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女故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夸張表情,雙眸閃爍,似是藏著星光的看著老劉頭,“我知道了,您剛才口中的喜事,莫不是…”
果然,肉食鋪掌柜,堂堂七尺硬漢,竟然有些羞澀的側過臉,小聲喃喃道,“哪有…八字還沒一撇。”
順勢瞅了一眼客棧老板娘,雙目含笑,坦然直視。
見狀,少女心中暗想:什么八字還沒一撇,我看捺已經要書寫完畢了。
當身邊盡是傲嬌,像老劉頭這般口是心非,卻又將羞澀表露的淋漓盡致的人就顯得格外可愛。以她先前看盡海寧縣話本的經驗,猜想二人尚未捅破窗戶紙。如此狀況,老劉頭雖表面遮掩,內心卻無比希望有人幫他們挑明。再佯裝趕鴨子上架,趁機表明心意。
但凌若偏偏有些惡趣味,不愿輕易遂人心愿。
繼續方才的話題,可。不過裝傻充愣卻的逗弄一番,是絕對少不了的。別人都是顧左右而言他,凌若則不然,她要反其道而行之。便道,“您莫不是打算將肉食鋪和客棧的連軸做,老板娘負責住,您負責吃?”
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崇拜的看著老劉頭,不無夸張的拱手道,“老板真有生意頭腦,堪稱商業鬼才呀!”
如此回應,老劉頭始料未及。方才臉上掛的“嬌羞”,猶如烈日暴曬下小溪,干涸了。
“我說您怎么將鋪子從河西搬到了石橋附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客棧老板娘心思剔透,就站在一旁強忍憋笑。
“老娘覺得凌若姑娘的想法不錯,以后客棧三餐供應都交給你,怎么樣?”
“啊?啊啊?”
“啊什么啊?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找你進成品菜時價格記得壓低些昂!”
男人在計算上本就沒有女人想的細膩,但是讓凌若沒有想到的是,老板娘還真借著這由頭認真談起了生意。
想來也是,整個客棧上上下下好幾號人,若不精打細算、商業嗅覺敏銳,是無法將店里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如意算盤是打不成了,老劉頭幽怨的看了凌若一眼,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曉得曉得,等會咱就把這事定了。”
隨后,起身走向柜臺。
玩鬧歸玩鬧,終身大事可耽誤不得。何況老劉頭前腳救她于水火,后腳為她接風洗塵。她凌若可不是不知感恩的人,這事今天必須得幫著敲定了。
正要出聲叫老劉頭別走,便被客棧老板娘拽了衣袖。眼前這位風韻婦人將手放在唇邊,順勢朝她眨了眼。
凌若當即會意。
你情我愿的兩個人,根本不用她插手。
想著,便安心坐回桌前,與小雪大快朵頤,沉浸在美食的歡愉中。
酒足飯飽,二人面帶滿足,只是苦了老劉頭。提供了吃食,卻錯失良機。但是有心如明鏡的老板娘在,未來的路不會難走。
為此,凌若心中才剛生出的那一絲絲愧疚,瞬間煙消云散。
真的正事尚未解決,少女轉而看向老板娘,面色凝重的詢問道,“姐姐,您可知海寧縣近兩年有何怪事?”
“怪事?”
聞言,老板娘狐疑的看向少女,“何為怪事?”
諸如村民異變導致塘溪縣淪為空城,流民四竄跑到海寧縣避難,絕對堪稱怪事。可背后的真相,尋常百姓無從得知,只猜測遭逢荒年罷了。
憑借凌若超凡直覺,周霜吟的消失定然另有隱情,絕非單純搬離住處簡單。
可是要如何措辭,是個問題。
既不想讓老板娘擔驚受怕,又擔心言辭隱晦,得不到距離真相最近的消息。
見少女臉色愈漸難堪,隱約猜到是遇到難事。于是輕拍凌若肩膀道,“不必顧慮,但說無妨。”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做遮掩委實扭捏。凌若干脆利落的發問道,“城北民巷,可有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