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買到烤玉米粒的百姓等著領口罩,買到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坊,告訴鄰居們這個大事件。
等馮青黛的隊伍抵達小丫頭的家時,這邊的人已經知曉。
百姓們憤憤地說著,用言語討伐壞人。
他們見不到人,若是能夠看到,就是肢體語言表達憤怒。
還了得了,永穆公主你們都敢害,還有什么是你們做不出來的?
“娘,娘!”一下車小丫頭跑向門邊,大聲喊著。
房門猛地打開,一個婦人手上反握把剪刀。
“娘,沒有壞人,沒有,李易哥哥的徒弟來給三妹看傷。”
小丫頭又搖頭又擺手,著急地解釋。
“哦!娘看到了。”婦人手上的剪刀一動,剪子尖朝向自己攥好。
她露出笑容:“怎么使得,快進屋,屋子里暖和。”
“嬸……什么人傷了?杜家娘子趕緊帶出來,車上可以看是否傷了骨頭,我摸骨的話受傷的人疼。”
青黛小丫頭要稱呼嬸嬸,轉而覺得對方丈夫死了,會叫對方難過,改口稱呼對方的姓。
“快,三丫頭出來。”婦人招呼,轉身進去放剪子,抱起自己的女兒。
小丫頭不哭不鬧,下身就穿了一件短褲,腿露著。
李歸藏手在衣服上面劃拉,再一扭身,外面的大衣被他脫下,上前兩步蓋在小女娃兒的下身。
婦人感激地點點頭:“李東主的徒弟果然知禮。”
李歸藏瞬間臉紅,他之前還跪過呢!想顯擺下自己的本事、裝個逼,結果……
師父一句‘無德之人’的評價差點把自己給嚇死。
他用手捂臉,不敢出聲。
小丫頭看懂了,抿嘴兒笑。
“師兄,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灼灼小丫頭勸。
“你若是不說這一句,豈非更好?”李歸藏郁悶。
“師妹是告訴你當真心悔過,并非因師父所迫而隱忍。”青黛跟著訓斥一句。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晉靈公。他活該被臣子刺殺,暴君。”
李歸藏應著,后悔呀!我賣弄個什么?完了不是?
婦人聽了,看看李歸藏,點頭:“哪家孩子不犯錯?我家的丫頭們就總叫人操心。”
她聽清楚意思了,這個李歸藏犯了錯,為什么提晉靈公,是個君王?
一個穿超短裙的女護衛過來,接受傷的孩子。
看上去柔弱,抱孩子卻非常輕松。
進車里透視,看看骨頭有沒有受傷,青黛摸其實也行,但孩子疼。
婦人等在外面,想起剛才的事情,小聲問女兒:“大丫,是不是與你有關?”
“娘,我買玉米串……”小丫頭不隱瞞,把事情經過講給娘聽。
她記不具體的話,只說東主哥哥問‘還有呢’,李歸藏答,又問,又答,問著問著就答不上來了,換人答,最后說無德之人什么的,李歸藏就跪了。
“孩子心性,李東主教徒有方。”
婦人摸摸女兒的頭,夸贊李易。
“娘,他們可厲害了,我根本不知道出自哪里。”小丫頭羨慕。
“厲害的是李東主,以一個問題順著講,最后說出無德不受寵,不受寵會逐出師門的。”
婦人看得透,李東主學究天人,尋常人還真教不了這群徒弟。
“娘,歸藏哥哥給我很多東西賠禮,有……我收了。”
小丫頭介紹下具體的東西,忐忑地看著母親。
“收就對了,不收不是大度,除非對方家中錢財少,那么要收一點,表示原諒。
歸藏這孩子不缺錢,只收一點,甚過羞辱,好似咱們不想原諒,卻不敢不原諒,拿一點表示憤怒和無奈。
那個牌子你拿好,往后家中有缺的東西,去管人要。
你要了,自然有人告訴歸藏,歸藏覺得自己做了好事。”
婦人教孩子,她不知道晉靈公,但明白人情往來、事理。
“用別人的東西欠人情,用李東主的本就是治下之民,咱們聽話,陛下和李東主安心。這是圣君德臣。”
婦人繼續給孩子講,咱們攤上好皇帝和好臣子了。
“娘我知道了,哎?這東西怎么閃了下光?”
小丫頭認真聽著,指小機器人。
婦人趕緊看,別是著火了。
小機器人不閃爍燈光了,裝成石頭的樣子。
“想是無事,剛剛他們說的話你聽懂了嗎?”
婦人觀察一番,得出結論,沒著火,順便問閨女。
“意思知道,后面歸藏哥哥說的好像沒什么關系吧?”小丫頭搖頭。
一個萌萌的聲音出現:“出自左傳,晉靈公荒淫無道,殘殺臣子,有臣子勸說,他表面說知道錯了,結果繼續殺,就被手下干掉了。”
“呀!你會說話。”小丫頭嚇一跳,往后蹦一步。
“我還會唱歌呢!”小機器人回答。
“真的?你怎么進去的?”小丫頭又向前跳,兩手放在身后,微微彎腰,歪個頭問。
“我是機……機關人,不是真的人。”小機器人組織下語言。
“有意思哦!他們說的話是左傳里的?左傳我知道,還沒學到。”
小丫頭半蹲下來,跟小機器人一邊高。
“家有孟母,何須學左傳?”
小機器人燈光閃爍,圍著小丫頭轉。
“可不是,可不是。”婦人連連擺手:“哪敢跟別人比。”
她臉紅了,只不過看不出來,風吹的本就紅。
救護車的門開了,女護衛把小女娃兒抱出來。
青黛口罩向下拉拉:“杜娘子放心,骨頭未傷,受傷時間尚短,冷敷。我告訴你冷敷的間歇時間,東西我給你留下。”
“要幾天能好?”小丫頭關心妹妹。
“得看具體情況,盡量少活動,慢慢就下去了,這么小,新陳代謝……就是消腫快,不適合手術……就是用其他的方法把青腫地方的血給抽出來。”
青黛小丫頭說得艱難,她習慣用術語表達。
“誰受傷了,是這不?怎么這么多人?李家莊子的救護車?某來晚了,抱歉,這便走。”
有三個人過來,一個年約四十歲的,兩個十來歲的。
轉過房子的角落,看到救護車在,對方轉身又要離開。
“多謝這為兄長親來。”婦人說著過去要送。
“留步,留步。”對方抱抱拳,又轉回去,消失在視野中。
“多謝!”婦人沒再送。
她不能留對方,那樣對方看不看她孩子的腿?看了豈不是不相信馮青黛?
她還不能說改日喝茶,因為她是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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