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看岸上的百姓,百姓們也在看船。
這船快呀,逆流嗖嗖的,還冒著煙,怎么弄的?
“哎你們的船太快了,哪的船?”一艘被追上,眼看就又要被超過的輪船上的人吆喝。
“李家莊子的蒸汽機船,不用人。”船上回喊。
“帆也沒用啊,現在都能這樣了?”踩輪船的人瞬間覺得自己落后了。
他也想要一艘,船大,速度快,就不曉得租一天多少錢。
“這船怎么調頭?”姚崇看景色高興,卻突然想到個很重要的問題。
按照船的長度,河寬的地方行,窄的地方怎么辦?
“掛倒擋,打舵,然后再打舵,掛前檔,打舵掛倒擋……”李易用手比劃著。
跟開車一樣,直接轉彎轉不過去,就來回打輪。
螺旋槳翻著轉,船自然后退,就是比較費勁,船大,舵不方便操控。
“此船被人捕獲,好仿制?”盧懷慎關心技術外泄的問題。
“造不出來,此船乃鐵皮船,焊接技術別人學不去,航海的船,我準備用木船裝蒸汽機……”
李易自信,氧氣別人就沒有,乙炔還是弄不出來。
他給眾人科普,告訴他們怎么回事兒。
咱大唐有釬焊,但都是用容易熔化的東西當填充料,制作簡單的東西還行。
焊接鐵片,并且讓鐵片保持足夠的強度,就必須用火焊和電焊。
拿燒紅的鉛、錫來釬焊鐵,再鍛打,那么誰能保證在打的拉力或橫撕力的情況下不短?
即便不用鐵來制造船體,采用木頭,蒸汽機難道里面就沒有焊接的地方?
齒輪、軸承、氣密、螺栓,等等,要不是著急,自己也不會趕工。
這不是擔心海路上出問題,先弄出來一個東西么。
蒸汽機拿到手,拆了,你確定你能裝上?裝上后是不是發現自己很厲害,因為有零件沒用上?省下了。
“螺絲的擰動都不一樣,不是說一個地方的螺絲擰緊了其他的挨個擰緊就行。
我莊子上制造的蒸汽機需要在安裝的時候調整螺栓不然密封度不夠。
涉及到了屈服應力改變的問題,這里面都是知識啊。”
李易最后總結,告訴眾人,別怕,拿去,你也研究不出來。
若是那么好研究,當初國家從老毛子那里進口的飛機發動機,拆了就能做出來?
還有從德意志進口的機床,人家原來的什么毛病都沒有。
上來就給拆了結果重新裝上,再一啟動,就嗡嗡響,有的甚至裝不進去。
后來才明白螺栓的擰動有規則不是全擰上即可,在擰的時候有順序緊多少,再放多少。
然后裝的時候,還需要先熱處理,不然無法裝上。
“旁人對照著東西琢磨不出來?”劉幽求跺幾下腳,感受甲板的力量。
“莫說實物,連著實物和圖紙,我一起送給對方,甚至教他們怎么提高爐溫,他們拿著依舊傻眼。”
李易笑著說,他不相信如今整個天下有誰能夠把蒸汽機給弄出來。
尤其是壓力表,看著挺小,顯示壓力,若是沒有這個表,會出現什么后果?
大家跟著露出笑容,他們現在就覺得李家莊子的技術屬于大唐。
李家莊子厲害,證明大唐牛逼。
看,給你們別人你們也造不出來,雖然自己一樣不懂。
“吃飯了,進來吃飯。”船上李家莊子的廚師招呼。
今天做了牛肉,有一頭牛死了,被送過來,經過李易檢查,沒問題,能吃。
賣牛的人說是凍死的,與官府報備了,官府認可這個說法。
李易檢查的時候知道是牛老了,干不動活兒了。
一冬天若是養,明年也出不了什么力氣,于是用錘子先砸頭,再割的脖子。
莊子上的牛不會受到這個待遇,會一直養死,老了干不動,就兩頭牛一起干,實在不行四頭牛拉一輛車。
對于百姓,牛,不殺,養一冬天吃多少料?明年開春又干不了多少活兒,不如就請人處理了,然后賣。
官府的人同樣知道情況,他們見多了這等事情,牛確實太老了。
于是大家有了牛肉吃,當作是凍死的。
整個船上的人都有牛肉湯喝,一塊塊的牛肉在濃湯里飄著。
李易他們吃筋頭巴腦的砂鍋,還有雞肉蘑菇的鍋,豬肉酸菜的。
李旦坐在主位上,別看他不是皇帝,但作為太上皇,在此時必須高過李隆基一等。
李隆基、李成器在左右。
其他大臣按照現在的職位坐,豆盧貴妃、王皇后、武婕妤等人不在這桌,李易也不在。
他們去跟長孫昕等人坐一桌,那邊不好玩兒。
長孫昕的小妾最緊張,隨便一個人,身份都比她高貴。
倒是人家大夫人說話自然,屬于自己家人,即便跟武婕妤不是太熟。
李易不管其他人,先給永穆公主夾蘑菇,滑蘑,燉雞比榛蘑和松蘑好吃,別看長相不好,而且保存不易。
“聞恬你吃這個,天冷了,咱們補一補。”李易又夾了五花三層肉放到蒜醬碟子里。
“嗯!”永穆公主一臉幸福之色。
她是女的,本來應該她服侍李易,卻總被李易照顧。
“我也要。”小家伙看著李易說。
“讓你小蘭姐姐幫你。”李易看一下距離,微微搖頭。
“我就想讓你夾。”小家伙賭氣。
“你再說一次我聽聽。”李易語氣溫和。
“我說著玩呢。”小家伙縮縮脖子。
一桌子人都笑起來,小蘭給夾,不然她怎么上桌?以照顧小家伙的名義坐在一起。
“謝謝小蘭姐姐!”小家伙道聲謝,張大嘴把有很多肥肉的大肉片放進去,使勁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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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昕夫人看著小家伙的樣子羨慕,她也想快一點把兒子生出來,然后跟小家伙一樣能吃。
小蘭趁機,趕緊自己吃兩口,她給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確。
侍侯別的孩子可以心中不舒服,服侍未來的太子,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的。
長孫昕的小妾更懂事,面前有什么菜就夾什么,然后低頭往最里扒拉米飯。
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皇家的宴啊,說出去能夠吹一陣子了,可惜不能說。
與座的最差的是當過好幾個部的尚書,其他的一律當過宰相和現在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