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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一 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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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處行軍一宿或半日,即可抵達蔡家峪,穿過一處山谷就是平型關……或者穿過北邊老爺廟高地與后方的森林,經由西北方向去,通過團城口就能進入繁峙縣。”

  陳團長看了眼此地的地勢,即使一年過去了,他依然能記清這里的主要地形。

  就在去年,八路軍115師與八路軍獨立團就在此地頂著蔡家峪日軍增援部隊的猛攻與飛機大炮的狂轟濫炸之下圍攻日軍輜重隊,打出了全面抗戰以來第一個大勝。

  而且從頭到尾都是勝利,并沒有爛尾。

  他當時作為獨立團的干部,自然有研究過此地地形,對楊師長交給他的《渾源行政與軍事圖》很是贊賞。

  特別是沐陽以王莊堡為核心建立根據地,更是讓他眼前一亮。

  王莊堡,若是不打通與周圍三座縣城的大路,那么王莊堡就是如今亂世之中的世外桃源、幻想的烏托邦。

  北有恒山天塹、南有平型關天險,日軍想開車過來就必須修路。

  以王莊堡作為交通樞紐,八路軍在此地的影響力可以輻射渾源、靈丘、繁峙三縣。雁北支隊也正好彌補了軍區主力、一分區主力與二分區主力之間的三角區防區漏洞,使晉察冀不需要擔心西北方向的防線。

  將逃難的老百姓都遷移至王莊堡附近,陳團長在來到這一地區時就已經發現了此地的不同凡響之處。

  “人煙漸濃矣……”

  陳團長有些感慨,去年經過此地時,不說百里之內荒無人煙,就說這村里面一般都看不到活人,只有年老力衰的老人不肯離鄉為子女添亂,索性余下少許口糧留在村里靜靜度過生命中最后幾天。

  現在故地重游,道路兩旁不但多了不少村落,就是那一塊塊已經開墾好的土地就足以讓戰士們心情愉悅。

  太多太多的百姓等著他們去保護,也看過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戰士們早就已經看淡了死亡的沉重性。只是偶然見到未曾經歷過戰火的地方,心情忍不住愉悅起來。

  “過喬溝下白崖臺至繁峙?還是北上蔡家峪至王莊堡?”

  陳團長猶豫了一番。

  兵貴神速啊!剛剛傳來的情報顯示,繁城鎮因為120師一部提前增援的原因,已經與敵軍開戰。現在他們一支隊一團早一刻抵達戰場,都能讓八路軍戰士們少一些傷亡。

  他最終還是沒能抵制住沐陽承諾的那“四十萬六五子彈”的誘惑,但也只是讓大部隊先行一步,他自己則是引團直屬騎兵連和警衛班北上王莊堡。

  一路上算不上暢通無阻,他們能深入王莊堡鎮腹地,恐怕身上這身草綠色軍裝占了不小的功勞,他們若是集體換上晉察冀冬季灰色軍服,或許每過一個村都會被百姓擋住盤問一番。

  別看他們人數上百、騾馬百余匹、每人皆配長短槍,這些百姓卻完全不怕他們。只是眼神中的警惕絕對做不了假,陳團長能感受到村內那種緊張的氣氛。

  “前面來者何人?”

  又過了一處村莊,只是路上遇到的不是守在村口的老伯,而是全副武裝的八路軍槍騎兵。

  與他們同樣的兵種。

  陳團長在身邊警衛的拱衛下上下打量著眼前立著的兩名騎兵。

  頭上頂著蒙了細繩與“花布的鋼盔,脖子和嘴巴用一條圍巾圍住擋風避寒,身著加了罩袍的晉察冀草綠軍裝。座下批了布甲的駿馬雖矮,但也沒能遮掩此馬幾位健碩的雙腿與一塊塊厚厚的秋膘。

  秋風輕輕一拂,年輕騎兵戰士未系好的罩袍被吹得高高飄起,露出了下面的武裝。

  一根寬闊的皮帶束縛著腰部,將較為寬松的衣物變得緊致,適合戰士行動。兩根的武裝帶呈“X”字形狀斜挎在身上胸前,左配日式長刀右配日軍的手槍,腰帶后面隱約還能見到掛著的手榴彈。

  身后似乎背了一個方正而寬大的行囊,里面鼓鼓的不知裝了多少東西。

  “我們是一支隊的!”

  一團這邊立刻有人上前交涉,一支隊部隊那么多,楊師長麾下游擊隊也不少,誰知道他們是哪支部隊呢?而兩邊的戰士忍不住頻頻打量對方,不斷比較雙方身上的裝備。

  “我們是雁北支隊的。”

  騎兵連戰士含糊其辭,只是自稱雁北支隊的戰士,而他們的連長向英在后面靜靜地看著,一語不發。不懂行的人肯定會以為雁北只有這一個支隊。

  而懂的人卻也無法搞清其中具體差異,這兩個戰士至于是雁北哪一個支隊的戰士,就不得而知了。

  “嗯,我們接到老家書信,受爾家邀請,特來做客。”

  “噢?如此之巧?我表親正好已經掃清家塵埃,來客或能上前拜見表哥高堂?”

  “哦?沿途皆稱贊令堂長壽體健,我等想目睹尊容已久!可能引薦?”

  雙方相互打了一會謎語,確認了對方不是日偽軍奸細,而是真的友軍之后,彼此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哎呀,可終于見到了!!”兩邊戰士立刻混成一塊,彼此之間沒有避嫌,皆是下車面對面交談起來。

  “好了,繼續前進,有我們的朋友引路,我們得跟上!”陳團長高聲大喊,戰士們立刻收斂了面上的喜悅,各自歸隊站好。

  向英一眼看到人堆馬群里面氣勢不凡的陳團長,立刻上前與其打招呼,一番交流之后發現這位年輕的同志居然就是一團的團長。

  兩人帶隊又騎了一小時,這下真的是暢通無阻了,有了那幾名槍騎兵的口令與手令,沿線村莊連問都不會過問,甚至是夾道歡迎他們離去。

  “向英同志,此地百姓是何時回到家鄉耕種的?去年我在此地作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粒糧不存,荒無人煙說的就是這里。”

  “不,他們不是回鄉的。”

  不料向英只是搖頭,陳團長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華夏人最是念鄉,哪有喜歡在外孤苦飄蕩的?哪怕日本人再兇殘、偽軍再可惡,百姓也會回鄉堅守這十畝良田。

  “他們是附近縣里逃難而來,見此地安穩,便不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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