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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捷報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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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襄流民的事還沒解決,韃靼人又在河套劫掠,現在又鬧抗旨造反。

  弘治皇帝恨不得伏在御案上,大哭一場,兢兢業業十幾年,為何天下總是不太平?

  嘆息一聲:“命駙馬都尉,替朕告祭祖陵。”

  去到翰院,嚴成錦將朱暉的所有宗卷翻出來。

  這些宗卷大多記錄的是朱暉的戰功,對生活起居的提及,幾乎沒有。

  從細碎的生活記錄中,反而能推敲出更多東西。

  下了值,將王越請到府上。

  “大人對保國公可有了解?”

  “呵呵,老夫跟他爹熟,不過,那老小子命薄,死了,朱暉嘛,老夫也知道不少。”

  嚴格上說,王越是前朝的武將,和朱永是一輩。

  “大人請講。”

  嚴成錦攤開紙,王越開始講后,他就在紙上寫寫畫畫。

  不一會兒,就提煉出來許多關鍵詞。

  比如胸大無腦,武藝高強,精通兵法,剛莽,倔脾氣。

  “賢侄,你想弄死他?”

  “大人多慮了,下官絕無此意。”

  王越一點也不信,朝中稍稍礙眼的,全致仕了,唯獨張家兄弟點子硬,還在朝中風生水起。

  “朱暉是不可多得的武將,雖然這次抗了圣旨,卻也是為了朝廷,若是被丟到南京養老,倒是可惜了。”

  王越感慨幾句。

  以朱暉的歲數,還能再征戰十年。

  嚴成錦猶豫了一下,他想上疏彈劾,輕則送去充軍,重則投胎改造。

  可聽王越說完,朱暉倒不算個壞人。

  文官看重名聲,為了討名聲,可以頂撞皇帝,在宮門前跪幾天。

  武將同樣也有豁出性命,也想得到的東西。

  若要弄死朱暉,可以捏住他抗旨,往死里彈。

  可他現在不想殺朱暉。

  但朱暉未必會領情,老爹取代了他的位置,統御河套三軍,對于朱暉而言,必定糾結成心疾。

  十日過去,保國公回到京城的消息,傳遍宮中。

  “他就在外頭跪著?”

  弘治皇帝心中猛然一動,臉色渾然不變,連聲音也很平靜。

  “回陛下,保國公赤著上身,背著荊條,就跪在午門前,手里……還抱著一顆……

  他請乞陛下,治抗旨之罪。”

  蕭敬小心翼翼的稟報。

  李東陽和劉健等人心中一動,難不成是苦肉計?

  真要尋死,在外頭死干凈就好,何必再跑回京城來。

  此時,午門外,

  嚴成錦特意來看看,只見有個恬不知恥的老頭,扒光了上衣,背著荊條,在白肉上刺出了血跡。

  他筆直地跪在午門前,髯須在風中微動,頗有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

  老戲骨都沒他專業。

  跪在旁邊的人是……英國公?

  “你腦子進屎了,怕陛下不殺你?竟還敢二度抗旨,姑父從棺材里爬出來,也救不了你!”

  張懋破口大罵,撩起袖子,恨不得抽他巴子清醒清醒。

  “陣前換將,換做是你,有臉去見你爹?我本想留著將印,率軍殲滅韃靼人,將功補過,誰知嚴恪松在京營有心腹,反倒挾持了我,還打了勝仗。”

  朱暉有些不忿。

  做到國公,已經封無可封,保住這一身英名,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死后不僅要被陰間的祖先罵,還要被陽間的子孫罵。

  “打了勝仗?”

  張懋一臉震驚,后知后覺地問。

  朱暉一個人趕回來,他還以為,邊陲的仗沒打完呢。

  “搜套計劃怎么也要一年半載吧,怎么會如此快?”

  “嚴恪松略有將才,此人發明了九宮格戰術,才十日就找到達延汗。”朱暉也覺得不可思議。

  張懋臉色微微一凝,震驚地道:“不是他發明的,是太子發明。”

  “如今愚弟萬般后悔,兩度抗旨,陛下必定會砍我腦袋,只求兄長能幫我保全家人。”

  “談何容易!你以為抗旨是放屁嗎?”

  兄弟倆既是哀傷又是憂愁。

  “這人是誰,一直在邊上寫著什么,兄長派來的?”

  朱暉發現身邊不遠,站著一個白白凈凈的文官,看補子是五品,卻不認識。

  “沒有呀…”

  “是這小子,糟了…他想彈劾!”

  嚴成錦大步離開,張懋急忙去追,攔住嚴成錦。

  “你做什么?”

  “救保國公的命。”嚴成錦道。

  朱暉和張懋有點懵,隨后不以為意,一點也不信,兩度違抗圣旨,夠殺兩次頭了。

  弘治皇帝再寬仁,也不可能寬宥抗旨兩次的人。

  如此一來,朝綱何用,律法何用?

  正在這時,蕭敬親自從宮里出來,“兩位國公,陛下有請!”

  奉天殿中,

  弘治皇帝先將內閣和九卿召來,才命人去宣保國公。

  “臣抗旨,請陛下降罪!”

  朱暉跪在大殿中,依舊赤著上身,背著荊條,他躬身彎腰,扯動荊條勾入白肉中,流出許多血,疼得眼皮直跳。

  不過他常年征戰,血厚…

  “大敵當前,竟敢違抗朕的旨意,背著荊條來見朕,朕就不殺你?”

  弘治皇帝心如清潭,苦肉計他見多了。

  劉健三人相視一眼,猶豫要不要為保國公求情。

  “國公可是有冤屈,為何要抗旨”

  李東陽給他一個臺階,只要理由充分,可請陛下從輕處理。

  弘治皇帝也看了過去。

  “臣本想,再給臣一些時日,臣有信心剿滅達延汗,于是臣就擅自扣下將印,想將功贖罪……

  陛下,達延汗已退出河套,這一戰,大明贏了。”

  贏了?

  弘治皇帝驚得手一滑,從御座的扶手上掉落下來,震驚:“打贏了?為何沒有收到捷報?”

  李東陽三人和九卿同樣疑問臉。

  “臣比廠衛和校尉更快,才先他們一步回京。”

  弘治皇帝不自覺笑了出來,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嚴卿家真……堪當大用!”

  收復了河套,西北諸多疆域還是大明的,還有那數不清的草場……

  聽到朱暉的捷報,李東陽等人也十分高興。

  下一刻,弘治皇帝恢復嚴肅臉,看向朱暉。

  “你抗旨不從,李卿家,抗旨兩次,該當何罪?”

  “回陛下,斬……斬!”

  朱暉面無血色,強烈的求生欲讓他腦中一片空白。

  嚴成錦來到大殿外,讓小太監通報一聲,便走進大殿。

  “陛下,臣想出安置荊襄流民的辦法了。”

  弘治皇帝心中激動,拜了祖陵之后,果然有喜事登門。

  “如何安置?”

  嚴成錦側頭看了朱暉一眼,一字一句:“修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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