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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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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何師爺的一番言論,童貫和祝龍如撥云開霧。

  原來大家可以這么合作!

  本來還氣氛凝重的談判現場,立即變得其樂融融,氣氛十分和諧友好。

  長桌抬走,雙方分主賓落在,茶水糕點擺上來,酒肉端上來,推杯至盞,氣氛熱烈。

  “童大人,那些被俘的官兵,你走的時候,都帶走吧,回去也好向趙官家有個交代。”祝龍大手一揮,十分豪爽。

  “多謝祝大官人!”童貫大喜,連忙投桃報李道:“東平府的官兵我也會命令都撤走,留下兩百人維護治安就行了!”

  “這太好了!程大人,你什么時候回東平府當你的知府啊?想什么時候走,你就什么時候走!”

  程萬里激動得都快掉眼淚了,終于脫離魔窟了!

只是,自己還能當東平府知府嗎?朝廷不會將自己治罪吧?聽說江南被方臘占領的州府官員,都被砍頭了,連妻女都進了教坊司  他眼巴巴的看著童貫,童貫拍著胸口保證道:“放心,有我在,沒有人能治你的罪!我在皇上面前,嘿嘿,說話比誰都好使!”

  也許是喝醉了,童貫得意吹噓道:“別看皇上高高在上,其實也可憐,那些大臣們總想管著皇帝,動不動就是祖宗之法,皇帝很不喜歡他們。”

  “只有我們這些人,才是皇上的貼心人。我們說的話,皇上是愿意相信的。而那些大臣上的奏折,皇上總要揣摩他們的用意和私心!”

  祝龍哈哈大笑,十分欽佩道:“童樞相深得皇上信任,也是我們的福氣啊,以后還請樞相大人多多關照!”

  說完后舉杯對程萬里道:“恭喜程大人!往日有得罪之處,請多多海涵!”

  “言重了!言重了!!”程萬里連忙舉杯,一飲而盡。

  酒宴上,雙方都喝得伶仃大醉,都是被扶回去。

  童貫沒有被送回原來的小屋子,而是換了一間干凈舒適的客房。

  程萬里和何師爺借著撒酒瘋的勁,也跟著一起來了。

  進了房間,士兵退出去,大門關緊,剛剛還走路歪歪倒倒的,嘴里說著胡話的三人立馬眼神一亮,頓時清醒了。

  “童大人,請恕學生擅自做主,提出結盟之議!”何師爺下跪請罪。

  童貫單手虛扶,笑道:“你做得很好,破解當下的困境,贏得了祝龍的信任。萬里啊,你有個好師爺,他在東平府屈才了,讓他跟我去東京吧!”

  “恭喜何兄,得到恩相的青睞,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程萬里心里酸溜溜的,臉上卻一副為何師爺高興的樣子。

  “多謝樞相大人抬舉!只是以我對祝龍的了解,事情尚未結束,他絕不會憑著幾句空話,就放大人回去的,他會擔心萬一大人回去翻臉不認人,那他就吃了啞巴虧了!”

  “那、那怎么辦?”童貫愕然。

  “樞相大人恐怕必須留下點什么,才能取信祝龍!”

  童貫在屋子里來回踱步,低頭沉思起來,過了片刻后,道:“要不我跟祝龍他們寫下盟約,若是我敢反悔,他們就可以將盟約公布于天下,那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何師爺微微躬身,恭敬道:“若是如此,樞相自能取信于祝龍!但大人回朝之后,真的能讓皇上同意招安嗎?祝龍可是殺死了高廉,高太尉豈會答應?”

  童貫哈哈大笑起來,道:“高俅若執意剿滅祝家莊,那就讓他來吧!只要我在他的軍隊中摻點沙子,他必定大敗而回。相比之下,我帶大軍逼迫祝家軍接受招安,甘為朝廷馬前卒,攻打田虎、王慶,功過對比,豈不更顯我的功勞和才能?”

  “如此更顯樞相之威!”程萬里連忙恭維,然后又提醒道:“只是此事必須先跟祝龍說清楚,免得他以為樞相反悔!”

  現在程萬里是最關心招安能否成功的人了,他的未來命運都決定于此。

  另一邊,祝龍和祝彪、吳用三人來到祝龍的住處。

  “三叔!軍師!”林初曼正在庭院中修建梅花,見了來人,大大方方行了個萬福。

  “夫人安好!”吳用微微彎腰作揖。

  祝彪很尷尬,從心里他還并不認可這個嫂子,總覺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哥哥,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嫂嫂!”

  林初曼微微仰著頭,溫柔的看著祝龍,道:“奴家這就去做些酒菜來!”

  “酒菜就不用了,剛剛喝過酒了。泡杯茶就行了!”祝龍笑道,帶著祝彪和吳用進入客堂里坐下。

  林初曼走在后面,跟了進來,親自端茶倒水。

  “多謝夫人!”

  “謝謝嫂子!”

  吳用恭敬的接過茶杯,祝彪隨手一伸,單手接下。

  “你們聊,奴家告退!”林初曼邁著款款小步子,回到廂房里。

  “大哥,事情就這么定了?”祝彪有些難以置信,好像沒有得到什么好處啊!

  祝龍呵呵一笑,“這一切都是我和軍師商議定下來的,今天不過是走過場罷了!”

  祝彪露出疑惑的目光,吳用解釋道:“無論童貫許諾什么,都是空口白話。還不如與他結成盟友,互相利用。只要我們對他有用,他就不會食言的。一味的威脅索取,或者搖尾乞討都是不可取的。”

  祝龍微微點頭,他也是吸取了原著中松江的慘痛教訓,像傻子一樣,被高俅騙得團團轉。

  “空口白牙,就這么放童貫走,我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實!”

  吳用淡笑道:“放心,會有人提醒他留下白紙黑字的!”

  “可是、可是童貫是個大奸臣啊!天下人都唾罵他!我們跟他合作,會被天下英雄恥笑的”祝彪心里有很多顧慮。

  “我們效忠的是大宋皇帝、大宋朝廷,皇上寵信奸臣,讓他壓在我頭上,我有什么辦法?蔡京也是大奸臣,但滿朝文武誰敢不聽他的?”祝龍苦笑,三弟還是把自己當做江湖人士、綠林好漢了,思想還沒有轉變過來。

  大家互相勾結利用而已,管他是奸臣還是忠臣,只要能辦成事,都是好臣。

  “那些俘虜真的都放了?”祝彪不情愿道。

  祝龍沒好氣道:“不放了養著過年嗎?三四萬人一天要吃多少糧食!而且隨時會鬧事,過段時間要打仗,哪有兵力去彈壓他們?”

  “又要打仗?不是招安嗎?跟誰打仗?”

  因為招安談判涉及到暗衛營,很多機密祝彪沒有參與,所以許多事情他并不知道。

  祝龍沒好氣道:“你以為不將朝廷打疼了,他們會同意招安嗎?童貫雖然權勢很大,但朝廷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何況他畢竟是一個宦官,跟文官天然是對立的。你瞧著吧,朝廷肯定還有一波攻擊等著我們!”

  吳用淡淡道:“打也好!打疼了朝廷,也便于童貫為我們爭取利益!”

  “對!就要打疼他們!”祝彪露出好戰的目光,狠狠道:“我要封鎖漕運,讓滿朝文武都著急!”

  “對嘛!這樣我們要去青州的話,道君皇帝就會迫不及待的同意了!”祝龍點點頭道。

  當天晚上,祝龍和童貫又見面了,雙方正式定下盟約,盟約由童貫親筆書寫,然后雙方落下姓名,日期。

  盟約只有一份,祝龍保管著,童貫沒有。

  收好盟約之后,祝龍的笑容就真誠多了,和顏悅色道:“童樞相何時動身回京?”

  童貫身體一僵,聲音顫抖道:“老夫想明日動身回去,不知祝大官人意下如何?”

  “唉!我本想多留樞相幾日,好一盡地主之誼。但樞相公務繁忙,歸心似箭,那我就不多留了!”祝龍一副遺憾的表情。

  童貫驚喜交加,草莽英雄辦事就是爽利,今天談好簽字,明天就放人,這要是擱朝廷各府院衙門,起碼得十天半個月才能走完流程。

  第二天一早,祝龍親自送行,一直送到獨龍崗下的南大營外。

  祝龍表現出了應有的恭敬,童貫也恢復了樞密使的氣度。

  兩人并馬而行,兩人有說有笑,接耳交談,十分親密。

  童貫的一千親兵早已等候在大營外面,護送他先行回京。而剩下的官兵俘虜,則由酆美帶回去,隨后而行。

  程萬里、何師爺也隨他同行。

  因為童貫也要繞個圈去東平府一趟,主要是命令王稟和段鵬舉撤軍。

  其實他昨晚已經派人快馬傳令,命令王稟和段鵬舉帶兵來祝家莊跟他匯合,但王稟以為是祝家莊的詭計,差點連信使都殺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親自去一趟東平府。

  “樞相一路走好!回京之后,還請將祝龍的一片赤誠忠心上稟皇上,祝龍日夜期盼佳音!”

  “祝大官人的忠君愛國之心,老夫必將上達天聽,奈何朝中有奸邪小人,從中作梗,到時恐怕還需祝大官人施展霹靂手段!”

  “祝龍明白!祝樞相一路順風!”

  “告辭!”

  “珍重!”

  童貫帶著大軍,向東平府進發。

  祝龍在原地望了許久,諸將都站在他身后,感覺很荒謬。

  這算什么,你們是沒有機會看宋江跪舔高俅的賤相。

  祝龍撇撇嘴,帶著諸將回到祝家莊。

  他設宴招待了酆美。既然準備進入體制內,那就多交一些朋友。

  酆美顯然已經被祝家莊打怕了,在酒席上畢恭畢敬的,姿態擺得很低。

  翌日,除了關勝挑選出來的兩千精銳,其余三萬多俘虜,連帶呼延灼帶來的那些俘虜,都被酆美帶走了。

  當然,汝寧郡的士兵是被童貫救出來的,這也是一項可以值得大吹特吹的戰功。

  除了俘虜,祝龍還贈送了酆美一箱祝家莊的土特產,酆美打開一看,里面都是一個個又大又白的銀錠。

  這個土特產好啊!

  酆美樂滋滋的,心里想起了畢勝,不禁一聲長嘆——哎,這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還是活著好啊,活著才能升官發財。

  看著一下寬敞起來的祝家莊,祝龍長吁一口氣,仗打完了,終于可以開開心心的過年了!

  高俅老小子要是替高廉報仇,那也是明年開春后的事情了。

  祝龍將軍師吳用、秘書蕭讓、財務總管蔣敬三人請來議事堂,安排一下過年的事情,隨便過問祝家軍的物資和財務狀況。

  “秘書”一詞,是祝龍新創的,全名是“掌機密文書”,當然,這只是祝龍對其他人的解釋,他心里怎么想的,沒人知道。

  啊,還有錯別字,“秘”跟“密”不一樣?

  誰說的!祝虎說的?你個不念書的東西,連通假字不知道嗎?

  他本來想讓蕭讓暫管東平府,過一過知府的癮,哪知他粗心大意,結果城池被王稟奪了,現在知府沒有的當了,只好回到祝龍身邊,繼續當秘書。

  當然,這也是無形中受到祝龍的影響,他太不把東平府當回事了,以至于屬下也覺得東平府就是個雞肋,沒想到朝廷眼中,東平府的得失充滿著政治意義,他代表著一個府是姓趙還是姓祝。

  “蔣總管,祝家莊的錢糧物資現狀如何?”祝龍首先問蔣敬道。

  蔣敬手里捧著一本賬本,送到祝龍面前。

  祝龍翻了翻,又合起來,道:“還是你說說吧,回頭我慢慢細看!”

  “是!”蔣欽早已經脫下了短衣勁裝,換上了長袍,一副窮酸書生模樣,可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很自我感覺很良好的樣子。

  “祝家莊積蓄豐厚,糧食五十萬石,加上從李家莊、東平府、凌州、高唐州借來的糧食,一共已經超過兩百萬石了,而祝家莊不過兩萬多人,加上七千多匹戰馬,至少六七年之內,沒有糧草短缺之憂!”

  “至于金銀布匹,計價也有三百多萬貫……”

  祝龍驚呼道:“這么多?這些州府都錢財加起來也沒有這么多啊!”

  “您忘了,曾家將一半家產都奉獻給您了!”蔣敬提醒道。

  “哦,對對!”祝龍這才想起來。

  他咳了兩聲,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道:“大家都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馬上要過年了,我們也要表示一下,發個紅包。你們三人拿出一個章程,總之,祝家莊上上下下,一個人都不能少,哪怕是洗衣做飯的大嬸,都不能落下。”

  “還有犧牲的弟兄們,更不能忘了,要拿出雙倍的慰問金!”

  “祝家村里的孤寡鰥獨之家,每戶送肉五斤,酒兩壇,錢兩貫!”

  “沒有父母的孤兒,或者戰死兄弟的孩子,只要他們愿意來,我們都可以收養,讓他讀書習武。”

  蔣敬弱弱道:“有的孤兒是女孩……不適合讀書習武。”

  祝龍一愣,想了想道:“女孩我會讓夫人收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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