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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朕不打了,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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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成錦趕到東宮,果然看見被困住手腳的益王。

  朱厚照面若無事:“老高,益王知道本宮要買戰馬,可本宮又不能殺他滅口,你快出出主意。”

  益王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入京以后,不僅被陛下貶至良鄉,還被太子綁架。

  遇到這對父子,實在太難了。

  嚴成錦給益王松開:“太子頑劣,還請益王不要怪罪。”

  益王向陛下告狀也無事,反正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沒確認是皇子之前,朱厚照都死不了。

  就怕益王心灰意冷,不愿回良鄉了。

  “無妨,但太子要買戰馬的事,本王必須稟報陛下!”朱祐檳固執道。

  他與其他藩王不同,敬佩弘治皇帝的賢明。

  倒是怕太子鬧出什么事來。

  “六皇叔,等本宮當了皇帝,就給你換寧王的封地?”

  “本王不要。”

  “……”朱厚照抓他回來,腸子都悔青了。

  嚴成錦得出一個結論,正直的人都很固執,諸如王守仁和宋景。

  還有眼前的益王,都是見了棺材不掉淚的脾氣。

  他決定,今日給益王評個甲等。

  殿門前,守門的門監慌張闖進來:“殿下,陛下來了!”

  弘治皇帝大步跨入殿中,見益王朱祐檳手腳都在,頓時松了口氣。

  “皇弟受驚了,若不是錦衣衛來報,朕不知這逆子會偷偷接你入宮。”

  嚴成錦微微抬頭,還以為弘治皇帝對兄弟極為淡漠。

  他對其他藩王,都以君臣相稱。

  對益王,卻以兄弟相稱,實在有點令他意外。

  “殿下將臣帶進宮,想讓臣幫他養戰馬,陛下,這?”朱祐檳不解。

  朱厚照梗著脖子:“早知如此,本宮就擄榮王了!”

  逆……逆子!

  弘治皇帝血壓飆高,感覺有點暈乎,氣得青筋暴露。

  嚴成錦很佩服朱厚照,總是在不該作死的時候作死。

  這是優點,朱厚照總是那么實誠。

  換做別人,定然謊話連篇。

  弘治皇帝看向嚴成錦,隱忍著怒意:“將太子也貶為流民,放置良鄉草棚如何?”

  他深思熟慮后,反而平靜了下來。

  為何屢次打太子,太子都屢教不改,反而隱隱與他作對。

  是因為覺知,太子并未意識到,他將來是千千萬萬百姓的君父,要擔起讓百姓安居樂業的重任。

  故而,整日吊兒郎當。

  而他從小便知,大明皇帝的擔子有多重,在詹事府讀書時,囊螢映雪。

  嚴成錦微微躬身:“太子貶為流民去良鄉,若是傳出去……還請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益王朱祐樞也為朱厚照求情。

  “朕想得很清楚,知道太子出宮的人,不過我等幾日,誰會知道!”

  弘治皇帝掃視周遭一眼,小太監們會意,閉上嘴巴。

  朱厚照懵了。

  原本是藩王的考核,與他無關。

  狗皇帝……

  不是弘治皇帝親生的這件事,再次浮上朱厚照的心頭。

  嚴成錦微微抬頭,欲言又止,弘治皇帝率先道:“朕意已決,讓牟斌親自看著,不會有閃失。”

  “臣是想問……要不要給太子打分?”

  弘治皇帝思索良久,吐出四個字:“每日都打!”

  片刻后,

  朱厚照被換上了流民的布衣,一臉木然地坐在馬車上。

  益王朱祐檳坐在他身側,輕聲寬慰:“臣會保護好殿下,不必擔憂。”

  “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被本宮擄回宮中,還想保護本宮?”

  “這”

  朱祐檳竟無語凝噎。

  馬車是牟斌親自駕駛,到了良鄉的街道時,突然有一道人影沖上來。

  是個乞丐,不,是榮王……

  榮王朱祐樞將破碗伸到牟斌身前,懇求道:“大爺行行好,給一兩銀子吧。”

  牟斌駕著馬車趕過去了。

  朱厚照忍不住夸贊:“榮王真厲害!”

  益王朱祐樞不解:“為何?”

  “僅用三日,就學會了乞討。”

  “……”益王朱祐樞。

  “……”牟斌。

  很快,牟斌便帶著朱厚照和朱祐樞到了良鄉的角落,下了馬車。

  為掩人耳目,藩王良鄉草棚歷練之事,連張賢也不知。

  故,牟斌需命人假裝衙役,帶他們到草棚安頓。

  藩王們被安排在不同的區域,離這里較遠。

  朱厚照望著破舊的房屋,頓時雙眼放光,變得欣喜起來:“本宮還沒住過這么破的屋子呢。”

  自從見了朱厚照開始,朱祐檳的腦子一直在刷新,他已經不知該如何回應太子了。

  牟斌小聲道:“殿下,在草棚區要自稱小人,我,就是不能自稱本宮。”

  “不會的,他們只會拿本宮當傻了。”朱厚照不以為意。

  就算自稱本宮,流民也不知是啥。

  牟斌走了,免得讓周圍的流民生疑。

  等牟斌走后,朱祐檳連忙給朱厚照鋪床,將干草堆放在木板上,然后慢慢攤開。

  草尖朝著上頭,躺上去能扎死人…

  朱厚照喜滋滋道:“連鋪床都不會,你是如何在良鄉活下來的?本宮自己來。”

  朱祐檳老臉一紅,難怪昨夜扎得他半宿睡不著。

  看著朱厚照鋪床,還真鋪得比他好。

  “接下來就是要去賺銀子,買器皿,六皇叔……六叔你會什么?”

  朱祐檳躬身道:“會書法和字畫,你先在這里歇著,六叔給你賺晚飯。”

  朱厚照躺在草席上,呼呼大睡。

  朱祐檳掩上門,嘆息一聲,太子還是個孩子,卻要受這份苦……

  想到這里,他便下定決心多找一些吃的。

  可是直到夜深,也沒找到一頓饅頭錢。

  朱厚照差點沒餓暈過去,

  卻見朱祐檳拿著半邊燒餅,雙手遞給他:“侄兒,你吃。”

  誒,六叔是像父皇那樣的書呆子。

  離開了宮里的伴伴,什么也不會。

  “走吧,本宮帶你去找吃的。”

  朱厚照不敢去青山藏書館晃蕩,若被書生認出來,日后就沒法去斗詩了。

  他也是要臉的人。

  去良鄉的角落里,撿了一個碗,擺在街口上,朱厚照用布把自己的臉蒙起來。

  朱祐檳臉色發燙,小聲道:“殿下,我等四肢齊全,豈能乞討?”

  “哼,誰說是乞討。”

  看著地上的碗,朱祐檳心里犯嘀咕,這不是乞討又是什么?

  只見朱厚照喊道:“對詩了!贏了給十兩,輸了只需給一錢銀子。”

  良鄉讀書人多,一聽便紛紛圍了過來。

  不斷有銀子砸入碗里,片刻功夫,就滿滿一碗碎銀。

  來對詩的書生,排成長隊。

  朱祐檳瞠目結舌。

  大清早,暗嘆來向嚴成錦稟報。

  “什么,你說良鄉出現了蒙面詩神?”嚴成錦驚訝得合不攏嘴。

  “是太子殿下……”

  錦衣衛趕著進宮,心知陛下著急了解近況,所以,牟斌一大早就派人回宮稟報。

  而他自己,還在良鄉盯著。

  錦衣衛走進大殿中,還不等他說話,弘治皇帝冷笑道:“太子昨日一定很慘吧,讓他知道,離開皇宮,離開朕的庇護,他連生存下去也做不到!”

  “陛下,太子昨夜賺了五十兩銀子……”

  弘治皇帝一口紅茶噴到御案上,驚慌:“偷的還是搶的?”

  錦衣衛想了許久,才道:“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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