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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這都沒難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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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的話說出來,周遭又靜。

  幾個人愣愣地看著李易,心緒難平。

  眾人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都在想著之前李易說愿意讓更多的人富裕的話。

  再聽此言,幾多感慨。

  “還是李東主仁義,想出了法子,還給用草灰和鹽,麥子都不潮。”

  “可不是么,昨天晚上我提心吊膽,今天一看,沒事兒。”

  “咱村子能挨著李家莊子,有福嘍。”

  “往后李家莊子找人幫工,誰不去,就趕出村,除籍,死了不準進祖墳。”

  “對,不讓進祖墳。”

  張家村子過來看情況留下的人,邊吃邊說。

  李易哆嗦了一下,害怕。

  此時代的人,死已經夠可怕的了,更可怕的是不讓進祖墳。

  多少女人為了能夠跟丈夫一起進祖祠祭拜先祖,都拼了命啊。

  妻能進,妾不能進,妾只能抹眼淚。

  有的妻都不行,族老不讓,然后尋死尋活的。

  所以說……刨人家墳,挖人練手,一旦被逮到……

  李隆基等人聽了,倒不怕,跟他們沒關系。

  他們反而覺得張家村子這般作,對。

  易弟幫你們多少忙?做出來的東西白用,還冒大雨給你們收麥子。

  自己搭工搭料讓你們的麥子不發霉。

  葡萄園雇你們的人,而不是說派人看著,你們的人來便打。

  “四房老五家的磨,還得拆了刨一刨,溝快磨平了。”

  “還是磨少,不是什么石頭都能用來鑿磨。”

  “鑿磨是個功夫,求人鑿,要給不少麥子。”

  那邊張家村子的人又說起磨的事情。

  李隆基突然生出惡趣味,問姚崇:“老丈可知用磨為何?”

  姚崇回了一個幽怨的眼神,陛下你啥意思?上次脫粒我丟人,這次你還想讓我丟人?

  哼!當我傻?那天之后,我專門找人問過,哈哈!

  “去麥子殼。”姚崇一副我懂的架勢回答。

  跟著再說:“除用石磨,平日只能用舂,一石缸,一石柱,稻麥放入其中,舂打而去殼。”

  “然!”李隆基回了一個字,沒難為住姚相,少了樂趣。

  姚崇忿忿然,眼珠子轉轉,扭頭看李易。

  “聽聞李東主總有利農之法,若無石磨,可還能制出新的舂谷神器?”

  姚崇問出來,等著看笑話。

  你李易不是厲害么?問你什么你都能答。

  來,現在沒錢弄石磨,還想快點給稻麥去殼,該你上了,別告訴我你不行,哼哼!

  李易正用豆漿泡油條,不然油條酥脆,不小心會碰破上顎。

  這豆漿和油條,簡直是絕配。

  聽老頭問,他停下動作,轉頭看:“王三哥,先別吃了,麻煩你把我前幾日做好的谷礱取來,就是用竹子木頭和泥做的那個東西。:

  “順便再取麥子,叫兩個人,自己一個人推著累。”

  旁邊一個人站起來一句話不說就沖出去了。

  姚崇:“……”

  他再次一腦袋問號。

  幾個意思?有哇?都做出來了?竹子、木頭和泥就行?

  可以這樣嗎?我問你,你就有?我想飛,你送我上天吧。

  “咯咯咯咯~~”王皇后掩嘴笑,伸出手,很自然放到李易腦袋上,揉啊揉。

  “哼哼!”李成器則臉四十五度對著食堂的棚,眼睛卻斜乜著姚崇,意思不言而喻。

  “哼!”姚崇瞪他。

  “呵呵!”李隆基吃腐乳,他發現這個新東西好吃。

  李易重新系頭發,沒明白幾個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剛才出去的王三哥帶著四個人,打大傘,平板車上推著個東西,從食堂門口進來。

  吃飯的本莊人看一眼,繼續吃,知道是什么,東主做的。

  而且還知道,又要白拿出去給別人。

  “東主,東西全拿來了。”王三哥匯報。

  “王三哥辛苦。”李易道聲謝。

  他站起來,讓人把拿來的東西上層抬下來。

  介紹:“石磨好石難尋,雕石工也不易找。”

  “我用竹子圍成一個圈,里面塞土,然后把木片像石磨的溝那樣擺出來,壓進土里。”

  “使勁壓土,這樣就成了石磨的下面的磨盤。”

  “再做一個,一樣操作,變成石磨上面的磨盤。”

  “等泥硬后,磨起東西,不比石磨差,而且加了連桿,一個人就能推拉。”

  “這個東西叫谷礱,用來磨麥子無須這么大,這個做大了是為了更好地磨稻子。”

  “此物叫土礱,做起來耗一些時日,需要干了才能用。”

  “另一種簡單,叫木礱,直接用木頭拼出來,行軍中軍漢用著好。”

  “木礱只能磨很干的稻麥。”

  “土礱可以磨濕的稻麥。”

  “一般一個石礱,可以磨出來二百石的米或麥,然后才能壞。”

  “木礱必須是有勁的人才能用,土礱婦人弱子也能使喚。”

  李易說出來的話不那么文了,他說給張家村子的人聽。

  說完,莊子上的人把麥粒裝到上面的筐里,筐有個口,會讓麥粒流到下面。

  一個人站在那里,胳膊前伸、后拉,連桿就圍繞著整個礱旋轉。

  麥殼與麥仁分離,從礱的縫隙中出來。

  嘩啦嘩啦不長時間,一堆麥子被去殼完畢,人就推呀推的,不累,比石磨還輕松。

  “這個上面應該吊根繩子,推起來更不用多使力。”李易指著推桿的一個地方說。

  “磨出來的糠或麩,也不用揚場,用扇車吹,西漢的時候就有,不過現在我沒見到,我就順手做出來。”

  “磨出來的東西往扇車里一倒,扇車轉動,麩糠輕,便吹出去了。”

  “這二者都可以用兩桿,所以……”

  “可以腳踏和水車。”李成器搶答,好興奮的說。

  姚崇擦汗,心中有很多話。

  翻譯過來就是,臥槽,這他娘的從脫粒、脫殼到吹‘灰’,挨到河邊就一體化了。

  實在找不到河的,就用腳踩。

  你個少年東主,要不要這么狠?

  張家村子的人,此時眼睛直了,不用石磨啊,就這么個玩意,隨便找個人就能磨。

  莊子上的人看一眼,還是吃自己的,東主做出來的東西,還用想么,保證好用。

  俺們東主是誰呀?就沒有不會的東西。

  牙膏牙刷俺們都有,一刷起很多泡泡,你們不知道吧?

  “大哥、三哥,圖紙弟已經畫好,帶個實物回去,千萬幫弟推廣。”

  李易轉過頭對李成器和李隆基說。

  這玩意兒是天工開物里的東西,有圖有文字,照著做就行。

  李隆基從桌子那邊繞過來,站到李易面前,突然伸手,一下子把李易抱起來,掄著轉圈。

  連續轉了五圈,才放下。

  李隆基拍拍李易肩膀,又摸摸頭:“易弟,你可知你這一套器物制出來,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距離聯合收割機還差很遠。”李易迷糊了,嘟囔一句。

  “對,好稱呼,聯合收割。”李隆基斷章取義。

  “李東主。”張家村子的一個人小心地對李易說話。

  李易一驚:“不許跪,我教給你們,然后我在河邊也弄出來,你們不想自己做,就在那邊磨。跪,我就不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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