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回來啦!買螃蟹的船回來了!”
眾人的心緒被李易穩定下來,慢悠悠吃飯時,小機器人那特殊的聲音響起。
它在一張張桌子周圍轉來轉去,聽到它的動靜,心情莫名其妙地會好上許多。
李易長出口氣,放松,游艇下次再去速度會更快,熟悉水域情況了。
“當地百姓有了多的收入,本應該給更高價,又擔心那里的人突然賺到大錢,不思其他。”
李易像對自己說,又似跟旁人講。
“李郎我們知道呢,收螃蟹十斤一錢,你把煤油燈借給百姓,燈油你不要錢。
百姓用自己的汗水賺錢,而非突然尋到得錢之機,便忘乎所以。
民為子,愛子應教子,溺子如弒子。錢財易許,品行難賦。”
永穆公主了解情況,定下來的,捉十斤螃蟹給一錢。
一斤螃蟹都是挑大的,到洛陽賣,十錢買不到,差價一百多倍。
李易明明能夠抬價,他偏不,他寧肯搭煤油燈和柴油。
百姓有了燈,晚上更方便捕撈作業,不怕風吹、不畏雨淋。
“鐵路修過去,運河沿途皆富裕。”
畢構吃完飯了,他額外吃掉兩個煮雞蛋和三兩左右的鹵羊肉。
李易給他的單獨定量,每天至少吃半斤紅肉,即瘦肉。
其他人李易看各自情況調整攝入,大家非常重視,吃什么最后都要把李易要求的吃掉。
若哪一天想不吃,比如喝酒,換一換,他們找李易單獨問。
怕死啊,誰不想多活幾年?
“財政要撥款?”李易趁機問。
“看結余,結余多就撥,也不打仗了,大唐緩一緩,緩上幾年。”
畢構未拒絕,鐵路好用,他只要有錢,愿意往外扔,反正都得花出去。
“明年開始,鐵路沿大運河修,陸路到沔州,修長江大浮橋,到鄂州,向南直下廣州。
陸路的修好了,再修鐵路,分批次來。算雙線操作,還是窮啊,大唐沒錢。”
李易今年能給朝廷湊出來至少五千萬緡的財政收入,在因為他到河南府,額外增加,看情況。
他還是嫌錢少,不夠用,要節省。
“是啊!窮!”畢構最有感觸,賺得越多花得越多。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以前賺的錢不夠花,現在把剩余的錢花掉。
遇到突發情況,朝廷沒錢,李家莊子能立即頂上。
“窮!”好幾個大臣一同出聲。
“海外富裕,過去公平交換,夷商還沒過來?”
李易想起一群到海州的夷商,來自小地方,卻是第一批到達海州的隊伍。
“走陸路,他們要沿途看看,夷商不傻,想了解情況。”
宋璟負責這類事情,他始終關注,知道李易要坑人,他不想坑,想展示大國氣度。
“不急,他們得瘧疾的多,我賣藥,廣州那里就賣著,很賺錢。”
李易對外可沒啥憐憫之心,自己家日子過好才是正理兒。
至于別人能否認同自己,得看自己的拳頭夠不夠大。
“剛柔所言不差,廣州市舶司錢財頗巨。”
張九齡有發言權,他當過市舶使。
看著每天的錢財流動,多少人心潮起伏啊。
有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然后……
他服氣,李家莊子的莊戶和出來的學子真的不為金錢所動,羽林飛騎亦如此。
隨便伸伸手,錢就來了,學子和莊戶認真地記下每一錢。
你給他們行賄他們就讓羽林飛騎抓你,絲毫不留情面。
送美女更不行,被派去的學子全有家室。
有家室其實沒關系,找個妾還不行嗎?都是甲第的進士。
學子們不要,害怕,命就一條,死了就啥都沒了。
“剛柔,有人找女人,你真殺?”張九齡想著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找女人跟殺不殺無關,壞規矩才殺。
那些用來行賄的女人,跟女人有何關系?是行賄和受賄。
他們去勾欄之地我不管,大唐又未有律法禁止。”
李易把事情分開說,找女人我不管,因此而受賄不行。
“李郎,螃蟹開始賣了?”小蘭岔開話題,你一個宰輔你總問這個作甚?
“已經預訂完的,給他們送去,剩下的咱們吃,尤其是運輸路途上死的,今天晚上吃。”
李易知道保證有螃蟹沒熬過去,死在自然環境中。
趁著還新鮮,下午就先處理,晚上吃掉。
賣東西的時候有提前量,或者說是容錯率。
若一船能裝一百噸的螃蟹,賣的話就賣六十噸。
剩下的四十噸屬于容錯,自己人吃掉,要是還有更多沒死的,臨時加價賣。
提前交全款預訂的人不能吃虧,多出來的活螃蟹,別人想買,必須高于預訂的價錢一大截。
“小易,今天沒有什么事情,晚上在此住吧!”
畢構不想回去,他要睡個好覺。
“成,有電話。”李隆基同意,實際上他也不想回去。
李家莊子給人的感覺舒適、溫馨、祥和。
辦公在哪不是辦公?在李家莊子批改奏章,心情都不同。
李易沒啥可說的,老丈人說成,自然是……成!
“李郎,小蘭莊子的鄰居孩子怎么辦?還有張家村子的孩子。”
永穆公主想起自己還有個帶孩子的教師身份,想芹兒他們。
“每旬過來幾天,再回去,火車方便,藍田縣徐家的兩個娃娃,他們愿意來,就到這邊住兩天。”
李易不能放棄那些孩子,將來都是棟梁。
小蘭莊子的鄰居孩子品行都不錯,人家家長就好,面對強敵的時候,還能夠仗義出手幫忙。
張家村子更不用說,賬簿都交上來了。
“倒也是,我打電話給他們,多聯系,等冬天問問他們的情況。”
愿意帶孩子們學習和玩耍的永穆公主一想到那群小家伙就開心,她發自本心。
她又不收錢,不涉及到自己的生活問題。
“芹兒把以前的事情忘記,現在可好啦!”小蘭跟著說。
“其實別人會忘,尤其是跟她一起玩耍的小朋友,但她未必真的記不住。
只是她跟我們所期待的那樣,不為當初的經歷而煩惱。
就像摔了個大跟頭,傷疤留下了,孩子的傷疤會漸漸變淡,只要不疼,他們便不在乎。”
李易對孩子是最懂的,包括非常調皮的孩子,他都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么。
還有三四歲的小娃娃們聊天,他聽完就知道情況,甚至能聊到一起去。
哪怕不會說話的嬰兒,他依舊通過觀察肢體動作后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