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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我老許不要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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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戶,這次來的黎人太多了,恐怕不用一個時辰,就會沖到這里。”一個百戶慌忙跑來。

  許進忠看向王守仁,眼中有些期待。

  王守仁忙問:“有多少黎人?”

  “不下兩萬人!”

  兩萬黎人?

  王守仁心中微微一驚,兵力相差了四倍,轉頭看向一旁,屯田營的士卒,本就是京營的老弱病殘。

  不用看也知道,黎人更加兇猛殘暴。

  許進忠緊張道:“自從符南蛇來后,嚴大人的合縱連橫就不管用了,其他土司,不敢與符南蛇相爭。”

  迫于符南蛇的威迫,土司還會反過來對付他們。

  這才是許進忠顧慮的地方。

  “伯安兄,不如先撤退吧,將這些玉米運走。”

  留得營地在,不怕沒玉米。

  “退到何處?”王守仁搖搖頭,片刻之間,他思考了許多。

  海南多荒野從林,不方便行軍,幾千人走在荒野中,很容易留下痕跡,黎人很快就能追蹤上來。

  并且,這里才是屯田營士卒更熟悉的地方。

  “教頭大人還想與黎人一戰不成?”驚慌之下,許進忠有些慌了方寸。

  王守仁輕描淡寫地點點頭,“這里可有戰鼓和銅盆?”

  “有!”

  王守仁看到一旁的玉米秸稈,命人將玉米秸稈立起來,做成稻草人。

  隨后,對著一旁不能戰斗的流民道:

  “你們拿著戰鼓和銅盆,以軍鼓敲之,銅盆發出兵器聲。

  并且要大喊:京城王守仁帶五萬京軍,前來剿匪!”

  流民們聽懂了,快速跑到玉米地里,立起玉米桿。

  許進忠狐疑問:“黎人能信嗎?”

  “攻心為上!”王守仁淡定道。

  人和玉米桿混合在一起,站成方陣,那些不能戰斗的流民,大聲吶喊。

  黑暗中從遠處看,還真像是一支軍隊。

  “這樣就能嚇走黎人?”李康有點摸不著頭腦,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套路。

  光打雷,不下雨?

  行軍打仗,哪有這么打的……

  王守仁卻當即道:“給我一把弓。”

  他看出來了,黎人雖然多,但是有一個缺陷,就是沒有精良的裝備。

  “你們去守住營門,別讓黎人沖進來。”

  屯田營圈地的范圍很大,有一半自制的樹柵,還有一半是天然的防線。

  許進忠沒有了主意,現在只能聽王守仁的,期盼王守仁能像弘治校閱帶他們打敗邊軍一樣,帶他們打敗黎人。

  “王大人,我不是懷疑你要逃跑,你背著弓要去哪兒……”

  “斬殺峒首!”

  王守仁不知道符南蛇有沒有來,背著弓,沖進亂軍之中,爬上野地里的烽燧高臺。

  許進忠有些詫異,王教頭跟猴似的,竄地一下上了高臺。

  他絲毫不懷疑這書生的箭術。

  在京營時,就沒人能射過他。

  “兄弟們,你們可別死了,我老許不要老婆。”許進忠紅著臉大喊。

  “啐!”

  “呸!”

  百戶和親軍暗啐許進忠一口,提著刀,殺進敵軍中,借著營門前狹窄的地勢,還能守一守。

  王守仁爬上烽燧高臺,偷偷注視著下方,黎人穿的衣服大同小異,又是在夜里,分辨不出來,誰是峒首。

  “難道不在此處?”

  他下了一座烽燧高臺,又爬上另一座。

  終于,在亂軍之后,看見四個人,他們穿著與普通黎人沒區別。

  但,他們都騎著馬!

  海南的馬,乃是從廣東等地海運過來,價格高昂,只有峒首才騎得起。

  “四個?”王守仁咬著大拇指,有些犯愁了。

  峒首只有一個,遠處卻有四個人,若是射中其他人,真正的峒首必定會掉頭就跑。

  要如何辨別……

  慎重起見,他沒有貿然出箭。

  坐在烽燧臺上,看了一會兒,發現四人中有一人,只看著前方,而其余三人四處張望,十分警惕。

  顯然,其余三人是保護主人的扈從。

  王守仁拉滿弓,朝著那峒首,手指輕輕勾在弦上。

  嗖地一聲!

  一支不知道從什么方向飛來的利箭,洞穿了峒首的胸口,其余三人還沒發覺。

  王守仁臉色冷然,拉起弓無間隙又射出一箭!

  噗地一聲。

  峒首栽倒下馬時,一旁的扈從才發覺,主子身上插著兩箭,倒在地上瘋狂吐血。

  扈從想去拉,一支冷箭又射了出來,又倒下一人。

  王守仁接著又射出兩箭,兩個扈從也死了。

  黎人大軍步步逼近,沖進了營門中,朝營房沖去。

  “快喊,你們峒首已被王守仁斬于馬下!”

  王守仁朝著流民大喊,流民們紛紛改口。

  黎人沖進營門,看見到處都是“人影”,軍鼓大鳴,聽見峒首被殺,有些狐疑。

  不知誰喊了一句:峒首真的被殺了。

  回過頭,只見有一人用長矛將峒首撐起來,嚇得方寸大亂,四處潰逃。

  藏著玉米地里嘶喊的流民,看見黎人沖進來,還以為要死了,嚇得聲音都顫抖了。

  李康看見大批的黎人沖進來,也以為要完了。

  可是當他們驚慌的時候,黎人突然丟掉兵器,抱頭鼠竄。

  流民們面面相覷,像是娶的丑媳婦,忽然變成天仙一般,這種事雖然日思夜想,一旦成真了,叫他們如何相信?

  “伯安兄!一定是伯安兄!”

  李康大笑出來,劫后余生的慶幸。

  黎人這樣就被嚇退了,莫不是傻子?

  許進忠想不到還能這么玩,此刻,只想給王守仁恭恭敬敬地磕一個響頭,喊他一聲爺爺……

  能在兩軍相差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仍面不改色,以詭道兵法,擊潰黎人。

  恐怕,只有王越和英國公等久經沙場的老將能做到了。

  可王守仁,還是個孩子啊……

  “快,將傷員扶回營房中,其余人跟我來。”王守仁面色如常。

  天一亮,就會被黎人發現,站在苞米地里的五萬人,有四萬九千,都是假人。

  “教頭大人,你要如何做?”許進忠也知道,現在不是修葺的時候。

  “搭營房!堆土灶,越多越好!”王守仁道。

  用不了幾日,黎人一定會派探子來,若到時候沒把五萬人的營房搭起來。

  他們勢必會再次進攻。

  李康連忙去安排傷員。

  許進忠帶人搭建營房,他們屯田營的士卒,最拿手的就是干土木。

  “要給老高兄寫封信,請乞朝廷,調動周圍的衛所以及廣東的兵力,為屯田營所用。”

  王守仁回到營房,洗了一把臉,把紙抽出來。

  筆懸空半天,也沒落下。

  “老高兄是個慎重的人,要如何讓他相信,這封是我親筆所寫?”

  王守仁咬著大拇指,苦思冥想了近半個時辰。

  有了!

  他決定先寫一封信回家,讓老爺子王天敘把那玉軸圣旨,送到嚴府。

  到時候老高兄必定會這樣推演:玉軸圣旨只有王守仁才知道藏在哪兒,必定是他無疑了。

  嗯,就是這樣……

  王守仁奮筆疾書,筆走龍蛇,不一會兒,就寫下了兩封信。

  走船太慢,他還專門為送信的人制定了一條路線。

  先渡海到廣東,上了岸再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

  寫好信,命人迅速送去瓊州府衙門安排。

  京城,嚴府。

  嚴成錦進宮時看見了王華,“王大人好啊。”

  王華看見嚴成錦,有些不喜,若不是此子,我兒也不會去南海那流放之地。

  “本官不好。”

  王華冷哼一聲,氣咻咻地走開了。

  “伯安兄,恐怕到海南了,若下官猜得不錯,此次回來,伯安有兩成可能,會封官,甚至……封爵。”

  真能吹!王華回過頭冷笑道:“你怎么不說我兒成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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