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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斗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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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血順著官道斷斷續續延長三百多步,沿途一些家奴紛紛在給那些兩腳羊砍頭。

  有的家奴一刀下去,鮮血濺了他一身,家奴嘿嘿一笑,接著給兩腳羊砍頭。

  姜承梟目不斜視,沿途沒怎么看下去,調轉馬頭進入林子里,他想自己今日應該是吃不下去那些野味了。

  不一會兒,宇文智及帶著大隊人馬歸來。他翻身下馬,拍拍手,許國公府家奴拿出兩腳羊頭扔在地上。

  老人,青年,孩子等等。他們睜著眼,眼珠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我射了十五只羊,哪位比我更多呀?”他游目四周,看著一眾權貴。

  此刻,英國公府大郎竇春站出來道:“宇文二郎,我射了十四只羊。這頭彩是你的,二彩可是我的,你莫要將好東西都拿走了。”

  說完,一眾權貴哈哈大笑。

  宇文智及一邊大笑,一邊讓家奴按照他的吩咐在“賭資”上取了幾樣好東西,其余的權貴子弟紛紛讓家奴上去取東西。

  總的來說,除了少數的權貴一無所獲,大部分人還是拿回了自己的賭資。

  此時,家奴已烤好了野味,一時之間河邊飄散著燒烤味和血腥味混合的味道。

  神舉拿著烤好的獐子肉來到姜承梟身邊,“主人,請用。”

  獐子肉烤的焦黑,撕開表皮就是軟軟的嫩肉。

  姜承梟看了一眼,一點兒食欲沒有,腦子里面總想起剛剛“兩腳羊”的慘叫,以及路上斷斷續續的黑血。

  有其他權貴子弟拿出尚好的米酒分與眾人,眾人一邊吃一邊說著剛剛獵兩腳羊的“趣事”

  “你吃吧神舉。”他嘆了口氣,準備坐下。家奴立馬從馬袋中取出干凈的坐墊放在地上。

  坐在墊子上,他看著那些家奴將兩腳羊頭扔在河里面,猩紅的血散開,好像河里面死了一只鯨魚一樣。

  竇春覺得,有酒有肉,但是少了樂子,剛剛宇文智及提議的“獵兩腳羊”不錯,他也想找個有趣的游戲。眼珠轉了轉,他想到了主意,旋即道:“諸位,沒有表演食之無味啊。”

  宇文智及一聽就知道竇春想要玩些花樣,跟著道:“你有甚提議?”

  竇春道:“剛剛你的玉佩不錯,我看上了。這樣,咱們來斗奴,如何?”

  “好啊。”

  宇文智及將手中野味扔掉,取出玉佩,道:“那咱們就斗奴,誰贏了,就給對方一樣好玩意。”

  “好!”

  竇春轉頭道:“阿彘,你來。”在他身后,一名健奴恭身一禮,走上前,站在空地中央。

  宇文智及道:“胡牛兒,你去,莫要丟了小爺臉,輸了仔細你的皮。”

  “是。”胡牛兒撕開衣服,赤膊走到竇春的家奴身前。

  這種斗奴的游戲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派手底下人上去掐架,無規則限制,只要一方不認輸,就接著斗。直到一方認輸,或者一方人死。

  姜承梟瞇著眼,看著場中兩名健奴纏斗在一起。

  “神舉,你可有自信贏那胡牛兒?”

  聞言,神舉注視著場上的胡牛兒,隨后道:“有。”

  旁邊的尉遲敬道:“大郎莫不是也對宇文智及的玉佩感興趣?那東西成色確實不俗,當是一塊上好的玉佩。”

  姜承梟笑笑,道:“有些興趣。”

  神舉頓時一凜,主人都這樣說了。那么就意味著他必然上場,神舉面色不變,心中卻微微重視起來。

  他可以死,但是不能輸,否則主人丟了面皮,他會比死還痛苦。

  宇文智及的家奴胡牛兒與竇春的家奴阿彘斗了一盞茶功夫,最終胡牛兒還是一拳打死了阿彘。

  竇春哼了一聲,擺擺手,讓家奴抬著阿彘的尸體扔在了林子里邊。

  “竇大郎,你輸了。”宇文智及哈哈一下,目光期待著望著竇春,等他拿出好東西賠給他。

  竇春雖然心中不爽,但輸了就是輸了,還不至于賴賬,“今日我出門急,好東西沒帶,過兩日玉華樓聽曲兒再給你。”

  “好,竇春兄的人品我放心。”

  宇文智及贏了竇春,當即道:“還有誰要與小爺斗奴的,諸位別掃興啊。”

  他洋洋得意,今日心情暢快,連著贏。

  “神舉。”姜承梟輕輕說了一句。

  神舉整整武服,抬腳走到場上。

  眾人見此,紛紛側目看著姜承梟。雖然這位世子安靜,不言語,但是卻沒人敢無視他。代王是誰?當今陛下最倚重的王爺,節制三州四十萬兵馬的大帥。

  身份尊貴,位高權重,出身宗室,深得兩代帝王信任。

  作為代王唯一的繼承人,姜承梟可以說是權貴中的權貴。

  見是代王世子,宇文智及面色微微一變,在他身邊的兄長宇文化及小聲道:“智及,不可造次。”

  雖然他們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殺戮平民,但是面對大權貴,皇室宗親,心理不可避免的出現不小的壓力。

  若是輸了,他們的臉丟了干凈。若是贏了,代王世子丟臉,這不是得罪人么。

  宇文智及點點頭,明白他兄長的意思,遂滿臉微笑道:“世子,我這家奴剛剛搏斗甚久,眼下已無力氣,若是世子的人贏了,怕世子也是索然無味,不如換個人如何?”

  姜承梟不瞎,看見了宇文化及的動作,從懷中拿出一枚小小玉符,讓家奴拿過去給宇文智及瞧瞧。

  家奴雙手捧著玉符,走到宇文智及面前,呈上去給他一瞧。

  玉符平躺在家奴掌心,符上寫著“甘泉”二字。

  宇文智及頓時臉色一變,不少權貴子弟見此紛紛好奇的看過去,頓時有人驚呼:“那是甘泉宮出入玉符!”

  “什么?”

  李濟世頓時失聲。

  李安民隔得遠,沒瞧見,一臉疑惑問道:“大兄,那是什么?”

  李濟世小聲解釋道:“那是甘泉宮出入玉符。”

  聞言,李安民也瞪大了眼睛。

  甘泉宮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帝避暑行宮,傳聞甘泉宮中有著天然泉眼,沐浴對療養身體具有非常好的功效。

  更關鍵的是,有了這玉符就可以在每年皇帝避暑的時候隨駕而行一同前去甘泉宮避暑,更能夠常常面見皇帝。

  這玉符,皇帝一般只賜給當朝左右丞相,六部尚書,以供他們隨時入甘泉宮稟明政務。

  不想,代王世子竟然手中也有著一枚玉符。

  家奴給宇文智及瞧了一眼之后,又捧著玉符回到姜承梟身邊。

  宇文智及吞了吞口水,看了看他大兄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也是一臉震驚,這玉符連他們父親許國公都日思夜想的想要求一枚,可見其珍貴異常。但是他轉念一想,這東西整個大晉都沒有幾個人有,若是他們斗奴贏了玉符,皇帝會不會生氣?

  這可是皇帝賜給代王世子的東西,他們贏來了算什么。

  宇文化及起身拱手道:“世子,這玉符太過貴重,我們拿不出來等價的東西,還請世子收回。”

  場中權貴子弟轉目看向姜承梟,期待著他能強硬拒絕,然后來一場斗奴。

  這個彩頭實在是太刺激了,甘泉宮出入玉符啊!

  姜承梟的注意力倒是停留在竇春身上一會兒,剛剛就是他認出了玉符,想來那位英國公手中也有一塊玉符罷。

  姜承梟依舊坐在墊子上,不急不慢的說道:“傳聞許國公當年隨先帝伐南陳時,曾打敗了陳國大將蕭師道,并繳獲了其兵器鳳翅鎏金鏜,可是如此。”

  聞言,眾人恍然,原來這位世子是看中了那件神兵啊。

  姜承梟繼續說道:“我父王當年對此神兵甚是鐘愛,只可惜許國公不愿割愛。此神兵的價值當可以與這甘泉宮玉符相匹配。”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都懂,這位代王世子就是看上了鳳翅鎏金鏜,想要贏回去孝敬代王。

  宇文智及眼底微微泛紅,雖然他知道鳳翅鎏金鏜是父親寶物,但若是他們贏了這甘泉宮玉符回去,定能讓父親開心。

  “兄長。”宇文智及聲音低沉,一只手悄悄捏著宇文化及的手。

  宇文化及有些舉棋不定,他們要這甘泉宮玉符確實沒用,但是父親卻有大用處,甚至憑借此物令父親出入陛下左右,說不定更能獲得陛下寵信。屆時宇文家必將更加顯貴。

  只是他又擔憂這樣贏了玉符會有不妥,若是皇帝知道了會不會因此遷怒也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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