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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奢侈之物如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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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五日,宋德急匆匆跑過來找李易。

  他告訴李易賣出去一千二百個煤油燈了,長安有錢人是真多呀。

  李易倒是很平靜:“不急,長安的消費潛力大,現在只不過是一些人猶豫,等其他人用起煤油燈,他們便忍不住了。”

  李易知道消費心理,有錢的人花錢是買東西嗎?他們買的是身份。

  煤油燈如果買一緡一個,有錢人還看不上眼呢。

  他那時買皮包,幾萬一個,真是皮包用起來比別的舒服?

  對沒錢的百姓,李家莊子賣東西是親民,對有錢的人,價格昂貴得更親民。

  第一個BP機出來的時候多少錢?然后出了漢顯,價格翻倍都有人搶著買。

  等手機露面,打電話恨不能喊得周圍全聽到。

  直到后來歸于平靜,手機這玩意兒就是用一下即可。

  煤油燈差不多是同類的東西,奢侈品。

  李易想支援前線,就得幫大唐賺錢,從自己開始,到明年之前,賣掉的煤油燈不交稅。

  過了年就得交稅了,現在不買的,等著后悔吧。

  “就這么一個東西,要賣一百緡,一點銅,一個玻璃罩,還有什么煤油,那煤油怎么來的?”

  姚崇手上拎著一個煤油燈,使勁貶低,從材料成本上面來分析。

  政事堂大廳里的張說和盧懷慎根本沒工夫理會姚崇,他們正在用鹿皮的小抹布仔細擦煤油燈的玻璃罩。

  東西是陛下賞賜的,凡是實職三品官,都有一個。

  然后每兩個月每個人可以領一筒四千毫升的煤油,據說可以連續點一百個時辰。

  晚上睡覺不需要點,就是吃晚飯和睡覺之前的一段時間點燃。

  一個月五十個時辰,一天一個半時辰還多,夠用了。

  當然,若是早上早起來上朝,天黑也要點一點。

  盧懷慎和張說對這個煤油燈很愛惜,把使用說明書背得熟熟的。

  主要是得加鹽,鹽可以把煤油里的水給變成鹽水溶液。

  鹽水溶液不和煤油相溶,比重大,就落到下面。

  上面的煤油就純了,燃燒起來不冒黑煙,更亮。

  若是不如此操作,憑借李家莊子的工藝,那煤油就一直呼呼冒黑煙吧。

  當然,李易可以先一步處理煤油,提純唄,他有技術。

  但他不,純度每上升一個百分點,花掉的錢就是幾個點,到了后期,零點一個百分點,提純需要翻倍資金。

  像酒精一樣,想提純,就要……加生石灰,不能加鹽,酒精溶于鹽水。

  至于分析用酒精,李易只能表示抱歉,他弄不出來。

  姚崇不可能懂得化學和物理學,他習慣性批評一句,發現沒人迎合自己。

  “你們說,收九成的稅如何?”姚崇找個話頭。

  “李易可能就不賣了,以后我們沒有煤油用。元之,消停一下吧。”

  盧懷慎煩了,總不能逮個事兒就找李易麻煩吧。

  知道你是有‘病’,可你病得也太重了。

  張說看看玻璃罩,漂亮、干凈、從各個角度都看不見擦拭的痕跡。

  他放下鹿皮:“天上人間不是說了么,多給我們和各部尚書一個燈,還管燈油,挺好。”

  “你倆都被他給收買了。”姚崇忿忿道。

  “元之,你這是想進團兒?”盧懷慎不客氣了,他說的團兒自然是第一大唐巡查團。

  “有兩個燈怎么用呢?其實一個就夠了,我回去想想。”

  姚崇一聽進團兒的事情,趕緊轉進,就是撤退。

  他已經知道李易慫恿陛下弄出來的團兒的作用了,全是曾經的高官。

  別的巡查官員可能會到地方的時候受到地方的抗拒,以及地方聯系朝堂上大官的壓力。

  而換成一群曾經當過尚書、宰相的人,他們會低頭?他們會收拾得更狠。

  同時互相之間也不怎么對付,誰也別想給其他人說情。

  這他娘滴就陰損了,估計自己有一天也會進團兒。

  你說沒權吧?權力大著呢。

  你說有權吧,一群同僚制約,你宰相又如何?誰沒當過呀?

  “元之現在的病啊,屬于精神類的。”張說現在懂得多了,連精神類疾病都明白。

  “大事都是他處理,我等只負責小事兒,也有人說不好聽的話,以前老夫還生氣,現在不氣了。”

  盧懷慎始終管著瑣事,他知道爭不過姚崇,又想讓大唐好一點,就把亂七八糟的,在陛下那里看上去不大的事情給管了。

  實際上這些事情,對地方州府是大事啊。

  “可不是么,李易辦的事情多不?僅僅是個文散官,李易從未要求過什么,始終在那里幫忙。”

  張說心理同樣平衡,要權什么的,李易要過嗎?他若不是因水災生氣,彈劾都不會彈劾。

  回了自己辦公室,姚崇平靜一下,也拿起搭配著的鹿皮擦拭起煤油燈。

  又過去兩兩天,風大,天冷,賣煤油燈的人數在增加。

  煤油燈確實好用,尤其是刮風的時候,其他的燈籠下面需要墜著重物。

  然后風一吹,里面的蠟燭火苗還是晃動,雖說這燈叫氣死風燈。

  燈籠外面是紙和紗,本身遮光。

  煤油燈外面是玻璃罩,亮。

  同樣是有錢的人,晚上沒有宵禁,聚會,有的人自己拎著煤油燈過來,晃悠著好不自在。

  用燈籠的,感覺上低人一頭。

  這誰受得了哇,買,不就是一百緡嘛!

  “怎么還不過年?你們買慢一點啊,著什么急。”別人都正常,畢構白頭發都多了。

  說好的過了年,煤油燈開始收稅。

  現在賣那么多,等過了年,還有人買嗎?全是錢呀。

  想來想去,他給李易寫了首詩:年前油燈若繁星,節后一盞孤月明。北斗何曾知玉兔,民間疾苦在朝廷。

  意思是說,你現在賣那么多,過了年還能賣出去一個?

  星星和月亮,兩個事情不可以混為一談。

  你可要知道你目的是幫助百姓給朝廷增加稅收,趕緊的吧,先別賣了。

  李成器晚上幫畢構把信送來:“易弟,你看人家戶部尚書頭發快愁沒了。”

  李易一聽就懂了,他挺無奈的:“老畢還是不懂得經濟和消費心理學,現在必須得趁熱打鐵賣出去。

  等著長安有錢的人都有了煤油燈,其他外來的商人就愿意買了。

  煤油燈才能賺多少錢?真正賺錢的是十稅一的煤油,那個越用越多,長遠的事情。”

  李成器在深思,想著的是大唐的全面事情,確實應該鋪開,而不是尋一時之利。

  “急功近利會出錯的是吧易弟?”李成器自我反省的時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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