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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曹操的救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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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楚云的威脅,陳留太守差點兒魂都嚇得飛出去,趕緊回答道:“事關重大,除了我自己以外,陳留城內再無人知曉此事……”

  “你倒是挺小心謹慎,哼!”楚云冷哼一聲,開始思量對策。

  這陳留太守說得確實是實話,但他并非出于好心去救那些無辜將士的性命,而是他太清楚自己手下那些騎兵的素養,要對付眼前這些訓練有素的羽林騎,別說是一百個,就是來五百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而那些來自陳留的騎兵一旦戰敗,楚云隨便下令抓個活的,稍加審問就能知道真相,到時證實他說謊,楚云肯定不會輕饒了他。

  所以,他只有實話實說,才能免受皮肉之苦。

  至于他的回答,也在楚云的意料之中。

  要知道陳留這地方不但是曹操的發家之地,也是接近曹操勢力范圍的腹地,陳留城內的其他官員、將士如果知道自家太守是暗通袁紹的奸細,恐怕當場就能把他綁了,獻給曹操邀功請賞。

  倒不是因為曹操有多得民心,而是他們一旦在這地方反叛,孤立無援之下,曹操只需派遣一員上將,數萬兵馬,就能把他們一鍋端得干干凈凈。

  也正是知道事情一旦暴露下場會多么凄慘可怕,這陳留太守才會一向謹慎小心,可他千算萬算,也想不到遠在許都的楚云會為了追逐真相,一路親自率軍趕來陳留。

  既然士兵們對陳留太守的叛逆行徑一無所知,那么不知者無罪,楚云也不好下令干掉他們。

  “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要不要?”楚云看向一臉絕望的陳留太守,冷聲問道。

  這陳留太守年過四旬,興許是平日里過得太舒坦,一肚子油膩,胖得像一頭小肥豬,可精明得倒像是個猴子,楚云這么試探性地一問,他就領會到楚云的意思,抬頭睜大雙眼問道:“罪臣若是遣退這些將士們,太子太傅肯替罪臣在司空面前求情?!”

  陳留太守早就聽說楚云雖是少年人,但不僅深得曹操器重,品行更是高尚非凡,他自己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也是對這等有操守的高義之人佩服不已。

  “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猜到我的意思。”楚云沒想到這人不但不笨,還鬼機靈得很,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沒你想得那么簡單,遣退他們之后,你還得按照我的吩咐做,如果讓我滿意了,我就替你在叔父面前美言幾句,至少保住你這條狗命!”

  這樣的不忠之輩,本是死不足惜,不過楚云想到眼下袁強曹弱,袁紹在河北的勢力已然如日中天,相比之下曹操遜色不止一籌,當世真正的忠義之士本就不多,朝廷之中像這陳留太守一樣暗中通敵之人,想來不在少數。

  若是一個一個去查,效率低下自不多說,而且容易鬧得人心惶惶,但如果能從此人口中撬出更多相關情報,就算不能將那些心懷不軌的叛逆一網打盡,也要比一個個調查要有效得多。

  “罪臣愿為太子太傅鞍前馬后,只求太子太傅饒罪臣一命!”如果不是被綁在馬背上,這陳留太守現在怕是已經忍不住要用肥嘟嘟的雙手去死死抱住楚云的大腿了。

  講好條件,楚云便下令全軍停止南進,并讓人替這陳留太守松綁。

  陳留太守不敢造次,稍微活動著被綁得久了而有些僵硬的手腳,便在甘寧的脅迫下,調轉馬頭大聲喊叫著報上自己的名號,與追趕而來的陳留騎兵們嘗試著進行溝通。

  領兵而來的校尉倒是認得陳留太守的聲音,聞聲即可呵斥著準備搭弓引箭的弟兄們住手,帶上幾名親衛上前,嘗試著問道:“當真是太守大人嗎?!”

  “是我!是我!別放箭!”

  吶喊聲與馬蹄聲越來越近,當校尉與陳留太守相會時,校尉頓時長出一口氣,道:“大人啊!您這一整夜跑到哪兒去了!全城上下都急壞了!快隨卑職回城吧!”

  “咳……”陳留太守眼珠提溜一轉,立刻想到借口,道:“本官昨夜收到朝廷發來的急報,司空要面見本官有事商議,昨晚走得一時之間太過匆忙,忘了留下書信,你且將此訊帶回陳留,讓眾官吏、將士照舊處理軍政事務即可。”

  “這……”校尉倒是沒懷疑陳留太守的拙劣借口,而是另有為難之處地躊躇道:“大人您只留下一句話,卑職回去沒法交代,還請您手書一封,再以官印蓋之,卑職將之呈回去遞交給掾史……”

  這校尉的意思是,你太守拍拍屁股走人,也得先給我留點兒證據,讓我回去交差啊,否則我空口無憑,誰能相信我見過你?

  陳留太守這下額頭上開始冒冷汗,心想我他娘的是被人家綁出來的,怎么可能身上還帶著官印?

  然而這話也只能憋在心里,陳留太守暗罵這校尉一句,為了哄他趕緊離開,還是耐著性子道:“我走得匆忙不曾攜帶官印在身,且讓我親筆手術一封,你將其帶回去,掾史認得我的字跡,自會分辨出書信的真偽。”

  “如此也好,多謝大人體諒。”

  心想這校尉也有他的難處,以往自己身居高位自然沒有體恤他們的念頭,如今命懸一線岌岌可危,這陳留太守反倒是有點兒“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味道,擺手道:“不必這么客氣了,你在這等著吧。”

  在邊上暗中觀察的楚云見狀,趕緊命人準備紙筆,供陳留太守寫書信打發這些騎兵離去。

  幸好為方便傳達消息,楚云有先見之明地在出發前曾命人準備了少許紙筆,眼下就派上了用場。

  接過手之后,將陳留太守的書信如傳家寶般悉心收好,校尉不敢耽擱陳留太守入許都“覲見司空”,便老實地領兵撤退,還沿途派遣哨騎將這一消息告知其他分散開的輕騎部隊。

  自此,再沒有礙事的陳留軍追著楚云像見了骨頭的野狗般窮追不舍。

  楚云率眾正式踏上返回許都的道路,并與郭嘉沿途對陳留太守進行審問,快到許都時,這一路上獲取的信息,已讓眾人驚異不已。

  這暗通袁紹的大小官吏,數量遠在楚云等人的預料之外,這還只是陳留太守知道的,興許還有不少漏網之魚也猶未可知。

  三日后,正午時分——

  “這幫吃里扒外的東西,哎!

  ”眺望著依稀可見的許都城墻,郭嘉即將回家的好心情被這些信息攪得一塌糊涂。

  “想不到我們這次‘無心插柳柳成蔭’,會查出這么多亂臣賊子。”楚云也是一陣唏噓,又道:“好啦,再感慨也無濟于事,還是先面見叔父,將事情對他老人家一一匯報清楚。”

  “還要抓緊把李當之這小子拿下,對吧?”郭嘉心情稍好,壞笑著說道。

  楚云再沒答話,寄予郭嘉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

  返回許都一事,楚云想到茲事體大,并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包括曹操。

  率眾人一踏進城門,果不其然沒有人前來迎接,想到不用跟那些見風使舵的文臣武將虛與委蛇,楚云松了一口氣,命許褚率一百五十騎盡快回歸營內,并讓甘寧率五十騎一路護送自己前往司空府。

  楚云不知道,在自己離去的這幾日里,許都的局勢也發生了變化。

  卞夫人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將李當之對自己暗中下毒的行徑,通過小人巧妙地暴露出來,并公之于眾。

  此事傳到曹操的耳中,曹操二話不說就將李當之打入大牢,并派滿寵對其嚴加拷問。

  奈何這李當之雖是個學醫之人,看著細皮嫩肉似乎沒受過什么皮肉之苦,骨頭倒是比些許老兵還要硬上幾分,任憑滿寵如何言行逼供,他就是死活不肯招供出指使他的幕后黑手。

  但曹操何等精明?就算他不說,曹操廣布整個府邸的眼線,想查出幕后黑手是誰,也是易如反掌。

  但當他得知這幕后黑手的身份,也如楚云等人一樣,犯了難。

  司空府內——

  曹操站立在自己寢室的床榻旁,他站著,面對著他的曹昂,也只有站著的份兒。

  陽光一反常態的明媚,自敞開的窗照射進房間,也恰好映照在曹操那張與“英俊”二字毫不沾邊的臉上。

  他的神情很平和,甚至嘴上還帶著一點兒笑意。

  盡管他笑起來并不好看,但要知道,能看到曹操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惜他的眼神,是冷的。

  哪怕是沐浴著不符合秋季應有的溫暖陽光,但曹昂在眼神觸及曹操那冰冷目光的剎那,還是有一種仿佛一絲不掛地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覺。

  從小到大,他一直備受父親的寵愛與期待,他也曾有過頑劣的孩童時代,曹操也只對他小懲大誡,從未嚴加責罰。

  可這一次,犯錯的人不是他,曹操之所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也只因為他要庇護那犯錯的人。

  “子修,父親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沒有什么話,要對父親說么?”曹操的聲音,與他的笑容如出一轍的溫和,像極了一位平凡的慈父。

  曹昂的腿在不受控制的發抖,面對千軍萬馬,他從沒有怕過,但是面對曹操,尤其眼前這擺出與以往截然不同姿態的曹操,他卻如小動物面對野獸捕獵時那般,油然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知道父親的這個問題意味著什么,也知道父親期盼自己說出怎樣的答案。

  從小到大,他或許沒有做到盡善盡美,卻從未讓曹操失望過。

  但是這一次,他卻注定要讓父親失望。

  “父親……孩兒……沒有什么話要說。”也不清楚是否會有作用,曹昂發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悄悄掐了一把,果然就此遏止了雙腿的打顫。

  “啊……是嗎……”曹操的語氣變得有些頹廢,顯而易見的失望,毫無保留地掛在他的臉上。

  是對曹昂感到失望,還是對自己感到失望,又或是對些許人事物感到失望,曹昂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以這番謊言作為回答,意味著什么。

  像是親眼目睹過某種慘絕人寰的事故,曹操用哀傷的眼神看著曹昂,卻擠出笑容,在他的肩頭上輕輕拍了拍,道:“那你就先回去歇著吧,我聽說你最近病了,要注意身體,好生休息。”

  正當曹昂不知該是去是留之時,負責通報的下人已走到房門外,恭敬地敲門報告道:“啟稟司空,太子太傅求見。”

  “云兒……?!這小子回來了?!”曹操先是喜上眉梢,可下一秒,他面上笑容逐漸散去,整個臉也跟著沉了下來。

  先前楚云帶兵出城,還讓郭嘉來傳話,他連原因都不過問,就點頭同意,這是出于對楚云的信任。

  至于眼下楚云不打招呼就回來,還第一時間就來府上求見自己,曹操就算用屁股,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丁夫人指使李當之下毒暗害卞夫人這件事,楚云這小子和奉孝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他們沒第一時間告知自己,曹操并不生氣,因為這么大的事,就算是曹操知道了,一時之間也難以處理,反而可能讓事態更混亂。

  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丁夫人與卞夫人都是曹操最寵愛的妻妾,如果可以,曹操當然希望她們能和睦相處。

  可事情弄成這樣,曹操是既不能放任丁夫人繼續加害卞夫人,對她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可要追究其責任,又遲遲下不了決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同床共枕這么多年,曹操與丁夫人之間不僅有感情,又有親情,況且她還是曹昂的母親,隨不是其生母,可視如己出地養育曹昂多年,他們母子間的感情眾人有目共睹,要處置她,就等同于寒了兒子的心。

  所以曹操才會特地宣曹昂來府上,名為“閑聊”,實則是想試探曹昂的態度。

  果不其然,哪怕自己言語中施加重壓,寶貝兒子還是頂住壓力,堅持將母親護在身后。

  這可就讓曹操更加犯難了。

  幸好,這楚云、郭嘉二人回來的正是時候,仿佛盼到救星的曹操有種預感,二人此番歸來,必有收獲,能破解此矛盾之局面,也說不定。

  “快請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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