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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大事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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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殿,

  李東陽看向嚴成錦,只見此子安靜站在都察院的角落里。

  創造了一種新的文字,竟然一聲不吭!

  他鄭重開口:“都察院可有事要報?”

  嚴成錦宛如睡夢中,被人驚了一下般,茫然抬頭:“臣無事要奏啊。”

  李東陽暗自咬牙,這等大事,你還想隱瞞!

  難道朝廷和天下蒼生,在你心中,還不如兩小兒辨字?

  “陛下,嚴成錦創造了一種文字!”

  大殿中安靜了片刻。

  大臣們不明所以的望過來,心中卻毫無波瀾,李公你胡說什么呢,造字的是倉頡啊!

  嚴成錦雖然是三元及第,可才華再高,也不可能創造出一種文字吧?

  弘治皇帝蹙著皺眉頭,李公向來不會滿嘴胡謅,喝多了?

  造字有多難?

  倉頡生而齊圣,以草木鳥獸造字,字成時,天降祥瑞,鬼神慟哭。

  嚴卿家就算再厲害,也是一介凡夫俗子,況且,朕也沒看到祥瑞。

  謝遷鄭重道:“回稟陛下,我二人親自在費府,學了一日!”

  弘治皇帝呆住了,心中掀起波瀾。

  知道嚴成錦有才,可想不到,嚴成錦這么有才!

  連字都造出來了?!

  百官錯愕地張著嘴巴,轉頭看向嚴成錦,如視神明。

  魏紳面色慘然,此子該不會真的造出字來吧?

  嚴成錦沉思,李東陽和謝遷去了費府?

  首個用字母拼寫漢字讀音的人,是利瑪竇,后世才成拼音,真不是他。

  弘治皇帝拉下臉來,這等重要的事,竟敢隱瞞朕:“嚴卿家?”

  “臣真的沒有造字。”

  “你還想狡辯,那拼音是怎么來的?!”李東陽目光如炬。

  “還有那老高辭典!”謝遷沉聲。

  下官渾身是掛,什么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一個,真不賴下官。

  嚴成錦摸著下巴,對于他們而言,拼音是一種新形態的文字。

  但真不是他創造的。

  “李公誤會,下官真無這本事,那文字是藩文。”

  一聽到是藩文,魏紳緊繃的心,頓時放回了肚子人的東西,豈能登上大雅之堂?”

  李東陽卻不認為這么簡單,他找翰苑的文官辨識過。

  無人能認出來,與拼音對不上。

  “臣與翰文岑琛校對,可他也認不出來,與番文有別。”

  弘治皇帝看向嚴成錦,狐疑:“若不是你創造,它總歸有出處吧?”

  “這個……臣從夢中所得,才請費宏筆撰。”

  嚴成錦躬身,去找弗朗機人胡謅,被暴露欺君更麻煩。

  此子終于承認了啊!

  李東陽長松一口氣,站在大殿中。

  百官的心情有些動搖,難道真比秦始皇?

  究竟是一種什么文字?魏紳目光轉動。

  難怪,此子敢信誓旦旦校驗,弘治皇帝道:“嚴卿家不必藏著,究竟是什么樣的文字,呈給朕看看?”

  提前暴露,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還請陛下,再等三日。”嚴成錦躬身。

  弘治皇帝想了想,朕自己派錦衣衛打探。

  從奉天殿出來,

  魏紳一愁不展。

  旁邊的劉鴻襄心事重重:“嚴成錦真創造了一種文字不成?”

  胡恭笑著寬慰:“魏公不必擔憂,我早已叮囑必臣,不必認真學,況且,就算新的文字,我孫兒也學不會。”

  胡必臣是胡鬧的大名,成日被先生訓誡,自己名字都不會寫。

  妥妥小紈绔一個,能成什么大事?

  魏紳長出一口氣,微笑:“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但也不能松懈。”

  他的孫子能讀經文,能吟詩賦,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百官皆好奇,嚴成錦究竟寫了什么文字,能令李公和謝遷如此推崇。

  下了值,去費府一探究竟,可到了才發現,費府搬家了!

  費府。

  胡鬧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王守仁:“我大父讓我最后一日裝病,我還裝不裝了?”

  王守仁給他一顆飴糖:“計劃有變,不必裝了。”

  他在費宏府學拼音,兒歌簡單,一遍就記住了。

  嚴成錦驚訝地發現,王守仁學習能力驚人的人,學渣望塵莫及。

  此拼音,可傳授天下書生,這些書生,再到各地當私塾先生,就能傳遍天下。

  宮中,午膳。

  弘治皇帝夾著肉塊放入口中,渾然不知肉味:“錦衣衛還沒回來?”

  造字,能堪比秦皇漢武,他怎沒有心思用膳。

  蕭敬心中著急:“快回來了,奴婢去催催。”

  朱厚照放下筷子,小心翼翼道:“父皇,兒臣吃飽了。”起身準備溜出宮。

  弘治皇帝面色嚴肅,沉聲道:“坐下,你知道嚴卿家造的新字?”

  “知道啊,兒臣早就學會了,這幾日,正琢磨用它寫新曲子呢。”朱厚照洋洋得意。

  不學無術的家伙!

  堂堂太子,竟也學那些青樓秀才寫曲子,弘治皇帝面色抽搐:“朕有話要問你,那文字是什么?”

  朱厚照白了他一眼:“兒臣寫出來,父皇也看不懂。”

  一股王之氣勢,如潮水般擴散開來,弘治皇帝雙目,宛如一頭猛獸般兇煞。

  蕭敬連忙賠笑:“殿下,陛下學貫古今,豈有陛下不知道的事?”

  弘治皇帝正色道:“朕當太子時,學得廢寢忘食,豈會如你一般!”

  朱厚照用手指蘸了點湯汁,在臺上寫了a:“這是拼音中,最簡單的字,敢問父皇,念什么?”

  弘治皇帝老臉通紅,漸漸紅到耳根,蕭敬愣住了,好尷尬……

  朱厚照拂袖起身,喜滋滋地出了大殿。

  片刻后,

  “胡恭的孫子,可是好學之人?”弘治皇帝轉頭。

  早知陛下會問,這個蕭敬倒是打聽過:“不是讀書的人,聽聞,入蒙學一年,連自己名字也不會寫,與太子殿下……”

  與太子殿下無異,可瞧見陛下臉色不對,他僅僅提示了一下。

  這樣嚴成錦如何能勝?

  可此子承諾的事,向來有十足把握。

  弘治皇帝沉思后道:“開文華殿,三日后,在文華殿校閱。”

  蕭敬嚇得不輕。

  文華殿是舉辦傳臚大典的地方,平日只講經筵,區區兩小兒辨字,陛下竟要在文華殿舉辦?

  三日時間,就如同寒窗十年,每一日都是煎熬。

  百官想找費宏府邸,卻始終杳無音訊。

  湛若水教劉文謙詩經,詩經中有許多生僻字,能記住,很大可能能勝。

  此時,嚴成錦在仔細推演,這三日還會出現何等變故。

  兩日一晃而過,明日就是校驗了。

  魏府,

  魏彬將水缸里的水,寫空了十缸,整整十萬字。

  先生們捋須得意,陛下開文華殿,對讀書人是莫大的殊榮。

  借此機會,能施展才學,機會難得。

  魏紳朗聲大笑:“二比一,還是胡恭那不成器的孫子。

  若不能勝,老夫也無顏面在京城呆著了。”

  劉鴻襄頷首撫須,笑道:“下官請的先生,也不一般!且看明日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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