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黃老太滿意地看一圈圍著自己的孫子:還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好,眼皮子不會那么淺。
“娘,”姜暖皺起眉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怎么突然升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沒有,我不是,”老太太兩連否,“別問,反正也跟咱們也沒關系。”
她是真的不想提這個孫子,想想就頭疼。
老頭子眼瞎心也瞎,明明小兒子一家才能撐起門楣,非要折騰這些有的沒的,早晚有他受的。
看到老太太如此抗拒,姜暖也不好強逼,“那就不說,剛好,時間已經不早,該休息了。”
“別呀,娘,不困呢,讓奶再說點相公小時候的事。”
“你想干嘛?”黃老二警覺地瞪一眼謝氏,“都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有什么好說的。”
“我也想知道,”金氏笑的很甜,“奶,我相公小時候調皮不?有沒有挨打?”
“五六歲的時候特別可淘,不是攆雞就是追鵝,整個院子被他們弄得亂糟糟的,”黃老太很是懷念以前的時光,“每次闖禍,你娘就來找我揍人。”
“為什么?”這話也勾起了王氏的好奇,“娘不能自己揍?”
聞言,黃家兄弟對視一眼,郁悶地低下頭。
“因為呀,”老太太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你爹不舍得打,你娘又覺得自己沒力氣,打的不夠疼。”
她這對兒媳,全是妙人,兩人在老宅時,家里笑聲就沒停過。
可惜,兒子沒有福氣,早早就去了。
想到這,哪怕早就已經釋然,黃老太的胸口依舊微微泛疼,不過,她掩飾的很好,臉上的笑容并沒變。
兒子已經去了,兒媳孫子還活著,他們好不容易走出來,不能因為自己蒙上陰影。
聞言,謝氏忍不住噴笑,“原來這樣,我猜他們一定很怕奶。”
“那你就錯了,”平復心情后,老太太接著說,“他們最怕的不是我,是你爺。”
這點她也很奇怪,不管是打人還是罵人都是她來,老頭子萬事不管也沒說過重話,這些小子們偏偏最怕他,咳下嗓子都要退兩丈遠。
“不是怕他,”黃小三糾正道,“是感覺他不喜歡我們,不敢放肆。”
聞言,黃老太眼神瑟縮一瞬,隨即滿臉不在乎地開口,“你們有爹娘和奶喜歡就夠,不稀罕他。”
“本來就沒稀罕過,”黃老二撇撇嘴,“我爹說爺的頭被驢踢過,不正常,讓我們別跟他計較。”
噗……
正在喝水的謝氏沒忍住噴出來,擦擦嘴巴又收拾桌子后,連忙賠笑,“我的錯,不該這時候喝水。”
說著,眼睛圓溜溜的轉一圈,好奇地問,“奶,這是真的?”
“老二這個淘小子,連自己親爹都打趣,真是欠揍,”黃老太淺笑后,才無奈解釋,“被驢踢過沒錯,不是頭是下巴,路上遇到拉貨地驢子翻車,他去幫忙時不小心被踢到了。”
“爹好風趣,”金氏有些遺憾,“可惜孫媳沒有見到。”
“爹不僅風趣還有本事,”黃小三的思緒飄向遠方,“只要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聽到這些講述,姜暖都有些好奇黃木此人。
不過,她沒記憶,也不敢表現出異常,只是翹起嘴角認真傾聽。
“他會下套子,還會摸魚,也認識草藥,”黃老二也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每次去鎮上都會給我們帶零嘴,還會給娘帶頭花。”
“那時候家里不缺肉也不缺吃的,從來都沒覺得肉有多稀罕,”黃老大揪著臉說,“后來饞肉饞的眼睛發綠才明白吃肉多難。”
“就是,”王氏認同地點頭,“我還過了一段好日子,二弟妹卻一直都受苦。”
“受苦?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受苦,”謝氏搖頭,“能嫁進黃家,可能是我上輩子積的福報。”
謝氏心里,嫁進黃家后,她才活成一個人,而不是跟塊破抹布似的賠錢貨。
別說現在家里什么都不缺,就是以前吃不飽,她也過得比娘家舒服。
能嫁進黃家,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走了大運。
“不管怎么說,”黃老太唏噓一聲,“咱們,都熬出來了。”
“嗯,咱家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一行人說到大半夜才各自回房,每個人的心思都有些復雜。
黃葉在姜暖的眼中鮮活起來:
這人雖然瘦弱,卻生的俊俏,從小到大都招小姑娘喜歡。
沒有大力氣卻心思靈活,一個人賺的比黃老爹和黃石加起來都多。
還,孝順父母寵愛妻子憐惜幼子......
突然間,姜暖感覺,若是有這么一個丈夫,她似乎……并不排斥。
“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么,”姜暖拍拍自己的腦袋,“人家都沒了,你還不放過。”
墮落了墮落了,真的墮落了!
今天的自己,怎么這么不正常?
拋去亂七八糟的思緒,一個轉身進入空間,照例的打坐后,拿起鐮刀,刷刷的割麥,“今天一定要割完,不等沒地方育苗。”
黃家的生活,平凡枯燥甚至有些瑣碎,但非常溫馨,讓人有一種時光都溫柔的錯覺。
縣城,意滿樓。
沒有任何意外,秦氏見到了媚玉。
“武元讓你做什么?”媚玉審視地打量一番秦氏,徐徐開口,“他就這點手段?”
只會想著靠女人。
以前是她,現在換成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
沒錯,就是可憐。
從秦氏出現在意滿樓的那刻,就注定了此生的命運。
輕松又滿不在乎的語氣,秦氏感覺自己就像個無足輕重的小卒。
久違的輕視,讓她的臉色有些僵,“媚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親身再怎么不堪,也沒有把自己弄進青樓。”
“你以為自己能好到哪去?”秋情憤憤不平地開口,“武元可是謀朝篡位的反賊,人人皆而誅之,你跟著他,還不如流落青樓。”
聽到這話,秦氏臉色大變,“武元是反賊?”
說完,后背浮現密密麻麻的細汗。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過來?”秋情同情地看一眼秦氏,“真不知道該說你膽識過人還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