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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百官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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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華望著東邊,一輪白日從墻頭露出來。

  辰時一刻,張榜的吉時已到。

  “張榜。”

  此話一出,貢院前的書生宛如炸開來般,驚呼聲一片。

  成百上千道目光,匯聚于貢院的墻上。

  第一章榜單,三甲榜。

  從二百五十名開始,比三年前,少錄取三十人!

  三年前,是從兩百八十名開始。

  讀書人面色錯愕,心頓時涼了半截,不敢看榜單上的名字,生怕沒有自己。

  嚴嵩雙目緊緊擰在一起,生怕看見自己的名字。

  頓時,心頭咯噔一下!

  第一百八十四名:嚴……

  嚴如諱。

  嚇了他一跳。

  周圍一聲聲驚呼,就像海浪般一潮接一潮。

  有個書生癲狂的喊,在下中了!

  也有人開始鬼哭狼嚎,抱著素不相識的路人痛哭,眨眼成了知己。

  王華嘆息一聲,每次張榜都是如此,有些人考了十年還沒考上,哭嚎也是人之常情。

  “把兩張榜單,都貼上去吧。”

  衙役將兩張榜單,糊在墻上。

  頓時,讀書人的心跳慢了一拍,屏住呼吸,偷偷順著榜單底部往上看。

  誰是狀元,他們絲毫不關心,反正不是自己。

  湛若水深吸一口氣,看著榜單上的人名,癡癡地道:“我竟不是會元。”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第一張榜單上。

  第一張榜單:

  第十名,王鵬舉。

  第九名,謝守華。

  第八名,姚子俊。

  第五名,馮世忠。

  第四名,湛若水。

  第三名,顧鼎臣。

  第二名,楊慎。

  第一名。

  嚴嵩!

  楊慎和顧鼎臣幾人,呆若木雞,望著榜單上的那個名字。

  竟又是嚴嵩……

  嚴嵩走近了一步,指著最頂上的兩字,拍拍旁邊的書生:“兄臺,這上面的兩個字,可是嚴嵩?”

  “又不是你,你管它是什么。”那書生不耐煩地道。

  嚴嵩急了,叱喝大聲道:“在下就是嚴嵩,你快幫我看看,這兩個字,是不是嚴嵩?”

  麻痹的,老子落榜了,你中了會元還叫我幫你看?你還有沒有人性?那書生氣急敗壞,竟一頭朝墻上撞去。

  不過,卻無多少人在意,落榜的人,有投河,有服毒,有瘋癲。

  撞南墻算什么?

  湛若水看向嚴嵩,佩服得五體投地:“恭喜嚴兄,又中一元。”

  嚴嵩不可置信,他向后踉蹌一步,為報答嚴大人的恩情,兩耳不聞窗外事,日夜啃讀王華和張升的注釋。

  天道酬勤啊!

  嚴府,

  嚴成錦在寫一封書信,準備捎給老爹。

  李清娥在一旁靜靜地墨磨。

  何能興高采烈地跑來:“少爺,嚴嵩又來了,說了中會元,想要拜入您的門下。”

  那可是會元啊,此人中兩元了。

  三元及第,就和少爺一樣厲害了!

  嚴成錦頭也不抬:“不見。”

  越是才華橫溢之人,越會被八股的框架束縛。

  所以,像李東陽、楊慎等人,在科舉中的名次,并不太好。

  李清娥眸中微微心驚,卻沒出聲詢問。

  何能悻悻地跑出去傳話。

  這書生真可憐,隨便拜一個師傅,也比拜少爺強啊。

  “我家少爺說了,不收門生,你滾吧,別再來了。”

  嚴嵩心中卻暗自感動,招攬他的大臣不十人,唯獨嚴大人,對他避之不見。

  嚴大人果真是清流!

  心中更篤定,要拜入嚴成錦門下的決心,以還舞弊清證和照顧父親的恩情。

  “古有劉備三顧茅廬,學生還會再來的。”

  成賢街,惠民藥局。

  一個清秀的書生遮遮掩掩,好像做了虧心事,他急切的擠開人群,走到最前頭。

  后頭排隊的人罵罵咧咧,衙役伸手將他攔住。

  那書生發瘋似的大喊:“別碰我,此病……此病會傳染,我要見王神醫!”

  士紳和百姓一點也不避讓,反倒罵罵咧咧,你騙誰呢?想插隊,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就是想插隊,快把他抓起來!”

  衙役抓住書生的左右手,像抬死豬一般,將他抬起來,丟出去。

  書生卻急了,扒開胸口的衣服:“在下……在下真的有病啊!”

  見到那身上的猩紅,士紳和百姓冰雪碰到熱湯,迅速消融退開。

  汪機聽到動靜,從惠民藥局走出來。

  “汪神醫,你別過來,此病不尋常,真會傳染,若不能治,在……在下就去投河,絕不害人。”書生哭嚎道。

  汪機戴上人籠嘴,又穿上羊腸手套,才慢慢走近。

  頓時,面色大變,不自覺后退一步。

  奉天殿,早朝。

  弘治皇帝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

  大殿中,一下子少了三十多個官員,怒不可遏:“他們不知今日,要議殿試?”

  嚴成錦也覺得奇怪,空了一大半官員,這是……要集體罷工?

  可是,韓文和魏紳沒來就算了,連張升也沒來。

  殿試在即,需要禮部主持,張升心知肚明才對。

  蕭敬低著頭,小聲道:“回稟陛下,全告假了,說是生了病。”

  “派黃御醫去看看,殿試不能拖延。”

  蕭敬卻道:“黃御……御醫也說,染了怪疾。”

  劉健面色徒然一變:“難道京城有大疫?”

  嚴成錦忙戴上人籠嘴,爆發一次疫病,就要死人無數。

  該不會黑死病傳到大明了吧?

  弘治皇帝面色凝重,看向蕭敬:“準備一身衣裳,朕出宮看看韓卿家和張卿家。”

  韓文掌管國庫,如今朝廷開支甚多,不可懈怠。

  張升要主持殿試,只剩八日了。

  嚴成錦仔細想了想:“不可,能令朝中半數官員染病,或許也能令陛下染病,不妨,先讓汪機去看看?”

  “臣附議!”

  劉健頷首點頭。

  張府,

  一間靜謐的寢房外,圍著十幾個下人,仿佛房屋中有可怕的東西,都不敢靠近。

  老爺病了后,洗衣的丫鬟也染病了,還有夫人。

  管家憂心匆匆地喊道:“老爺,汪大夫來了。”

  屋子里,傳出虛弱的聲音:“讓他進來。”

  汪機背著藥箱走進房屋,張升只穿著褻衣,面色憔悴:“汪神醫離本官遠一些。”

  “無妨,張大人將衣物退去,本官看看。”

  噗地一聲。

  張升將衣物盡數褪去,站在窗前的白光下。

  汪機瞳孔猛地一縮,竟是和那書生同一種。

  “汪神醫,可有辦法?”張升急切的問:“殿試在即,需本官在御前主持,可本官怕傳給陛下,遲遲不敢進宮。”

  汪機沉思片刻,“學生先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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