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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幾大巨頭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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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若心中憋不住事兒,才剛離開契府沒多久,就禁不住詢問起來,“其實,方才想盡辦法脫身,是發現許多事情超出想象,與預期相差甚許。所以才……想與玉郎君商討新的良策。”

  不料,對方慢悠悠地說道。“嗯,吾知。”

  “果然……一切瞞不過玉郎君。”

  雖作此回答,心中卻甚是不滿:你光知道有什么用,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正在此時,玉郎君抬手指向不遠處道“小友莫急,辦法終歸會有。不若先觀看前方,迷霧會予以答案。”

  迷霧,答案?

  但見不遠處的邊緣布滿幽紫色濃霧,霧暗云深,霧煙氤氳。深深淺淺的霧團不斷游移,遮擋住看向島外的景象,與往日沒什么差別。

  這回凌若聽的更懵了,那玩意兒不是阻隔與島外連結的屏障嗎?又怎會幫到她……

  愁云密布之時,濃霧團有短時停滯。“嗯?似乎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鉆了進來。”

  這不可能…

  凌若心中遲疑,冥島不是能隨意進出的地方。縱是島民,想要離開此地,也要付出一定“代價”。何況,當初離開之時,并未聽聞還有其他人一同出島。

  所以,從外穿越而來的,只能是常世的人。

  每隔百八十年,偶會發生幾次外人登島的事情。多是居住東海附近的漁民,為了追尋傳說的冒險。

  難怪要徹底消除記憶,對島民也不例外。否則,冥島的位置早晚暴露無遺。

  可是不會這般巧,恰好被她碰到一個吧。

  凌若狹長雙目微微瞇起,聚精會神目視前方。

  未幾,迷霧外圍的人影愈加明顯。

  而且,搶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抹明亮又刺眼的明黃色!

  明黃色?這個顏色?莫不是師父!

  世間不會如此巧合吧?師父他老人家不是在八神肆館崩塌前,便云游四方了嗎?

  何況他又怎么會知曉冥島這種地方呢?

  凌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雙眼,定睛一看——沒有錯,的確是明黃色的衣服。

  那件她熟悉的布料,熟悉的衣服制式,以及熟悉的身影。

  “師父是你嗎?!”凌若不禁大聲呼喊道。

  不遠處的明黃色身影定身停在原地,氣若神仙的捋起胡須。

  小老頭的招牌動作!她看的激動,就差一個縱身撲上去。

  師父上島,八九不離十。可是聽到凌若的呼喚,卻沒有呼應。

  待了片刻,小老頭慢悠悠的說了句,“師父可不是亂叫的,這是誰家的小孩,領走。”

  “欸?!”

  見狀,原本滿眼喜悅,忽然變得黯淡無光。

  師父他…莫不是在開玩笑吧。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徒弟啊!

  總不能是被濃霧抹掉記憶吧?想到這里,忽然心驚肉跳。

  與此同時,注意到身上穿的還是“契兆”的軀殼。難怪師父他老人家認不出來!凌若忽然松了口氣,趕忙捻指掐訣,露出原本形貌。

  “師父,是我呀,您快看看!”

  對方仍舊不為所動,少女低頭瞅著自己,難不成夢魂族衣服顏色太暗,師父站的遠瞧不清?

  “如果這身眼生沒關系,換成平日穿的那件紅色石榴裙,您一定就認出來了!”

  話雖如此,凌若的聲音卻有些發抖。如果師父沒有失憶,還能記得她,早就能認出來,又怎會是因為衣服眼生而認不出呢?

  少女雙眼噙著眼淚,繼續捻訣。

  說起來,這還是在此之前最后一次見到師父時,他老人家親自傳授的…

  才過去多久,真是時過境遷。

  心決尚未吟唱完畢,便被小老頭出聲止住。

  “停!”

  “噯?!”

  小老頭仍舊停在原地,對著長須撫了又撫,速度比以往略快,但是話語仍舊緩慢而淡然,“行了,為師與你開玩笑,怎么還當真了。”

  “你!”

  噙滿眼眶的淚珠不爭氣的滑落,夢魂之主變身成哭鼻子小丫頭。

  凌若此刻當真是又氣又笑,恨不得對著他又捶又打。于是遠遠地指著師父的鼻子,一臉嗔怒道,“怎可輕易開此種玩笑!您知不知道,能見到師父…仿佛做夢一樣。”

  少女破涕為笑,用手隨意抹掉淚珠兒,“況且,穿越迷霧陣法后忘記了徒兒,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最后一句已是蚊音,小的連自己都快聽不到。畢竟,師父應是無法體會這句話的分量。

  冥島猶如另一個世界,跨越迷霧意味著拋卻“前世”。能夠來到這里,便是前世今生的再遇,宛若重走一次輪回。

  不過,幸運的是師父并未忘記。對凌若而言,更幸運的是她竟然能在冥島,能在有生之年,重新見到他老人家!

  本是想閑聊幾句,忽然想起被冷落許久的玉郎君,想起還未介紹二人。

  先是小碎步的靠近幾步,動作有些扭捏。方才哭鬧的多么旁若無人,此刻便多么羞赧。

  朝著師父揮揮手,示意他過來。

  可云中子待在原地,巋然不動。

  凌若心中抱怨,心想這小老頭也真是的,老頑童又老不正經,竟然與她開這種玩笑。現在可好,停在原地縷胡須縷上癮,一步都不肯挪。

  她作為冥島居民,又是未來夢魂之主,怎能怠慢師父呢!于是輕聲呼喚道,“您別一直站在那里,來島上坐。”

  不料,話音剛落。明黃色身影后的濃霧又生異狀,霧團氣息向外蓬散。

  凌若亦然完全恢復記憶,對此現象非常熟悉,這是又有人突破心魔牽制,破解掉迷霧陣法。

  可是,又會是誰呢?

  未幾,眼前出現一位身著月白色闊袍的俊逸青年,那是素清派派服。

  但是最令她感到訝異的是那人頭上戴的那頂帷帽。

  道兄?!

  今日怕不是“群英薈萃”,怎連道兄也來?

  跟凌若反應相同的,便是旁邊那位紅衣如楓的絕世美人玉郎君了。

若不是冥島天空沒有太陽,否則她還真的要看看今天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玉郎君臉上慌張又帶著幾絲驚喜的神情,實在是太讓人感到意味深長了  少女不由瞇起眼睛,轉而看向道兄。玉郎君對素清派……怎么說呢,當真是心細如發,敏感異常呢。

  于是詭秘的笑了笑,隨即道,“咳,彼此的相識當時錯綜復雜又源遠流長吶不過光在這站著,實在有違小女子盡地主之誼的本分,還請眾位移步別院,再閑嘮家常?”

  不過,移步到哪里還是個問題。

  如今的冥島危機四伏,她也不敢說哪里絕對安全。

  夢魂族府邸或許是安身之處,可是她不希望將族人卷入這場暗潮之中。

  那么,整個冥島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山遠哥哥了。

  可是當初“逃婚”一事在島上傳的沸沸揚揚,如今早已沒臉相見。

  事情本非如此,更沒有實質意義的“婚約”,但是總被長輩們掛在嘴邊,也就變了味。

  這種時候,凌若真心又覺得冥島太小,竟然連一個能夠坐下來敘舊喝茶的隱秘之處都沒有。

  欸,倒是不能說全然沒有。

  少女捏著下巴,似乎想到一個去處。

  師父和道兄已從不遠處走到跟前,如今四人聚首,氣氛去有些怪異。除去小老頭在捋胡須,另兩位各懷心事。

  雖無人催促,可凌若自己心中焦急。方才腦海中閃現的畫面,或可作為容身之選。

  不過,也只是或可罷了……

  那里是她兒時常去的地方,不歸八大柱族任何一柱管轄。地處偏僻,平日無人過去。

  不過,此地并非毫無風險。因為那里是一塊露天空地,并無房屋遮擋。雖說一般沒人去,可凌若想起自己這一身專招特異怪事的體質,還真不敢把話說死。

  所以,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要不,懇請玉郎君施個術法,捻出個類似幻境、虛無的存在?

  回想位于京城北郊的紫陽仙府,在各種傳送符陣和虛無空間的保護下,神秘且安全。

  當初被人有意指引而誤闖,著實費了不少功夫。

  想及如此,不少畫面躍然心頭,少女悄咪咪的瞅了一眼玉郎君,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所幸彼時玉郎君極度虛弱,根本無法離開靈池,更無力在陣法之上投放更多靈息。否則以凌若初出茅廬時的三腳貓功夫,別說闖進去,怕是連門在哪都不知曉。

  少女倒是不打算遮掩,直截了當的將想法告知玉郎君。

  然,對方并未理會。而是瞥向斜前方的著月白色的青年,輕聲道了句,“此等小事,小輩去做。”

  欸……使喚人的玉郎君還是頭一次見,凌若覺得稀罕。

  道兄還是老樣子,寡言少語。

  但見月白闊袍的主人微微頷首,簡短應道,“前輩吩咐之事,定當鼎立完成。”

  三言兩語的功夫,凌若走在前面打頭陣,帶著三人走到孩提時常去玩樂的地方。

  “便是這里了。”

  映入眼簾的是奇花異草,爬墻藤蔓,所觀景象與以往大有不同。

  難怪無人來此,各種奇形怪狀的植物橫生,遍布整片土地。地上生長的青色嫩草,狀似弱小,實則兇悍。在它的葉尖上生出許多尖利鋸齒,稍微碰觸便會劃破出血。

  雖說小小傷口不足以致命,可是部分柱族早覺長生人身份尊貴,不愿來這種荒蕪之地,免得被劃壞衣角。

  正是如此,小時的凌若才喜歡來這里,荒涼卻僻靜。

  呆久了,發現里面的植物有靈,藏在叢間的小動物也有靈。每當她孤寂落寞時,來到這里,就能得到它們的陪伴。

  如此想來,能與異族交談的能力或許便是這般無意習得?

  眼下時間緊急,顧不上與它們打招呼。

  那邊,少女話音剛落,但見道兄念咒掐訣。

  不多時,水藍色屏障若隱若現立在眾人面前。

  見狀,凌若感到驚奇。眼前的屏障與她先前偷師學來的水藍氣帳有幾分相像。

  不過若是細究,卻也有幾分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以她目前的道行還看不明白。

  心中有所疑惑,以手指朝著屏障輕輕一敲,詢問道,“這,可確保我們不被他人發現?”

  并非質疑道兄功法,只是過去施展的水藍氣帳似乎只能做防御只用。眼前的這道屏障和氣帳只在外觀上略有差異,乍的看去如同一物,難免不心生懷疑。

  話音剛落,凌若就后悔了。

  因為她感到有三道鄙夷的目光赤裸裸的盯向她。

  也是,凌若靈力醇厚,可論功法卻是四人之中的最低,又怎能輕易質疑他們呢?

  何況……

  少女淡淡一笑,決定“誠懇”道歉。

  “恕小輩無理,不該質疑曾經在除魔大業中大放異彩的前輩。”

  這話聽著似乎沒什么問題,可是總是有幾分貧嘴的意味。反正,有小老頭在,凌若是冷淡不起來的。

  本以為此事作罷,不料玉郎君卻是接了一嘴。

  “吾等眾人,唯小云共與除魔,另位小輩尚且年輕,并不知其中緣由。”

在玉郎君眼中,道兄都是小輩,那凌若豈不是小小輩  曾幾何時,尚在常世歷練的凌若與道兄見過幾面。提及師父時,他尊稱云前輩。想來,在年歲上是差著不少。

  未恢復記憶時,恍惚認為自己十六上下。初見道兄,也不過二十出頭。

  現在想來,在場眾位皆是行走世間的老妖怪。

  “嘖!”

  想到這里,少女不覺更加好奇,師父究竟年歲幾何,難不成與玉郎君一樣都是千歲人精兒?可是摘掉胡子以后明明是個年輕的俊朗青年嘛…

  也罷,其實不用糾結,玉郎君這副容貌看著也不想千歲老人啊。

  把他們這些得道修仙的高人劃歸為冥島長生人,就好理解的多。

  但是,從剛才的話語之中,凌若冒出了新的想法。她隱約覺得玉郎君總是在有意無意的與道兄撇清關系。

  不管是故意稱呼道兄為小輩,亦或方才將他從除魔大業往事中摘除,皆是刻意又生硬。

  二人莫不是有過節?

  以道兄的性子,得罪人很難。以玉郎君的性子,尋常小事也不會放在心上才對。

  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何況,在道兄穿越濃霧之初,凌若分明在玉郎君的眸中捕捉到一絲倉惶與一絲喜悅。

  無論怎么看,這倆人都不只是點頭之交。

  嗯……大敵當前,凌若卻瞇起雙眼,心想:絕世逸聞,得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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