電話:“喂。”

  “顧教授?”

  牧云河狐疑地喊,滿滿都是警惕。

  顧野懶得解釋,直接道:“她生病了,剛吃藥睡下。你有什么事?”

  “……想問問她是不是生病了。”牧云河道。

  “哦。”

  停頓須臾,牧云河決定交代一下,“她每年這幾天都會生一場病,我在外出差趕不過來,你幫我照顧一下她。”

  “出差?”

  忽然想起自己才是個大三學生的牧云河,啞巴了。

  索性顧野沒有追究,轉而就問起別的事,“每年固定生病?”

  “對。一般都是發燒感冒之類的癥狀,休息幾天就好了。”

  想著顧野畢竟是白術觍著臉追的人,追到手后遲早會知道,牧云河便沒有瞞著他。

  顧野瞇了瞇眼,“什么時候開始的?”

  “什么?”

  “這個病。”

  “12歲。”牧云河回答,停頓一秒后,又補充道,“聽說是創傷后應激障礙導致的,心理疾病,她的身體沒問題。”

  眉心輕輕擰著,顧野沉聲詢問:“她12歲發生過什么事嗎?”

  “陸野”離開白術時,白術才9歲。

  那時的白術,一切如常。

  而,一旦會導致“創傷后應激障礙”的事件,一般都不是什么小事。

  “有挺多的,你自己問她吧。”談到這一點牧云河就含糊了。

  歸根到底,他那時不認識白術,所知也不詳細。只是偶爾聽紀遠提過幾句。

  何況——

  這種事情,得由白術點頭,才能告訴顧野。

  “嗯。”

  顧野輕輕應聲,下意識回首,朝臥室門口掃了一眼。

  白術病了三天。

  在這期間,她基本都處于昏睡狀態。

  高燒退了又來,反反復復,難以根治,藥物對她基本沒用。

  每日的進食僅提供她的基本需求,她一天比一天虛弱,但總在顧野要將她送醫院時,被她制止。

  理由是:沒用。

  醫院也只能給她開藥打針,根本就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三天后。

  清晨,外面落了一夜的雨,枯黃的梧桐樹葉被打落一地,積了厚厚一層,樹枝短短時日就變得光禿禿的,孤獨地在冰涼的空氣里舒展。

  白術從冗長的睡夢中轉醒。

  一年一度的噩夢如期而至,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令她身體的活力如被抽干了似的,一切都不由得自己掌控。

  此刻神志恢復清明,但身體卻虛弱無力。

  微微側過頭,視野里映入一人一狗的身影。

  白猊躺在青年腳邊,腦袋蹭著他的小腿,睡得安靜、放松。

  青年坐在椅子上,趴在床頭,也睡著了。清風拂過他柔軟的發絲,略過他的眉眼,隱約透著難以察覺的溫柔。

  靠得近一些,可以見到他下眼瞼處淺淺一層烏青,眉眼籠著淡淡的疲憊。

  盯著那張臉端詳片刻,白術慢慢地挪過去,想推醒他,讓他去休息,但手伸到一半,眼簾里的那張臉忽閃了下,神志一陣恍惚,好似跟多年前那張臉重合。

  她倏地一頓。

  多年前,似乎有個少年趴在她面前,笑容清朗地跟她說話,前一秒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后一秒便跟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杯奶茶。

  他說:“小屁孩,明天哥哥帶你玩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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