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最外圍的小嘍啰,一群烏合之眾,”祁庸有些不屑,“若只是這樣,圣上才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如此重視清風觀,莫非有什么重要人物隱藏其中?”
“一個陰溝里的臭老鼠,”祁庸的聲音略微涼薄,“上次逃過一劫后就成了驚弓之鳥,一直抓不住,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機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跟媚玉和秦氏有什么關系?”
“媚玉是千家之人,千家當年被先太子余孽牽連,滿門抄斬,只余她一個弱女子。”
“然后,”姜暖接道,“又恰巧不巧的被牽扯進去?”
“千家當初的事另有隱情,主子對媚玉有愧,不得不保護她。”
“秦氏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那婦人跟武元關系匪淺,透露出許多消息,暫時還用的到她。”
聞言,姜暖鎖起眉頭,“那些侍衛呢,監視誰?秦氏?媚玉?還是我們一家?”
“這個,”祁庸咳嗽兩聲,“反正肯定會好好保護你們,何必計較這么多。”
“也罷,”姜暖想到自家一直有人盯著,干脆妥協了,“只要別耽誤我家日常生活就行。”
“這個恐怕不行,”祁庸很為難,“最近實在不太平,為了你們安全,不能讓你們出去。”
聞言,姜暖當即黑了臉,“你沒開玩笑?”
“幾天,就幾天而已,”祁庸討好地笑了笑,“姜娘子若是有事,雜家給你辦。”
說著,突然想到一件事,拍拍腦袋從懷中取過來一疊紙,“這是莊子周圍那些山的地契,全都在這。”
“給我?”
姜暖確實有打算買山,但是銀子有點緊缺,決定先拖個幾年。
反正,按照規矩,只要沒人故意使壞,莊子周圍的山即使不買,照樣能用。
“對,”祁庸笑著解釋,“圣上知道你買了莊子,特意讓雜家送過來這些地契。”
到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忘記給姬瑄賣好。
“不是封口費?”
聽到這話,祁庸臉色一滯,“當然不是,姜娘子如此深明大義之人,肯定跟那些口舌之婦不一樣。”
“地契我厚著臉收下了,”對于自己確實需要的東西,姜暖沒有假客氣,“等風波過去后,再去道謝。”
“舉手之勞,姜娘子不用惦記,事情已經安排完,雜家先行告退。”
“等等,”姜暖連忙問,“進來的這兩位,要怎么安排?”
“姜娘子隨意就好,雜家相信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每次見姜暖,他都有股堵心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被牽著鼻子走。
偏偏,這位是尊大佛,自己得罪不起,心里再多不滿,也只能憋在心里。
這也就造成他,格外不想面對姜暖。
“隨意,”姜暖認真咀嚼這兩個字后,忍不住輕哼一聲,“真要能這樣,還會赤裸裸暗示兩人的差距?”
說到媚玉,則是圣上心中有愧,到了秦氏就成了暫時還用的到。
思忖著怎么安排兩人,姜暖走到廳堂。
此時,氣氛凝滯的厲害,秦氏白著臉跪在老太太面前,頭都快埋在了地上。
老太太臉色鐵青,看著秦氏的眼神一片怒火,仿佛眼前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既然已經走了,為何該回來?炫耀還是膈應人?”
秦氏:保命可以不?
早知道事情這樣發展,她根本不會同意被送過來。
前婆家的奶奶、二嬸、堂弟、堂妹……
只是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娘,你不想看她,直接打發出去就成,”姜暖趕緊勸慰,“犯不著跟她置氣。”
秦氏待在這,不僅她尷尬,自家也一樣。
雖說現在已經分宗,跟老宅那邊沒有多大關系,到底有幾分情分,看著攪合的一家雞飛狗跳又給了侄子一頂綠帽子的秦氏,怎么都有幾分不自在。
“奶,我...”
“誰是你奶,別亂叫。”
“老太太,我也不知道要來這,不然就推了。”
“你還敢嫌棄?”
“不是,”秦氏慌了,“我沒有。”
“算你還有點良心,”老太太冷哼一聲,“既然在這住就藏好,別在老婆子面前晃悠,看著你就煩。”
“孫,我明白了。”
秦氏心里很苦澀。
老太太雖然一直不待見自己,卻也從沒有如此不給臉面。
這是,徹底厭棄了自己?
雖說早就料到這件事,可真遇到,才發現心里很不是滋味。
說完,默默地退出廳堂。
“娘,”黃老大忍不住問,“堂,秦氏怎么來咱家?”
“別問這么多,待不了幾天的,你們不耐煩就避著點。”
“不能攆走?”
“不能,”姜暖輕聲開口,“事情早就過去,咱們也已經分宗,你們別揪著過去不放了。”
雖說她也不喜歡秦氏,卻也沒想過難為人。
武元的人卻被祁庸送過來,想也知道這里面有事,不管結果如何,秦氏的下場都不會好,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話是這么說沒錯,”黃老二小聲嘀咕,“可是不甘心啊。”
現在遭殃的只有堂哥,等事情傳出去,他們一樣受到牽連。
“別一副怨婦樣,不甘心也該你堂哥說,”姜暖訓斥道,“秦氏欠的債自然會有人討,你們就別操心了。”
“為何一定住咱們家?”謝氏很不解,“這樣搞的大家都不自在,何必呢。”
又一次,心里暗罵狗太監祁庸。
他們一家過得好好的,非要把秦氏送過來膈應人。
謝氏嚴重懷疑,祁庸是故意給他們添堵。
“以后有機會再給你們解釋,現在先說一件事,最近都別出門,食材、柴火會有人送過來,不用擔心吃的,”想了想又補充道,“想出門也沒用,祁庸帶來的那些人,守的死死的,跳墻都沒用。”
“門都不能出?”黃老二很不滿,“這得耽誤多少事?”
“對啊,”黃老大擔憂地問,“昨兒跟那些佃戶說好了簽契書,今兒等不到人,他們會不會以為咱們反悔?”
“家里還不知道分宗的事,”姜朝一臉懊悔,“萬一他們去找人……早知這樣我該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