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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強敵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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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不懂。何謂‘賭徒’?你又是什么人?”

  葉明珠暗自開啟了“完美生物模式”,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她用兩只觸手驅趕影犬,盯向“紅名”慢慢踱來的方向。

  ——心中的懼意慢慢褪去。對她這種“純物理戰士”來說,敵人的神秘與未知是最可怕的,而一個開口說話的對手,就至少是可以交流,可以針對和算計的存在。

  “呵,你真的不知道嗎?”

  遠處的聲音,跟紅光的位置一起飄飄渺渺,時而在正前方,時而又到了左方、右方,讓葉明珠無法把握“那人”真正的方位。

  “選擇‘殺人’,選擇紅名,便是選擇了一條立足在尸骨上的修羅之道。”

  “排斥?畏懼?追殺?這都是我們要承擔的東西。作為紅名,我們有大量的支線,有超乎正常輪回者的豐富‘手段’,卻也不過是,建立在亡魂和掠奪上的空中樓閣。”

  “縱使加入公會,也不得不擔起污穢的職責,承擔起在殺與死間徘徊的使命……”

  “按照我手頭的情報,你應該還有幾個‘隊友’吧。但是,她們不是為了避免‘紅名’,把你從隊伍中驅逐出去了嗎?她們不是驅趕著你來到這座危險的島上窺探,自己卻端居幕后不肯現身嗎?你確定……她們沒有忌諱你的存在,畏懼你的兇行嗎?”

  “也許,你更該來我這邊。像我這樣,把暗中的殺戮作為自己的光明。”

  “霧中人”的聲音縹緲,言下之意卻像是真摯的。跟隨著他的話,聚攏得越來越多的“影犬”也停下了,一只只都昂首望著葉明珠,沒有五官的面龐盯著少女看,似乎在期待著某些答復。

  紫霧搖曳,葉明珠的頭也有些昏沉。

  她敏銳地意識到,這霧似乎有著某種麻痹精神、撼動人心的效果。如果自己不是吸取了過多的變異因子,早已不是肉體凡胎,恐怕就會被這霧氣所懾,不知不覺地追隨對方的思路,認同對方的看法了吧……

  ——隊伍里,第一個面對這家伙的人是我,真是太好了。

  ——而且,具有精神能力也就意味著……

  思考著這些,葉明珠樂了,一雙丹鳳眼閃動著徹底的敵意。

  “看來你并沒搞清楚情況。——第一,我并不想變成紅名,是你們公會的混賬克萊姆搞事!第二,關于我們隊的‘內部關系’,請不要自作多情,挑撥離間啦,‘紅名’先生!”

  說罷,葉明珠昂首望天,“月亮獅子”,發動!

  兩只觸手卷起風暴,也驅散了身周的迷霧。分別灌注電流和毒液的雙指蓄力,砰砰兩下,將指間的兩枚“紅拂女”薔薇,朝紅光當前所在的位置,概略地彈了出去!

  這是——試探!

  只見遠處紅光一閃,消失了,倏忽間又在另一個地方出現,一下子向葉明珠接近了數十米。四周的影犬咆哮,蓄力,再次朝葉明珠撲來!

  “……原來如此,沒有談判的余地嗎?”那遠處的聲音還在響著,“你這選擇頗不明智,少女。‘越級戰斗’在這殘酷世界中到底意味著什么,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打!”葉明珠冷笑,觸手連突將影犬打爛,“但你真的留出過談判的余地嗎?連跟我說話,都使用了精神系的毒氣!‘仙云履’和‘鴻雁’的人又到哪兒去了,你也沒有說過一句!我只能判斷,你——一開始就是來殺人的!”

  “并非如此,”霧中人冷靜道,“至少,對‘你這樣’愿意越界殺人的猛士,公會可以留出一線生存的機會!我剛才確實用了些手段,但言下之意也并非虛假!”

  “啊,那就算了。”葉明珠冷冷道,“按你的說法,只有愿意成為‘紅名殺戮者’的才能活下去,其他的人就得死吧?”

  “……正確。畢竟紅蓮公會也不是什么慈善機構,不管你動機如何,殺害我公會成員、挑動公會內部叛亂、搶奪我公會盯上的任務,這些行徑總是屬實。血仇只能用血來還,服從或死……”

  “懂了,那恕我再次拒絕!職業獵殺者什么的,一來很麻煩,二來,我家隊長不會同意的。”

  “你……不是被拋棄了嗎?隊長?”

  “所以才說,你沒搞清楚狀況啊。”

  片刻之間,葉明珠已經打飛了眼前的五六條影犬,而那渾身散發著“紅光”的霧中人,也已來到她眼前。然而,考慮到對方這神出鬼沒的動作,“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移動軌跡,直接上手攻擊是否有效,也是要略作躊躇的。

  他全身隱藏在兜帽中,又戴著口罩,看不見臉。手中武器亮出,是一把平平無奇,銀刃光亮的三寸小刀。

  “哼,裝神弄鬼。”葉明珠冷笑,“你是B級,還是A級?”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對方輕松地說道,“既然拒絕了我的勸降,那等待在你面前的,似乎也只有一條路了。……而那條路的終點,是不會講話,也沒有疑惑可言的。”

  “挺會說的嘛,大叔!”葉明珠神情一凜,早已出手!

  身體在一瞬間沖刺了十米,跨越了兩者之間的距離!

  她毫無保留,雙手、雙觸手同時出擊!

  右手是混合了麥哲倫的毒、人妖王的荷爾蒙的“新·凋零之毒”!

  左手“使用水晶魔力強化的毛皮族電擊”!

  觸手一號“紅拂女·浮塵流櫻斬”!

  觸手二號“阿比斯的朧霧·打包外帶版”!

  赫然是把自己、水晶、柳凌霜、何聞笛四人的壓箱底招式,在同一次攻擊中全部打出!

  只要有一種有用,便足以擊殺對手。

  然而,對方卻只是發出了嗤笑。

  “——挺花哨的嘛,這么多技能?”

  “……可惜,華而不實。”

  鮮血涌出。

  葉明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對方的攻擊動作,也的確如山治說過的那樣“詭異、笨拙,像是外行人”。

  然而,那遲緩的、仿佛是隨手一劃的小刀斬擊,卻能“后發而先至”……

  霧中男子的身形詭異地扭動了,右手像是“甩出來”的一般,看似無力地一捅。僅這一下,便讓他的小刀穿透了兩只手、兩根觸手的防御網,徑直貫穿了葉明珠的心臟。

  “完美生物”模式的超回復力?

  “月亮獅子”的爆炸性速度?

  “百獸之血”的硬殼?

  全部,無效。

  一種如同劇毒蜘蛛噬咬,比起“麻醉”還要更加徹底的“脫力感”,將葉明珠的全身貫穿。她的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般倒下去。

  “……在被我攻擊到之前,把心臟的位置轉移了嗎?還是說,一開始‘要害’就不在體內?看似魯莽,卻意外地是個謹慎派嘛,干得不錯,女孩。”

  “不過,我跟草帽一伙戰斗的情報,似乎讓你產生了錯覺,認為你能傷到我……”

  “實話說吧,那一戰,我使出的實力連三成都不到。”

  霧中人俯視著仆倒在地的葉明珠,語氣依舊平靜,仿佛剛才并不是出手殺人,只是戳了根木樁練了練手似的。

  “另外,你努力方向也錯了。問出情報之前,我本就不打算奪你性命。‘要害’在身體的哪一部分,對我來說也毫無意義,只要‘斬到’,都是一樣的……”

  “‘犬群’,把她送到島中心的遺跡去。拷問什么的手段就免了,直接上‘高級心靈窺探儀’,我倒要看看,她心心念念的‘隊友’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說罷,霧中人已經興趣缺缺地轉身,一個閃身,便到了數十米之外。

  四周的犬群,向動彈不得的葉明珠聚攏過來,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口……

  葉明珠還有意識,身體卻完全無法移動。看著靠攏過來的“犬”,她心里滿是臥槽馬與巡河車。

  ——所以說。

  ——所以說啊。

  ——水晶你個慢性子,還在地下躲個鬼啊?!

  葉明珠身下的地面塌陷了。她前沖時是算好了位置,特意在“本隊挖掘的地道上方”移動的。換言之,只要隊友在地道中穿梭,隨時都能從“正下方”支援葉明珠。

  同時,根據剛才發現的情報,這“紫霧”不僅有麻痹精神的作用,還是敵人男子用于偵查的“觸手”。換言之,剛才葉明珠驅散霧氣根本不是為了防精神攻擊,只是為了把地道里的霧氣驅除,讓支援過來的隊友不會被發現罷了!

  至于,對講機都用不了了,水晶她們是怎么及時支援的?

  答案一,“對講機用不了”,不就是局勢詭異,需要支援的第一手情報嘛?!

  答案二,“飛路粉傳送”這玩意,是可以單獨傳送“物體的一部分”的!何聞笛那邊發現局勢不對后,便把水晶那金屬幻刃的“一小截兒”,塞進壁爐傳送了過來!

  傳這玩意有啥用?——幻刃在特殊形狀下,對周圍的聲音是非常敏感的,能夠捕捉附近人說話、戰斗的聲響,以固體振動的形式將信息傳遞回去。一般人聽不清,但水晶的“林海慧耳”,對這種微弱的振動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換言之,霧中男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直被千里之外的何聞笛她們竊聽著……

  而這些計劃,自然是早在出發前,何聞笛她們就制定好了的。一上島就遭遇了敵人怎么辦,進到遺跡里才遭遇敵人怎么辦,都有相應的對策方案。

  可以說,葉明珠只是個“先遣探頭”,真正前來這座島上偵察情報的,一直都是“黎明之花”的全員。

  霧中男恐怕憑自己身為紅名的“慘痛經驗”,片面認為葉明珠也是團隊的棄子吧。這事,還真讓他失望了……

  只見葉明珠動彈不得的身體沉到地下,當即便有一只隱形的,連葉明珠本人都察覺不到的手,把她拉進了不遠處的傳送壁爐,消失無蹤。

  這自然是何聞笛的作為。“無光瀚海”雖然不想暴露給對手,但反正對方會以為是念動力什么的,也無所謂吧。

  對方立時驚覺,身形一閃又回到了原處,跳入地道,想要追蹤逃走的少女!

  然而,轟!他的面前立起了石頭和金屬的墻壁,還閃著幽幽的藍光。

  石墻是洛書,金屬墻是水晶,兩人都是隔著壁爐遠程施法。至于那藍光,則是柳凌霜通過“象劍”傳導過來的,“水龍吟”的防御罩。阿范的這個新功能雖然只能持續3秒,卻還是頗為實在的。

  霧中男悶哼一聲,小刀一劃,將兩道墻壁全部摧毀。

  但他看到的并不是傳送壁爐與綠火,而是已經被拆毀的壁爐殘骸,以及一枚……引信點燃,馬上就要爆炸的,用于“冥王”裝藥的超聚變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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