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秦氏依舊沒放心,“在此之前,親身想問問,你們準備怎么處置我?”
她雖然不怕死,卻更想好好活著。
活著才能享受榮華富貴,活著才能登高望遠。
即使到如今,她也沒有放棄心中的野望。
這個問題,難住了楊清。
這事還真不是他能做主的。
“這個,某需要向上面請示一下,暫時不能回復。”
“你盡管拖妾身不會有意見,”秦氏意味深長地瞥一眼楊清,繼續說,“不過,武元此人極為警覺,一旦察覺不對,就會立刻撤退,錯過這次,你們再想抓人,就沒那么簡單。”
早就猜到秦氏身份的楊清,原以為農婦沒有見識,拖拖就行,結果卻……
深深吸口氣,楊清開口,“本官答應,不傷你性命。”
“只是這樣?”秦氏很不滿意。
“那你還想怎么樣?”楊清氣結,“你跟武元攪合一起,沒治你罪就是格外開恩。”
“話不能這么說,我一個婦道人家除了伺候男人還能做什么,造反可跟我沒關系,我又沒有嫁與武元,更談不上連坐。”
這話,說的楊清啞口無言。
雖然是歪理,聽起來卻很有道理。
黑著臉問,“那你想要什么?”
“富貴,”秦氏格外坦誠,“親身已經什么都沒了,必須抓住富貴。”
“可以,”楊清答應的很痛快,“希望你以后別后悔。”
“不會后悔的!”
說完這句,秦氏正正臉,進入正題,“武元有好幾個藏身點,現在在哪妾身也不知道,過會兒有人接應我,你可以審問他們。”
“那你來做什么?”楊清不相信秦氏的話,“單純見一下媚玉?”
“當然不是,”秦氏拿出一個瓷瓶,扔給媚玉,“武元讓我給你的,什么藥我不知道,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其實她知道,但她必須給自己留條后路。
別人找過去跟自己捅出去完全是兩碼事,若是因為接應出問題,她還可以狡辯,若是自己泄露出去,那就……
“只有這件事?”
“不然呢,”秦氏捂著嘴笑了,“妾身一個婦道人家,進來青樓都是打著尋自家相公的幌子,能做什么?”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秦氏的態度很堅決,“與其跟我糾纏不休,還不如趕緊守人,別到時候錯過機會又賴妾身。”
楊清雖然不甘心,卻也知道這個問題。
最終,不甘不愿地站起來,“你們兩個好好看著她,一旦出了問題,拿你們試問。”
說完,匆匆出去安排。
媚玉把瓷瓶放在桌子上,徐徐說道,“夫人還真是好手段。”
“保命而已,”秦氏勾起嘴角,“說起來,還多虧了你家丫頭。”
要不是她說禿嚕嘴,自己還不知道這么重要的信息,也不會反客為主。
聞言,媚玉渾身一滯,勉強接話,“也是夫人機智過人。”
尋常人,即使知道這個消息,也不會想這么多,更不會反客為主。
她更郁悶的是,秦氏取代了她的位置后,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借助這件事脫身。
“承蒙夸獎,”秦氏有些得意,“還是要多謝你家丫頭。”
聽到這話,媚玉不再開口。
饒是心性良好,她也覺得快要承受不住了。
本來想借這件事做跳板,結果……
一個時辰后,楊清匆匆回來,以保護的名義把秦氏和媚玉都帶走了。
這一夜,姜暖整整忙活到天亮,出來時,饒是身體素質很高,也有種抬不起腰的感覺,一直用拳頭敲打后腰。
“娘,”謝氏湊過來,“你腰不舒服?”
“彎太久,身體有些承受不住。”
“娘先躺在床上,我給你揉揉。”
說完,謝氏把人扶到床邊,收拾之后,按揉起來。
這段時間,她已經偷偷把金氏的手藝學了個遍,捏起來力道適中,動作麻利。
反正,姜暖很是享受。
“左邊一點,腰窩那里,,對!”
兩人折騰一個時辰才出去,謝氏滿頭細汗,姜暖一臉潮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娘,”王氏有些好奇,“你們做了什么?”
“娘腰不舒服,我幫他按按。”
說完,謝氏擦擦額頭的汗。
“哦,”王氏剝雞蛋的手一頓,輕聲言語,“我也會按的。”
“有我就行,”謝氏立刻升起警惕,“我特意跟三弟妹學的,娘也說按得很舒服。”
見狀,姜暖果斷轉移話題,“快裝飯,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說完這句,迅速地端著碗筷離開。
每次遇到這種事,都會讓她有種后宮佳麗三千的錯覺,真是無奈!
“大嫂,我來,”謝氏用屁股擠開王氏,故作無奈道,“娘就愛吃我裝的飯。”
一直悶葫蘆的大嫂居然無師自通跟她爭寵,讓謝氏生出一種危機感。
雖然她一直看不上王氏的悶性子,卻只明白她家大嫂是個心里有成算的,只是不愛掐尖要強出風頭,什么事都喜歡悶在心里。
不得不說,性子不太討人喜歡,但是,卻讓人很放心。
但現在,卻……變了。
怎么能變呢?不都說本性難移?
“哦。”王氏的聲音有些悶,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
似乎把事情搞砸了,可,自己真的沒想過爭寵什么的,只是想為婆婆做一些事情。
得到的東西這么多,卻付出的很少很少,讓她生出一種深深的不安。
感覺無足輕重的自己,可以隨時被人取代。
誰讓她,既沒有二弟妹的討喜,有沒有三弟妹的嬌俏……
一種挫敗涌上心頭。
耷拉著肩膀低著頭,很是沮喪。
謝氏發現王氏的反常,立刻退后兩步,“大嫂,我,我可沒有欺負你。”
王氏苦笑一聲,輕輕點頭,“嗯,跟你無關。”
聞言,謝氏退的更遠,試探地問,“大嫂,你究竟怎么了?”
“沒什么。”
王氏重新低下頭。
然后一言不發的裝好飯菜,落寞地走出廚房。
“什么啊,”謝氏眨眨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不行…”
她到底放心不下,“還是要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