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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朝野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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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仁恭敬地道:“寧王想見老高兄,何須下官引薦?”

  “這、此人似乎有些謹慎,若你帶本王見他,他心中便不會有芥蒂了。”朱宸濠心想,有王守仁這層關系,更容易將嚴成錦拉入賬下。

  起兵創業,需要足智多謀的良臣,他主動拜訪,禮賢下士又如何?

  王守仁卻陷入沉思。

  寧王打探老高兄的府邸不難,登門拜訪,若是老高兄欣然應允,寧王不會來找他。

  如今,寧王受藩王大計考核,卻還來尋他。

  定是他已尋過老高兄,知老高兄不會相見。

  “本官幫王爺問一問,不過,老高兄不好客,王爺勿心存期望。”

  王守仁來到良鄉的衙門旁的小院,嚴成錦躲避百官的追問,告假了幾日。

  “老高兄,寧王想見你。”

  嚴成錦并不意外,早就聽錦衣衛說,寧王的管家來打探他消息,問路問到嚴府門前的小巷來了。

  “不見。”

  王守仁微微拱手作揖,回去通報。

  十月上旬,初晨雪虐風饕。

  準備要入冬了,冷得大臣們直不起腰來,抱著熱水囊坐在值房里。

  藩王大計已經持續了一個月。

  “今日,百官怕是又要彈劾了。”劉健望著窗外的天氣道。

  往年入冬,京城的前門大街和成賢大街上,要凍死好些個流民。

  如今流民被安置在良鄉,看不到罷了,卻也能想象良鄉啼饑號寒的景象。

  “嗯,天愈寒了,再這般下去,恐會有人凍死,該讓藩王回京了。”李東陽道。

  三人拿上芴板,來到左掖門準備上朝。

  大雪天出門路滑,且定會有官員擔憂藩王們的安慰,嚴成錦本想告假一日。

  可,弘治皇帝不許……

  還特意派人叮囑他,今日要上朝。

  “今日何事要奏,吏部先來吧,朕聽著。”

  馬文升持著芴牌,站出來一步:“三年又到,百官的年間大計,要開始準備了。”

  上一回是弘治十二年,如今是弘治十五年,年關將近,正好決定百官的致仕和升遷。

  六部和都察院的大臣聞言,精神抖擻,該搞業績了啊。

  “陛下,天寒了,南京禮部部傳來了彈章,懇請陛下,將藩王放回封地。”

  “南京工部也如此。”

  “戶部亦然。”

  自從召藩王入京以來,弘治皇帝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他也想將藩王放回去,卻總忍不住期待藩王們幡然醒悟,節儉愛民。

  “嚴卿家,藩王大計可以結束了嗎?”

  嚴成錦低頭翻找袖口里的考核冊,藏的彈章太多,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來。

  “上等評定之人,已誕生,幾位藩王已有起色,陛下真的要召回?”

  弘治皇帝昂首望去,只見嚴成錦手中捧著一本冊子,他隱隱有些激動。

  李東陽和劉健轉過身來,看向都察院。

  百官面露狐疑之色,難不成王守仁說的事上煉,真有成效?

  “得上等評定之人,是誰?”劉健急切地問。

  “是太子!”

  百官一片騷動,太子歷來暴虐紈绔,你這評定是假的吧?

  “怎可能是太子?應當是寧王和益王才對!”謝遷不解。

  “陛下可以問錦衣衛與暗探。”嚴成錦繼續道:“對了,還請陛下下旨,召回太子。”

  果然,朱厚照是沒人關心的。

  良鄉,

  朱厚照正在街尾斗公雞,能賺銀子的點子太多,他實在有點賺不過來。

  “威武大將軍!啄死它!”

  牟斌快在良鄉撐不下去了,每日每夜想著回京城,可太子殿下卻玩得不亦樂乎。

  密探來稟報:“大人,陛下有令,可以讓殿下回宮了。”

  牟斌鼻子微微一酸,苦日子終于到頭了,忙是上前去拽著手舞足蹈的朱厚照,小聲勸道:“殿下,可以回宮了。”

  “回宮?本宮不想回宮啊,本宮得下等評定,如何回宮?”

  “殿下得了上等評定,可以回宮了。”

  “本宮得了上等評定?”朱厚照目瞪口呆。

  牟斌知道,朱厚照跟嚴成錦約定,只能給他下等評定。

  看來,只能回宮稟報陛下。

  良鄉,傳世理學院。

  汝王朱祐梈手里領拿著三兩銀子,對一旁的書生慚愧道:“李兄,這是欠你的一兩紋銀,盡數歸還。”

  “有梈兄客氣!”

  考良鄉的官話工程師,對于朱祐梈來說,太容易了。

  朱祐梈才就藩一年,且封地就在河南,離良鄉極近。

  在京城時,就喜歡良鄉稀奇古怪的物件,苦于宮中禁令,不得私自離開京城。

  就藩后,大肆購買良鄉的物件,這次入京,托藩王大計的福,終于有機會來良鄉觀摩一番。

  “除了官話工程師,其余的工程師皆難如登天,你再耗費心力,也考不上,”李增廣對著朱祐梈道。

  朱祐梈卻不以為意,繼續翻閱物理書籍。

  暗探忙向嚴成錦稟報:“大人,汝王想考良鄉的工程師。”

  書案上擺著十本藩王考核名冊,嚴成錦翻開汝王的考核冊,十位藩王中,汝王朱祐梈過得最輕松。

  剛到了良鄉,就考了良鄉官話工程師,每月領三兩銀子。

  “不許他考,考上了嗎?”

  這廝若是擁有了兩個工程師鐵飯碗,豈不成了藩王大計的漏洞,日子滋潤,還如何體驗底層百姓的疾苦?

  暗探見嚴成錦的面色不對,忙道:“還沒,在良鄉備考準備。”

  不怕汝王考不上,就怕汝王能考上,嚴成錦出了宮,坐上馬車前往良鄉。

  來到理學院時,朱祐梈正在教舍的角落里,翻看宋景新注的宋氏天工。

  “祝有梈?”

  “正是在下,兄臺有何事?”朱祐梈站起身來,像書生那樣有模有樣的作揖。

  “本官是藩王大計的監察官,汝王靠工程師投機取巧,已違規。”

  嚴成錦倒是想親自出超綱考題,讓誰也考不上,可這樣一來寒窗苦讀的流民胥吏子弟的辛苦,就浪費了。

  “本王不在乎評等,還請大人稟報陛下。”朱祐梈想借著這次藩王大計,在良鄉好好研究理科。

  嚴成錦犯難了,人家不要名次,你還能強制參加?

  “試卷由本官審核批閱,汝王考也考不上。”

  “你!有失公平!”

  “那下官公平一次,考汝王理科一題,答不上來,汝王自己棄考,如何?”

  “好,你說!”

  嚴成錦想了想,抱著考死朱祐梈的心態,終于想出了一道題:“一百兩銀子和一文銅錢,丟落地面,誰先著地?”

  “一百兩銀子重,自然是一百兩銀子。”朱祐梈輕視一笑,有點懷疑嚴成錦做閱卷官的水平。

  “王爺答錯了,是同時落地。”

  朱祐梈臉色僵硬住了,宛如一道閃電劈在嘴巴上,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王爺回去吧。”

  嚴成錦才懶得跟他解釋,很快。

  朱祐梈呆如木雞站在原地,理科的書籍,已閱十之七八,怎么可能是同時落地?

  他不信,可是手邊沒有一百兩銀子。

  石頭!

  可以用石頭,代替一百兩重的銀子。

  回到小院,嚴成錦皮鼓還沒坐熱,就聽暗探慌了神跑進來稟報:“嚴大人不好了,汝王爬上了青山書館的五樓屋檐,要跳下來,死了一了百了。”

  嚴成錦震驚了,想不到朱祐梈如此執著。

  青山藏書館底下,黑壓壓全是人,昂首看熱鬧。

  朱祐梈從藏書館五樓的窗口,爬到到屋檐上,風很大,拂動布衣咧咧作響,他雙腿不停地打顫。

  地上的暗探驚得慌不擇言:“快跳…不…快入宮稟報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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