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霖回到S市的時候,又是夜晚。
昨天鄭秀莉就已經回來了,期間也給鄭國霖打過電話。
鄭國霖肯定不說實話。只告訴她,家里有點事,要晚回來兩天。
接到鄭秀莉的電話,鄭國霖才想起來,自己屋里還住著一個舒雅呢,就趕緊問舒雅怎么樣了?
鄭秀莉就告訴他,舒雅已經回學校里去了,他留的一千塊錢,舒雅分文沒動,給他原樣放在那里。
“哎,我回家正好花沒錢了,這一千就借我了!”
電話里,鄭秀莉就跟他說。
借你?借你和送你有區別嗎?反正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鄭秀莉打電話的時候,鄭國霖剛剛開車到了袁美靜的城市,把她送回家。
車里,還坐著趙帥。
他不敢讓趙帥知道,是鄭秀莉的電話。關于錢的事情,也就不敢和鄭秀莉死命掰扯。
他心里惦記的,是舒雅。
這小丫頭真的很有志氣。這么困難的情況下,又要交學費又要掙錢養活自己,還要不耽誤功課,她肯定十分缺錢。
一千塊錢,對鄭國霖來說,算不得大錢,可對舒雅來說,可能就是一個月,甚至是兩個月的生活費。
有這一千塊錢,她至少可以安安穩穩地專注學習一個月,不用為自己的生活操心。
這個誘惑,對舒雅應該很大。
可是,舒雅竟然可以抗住如此巨大的誘惑,分文不動。
這孩子,將來一定可以成就大事!
他就在電話里和鄭秀莉商量:“舒雅那個學校,宿舍樓里傳著鬧鬼,這個S市好多人都知道的。她一個十九歲的女孩,一個人住在那里,晚上會害怕的。你把她接回來,讓她和你住幾天,一直住到她開學,其他同學回來,怎么樣?”
鄭秀莉就問:“你和她什么關系呀,怎么對她這么關心?”
“你管得著嗎?”鄭國霖這個氣,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可他回去之前,還得求著鄭秀莉管舒雅。
他只好軟了語氣和她解釋:“她是我老鄉。呂梁出來的,挺不容易的,我不跟你介紹過她的事情嗎?”
“忘了。”鄭秀莉明顯嘴里吃著什么東西,說話含混不清。
這個活寶,說話吃東西,這個毛病恐怕改不過來了,怎么說都沒有用。一點淑女范兒都沒有,白長這么漂亮一人!
“你先去學校,把她給接回來,回頭我到了再給你解釋!”鄭國霖就有些著急。
鄭國霖對鄭秀莉講過的,關于舒雅的情況,鄭秀莉沒忘,她就是故意和他打趣。
她并不知道,這時候,趙帥就在鄭國霖的車上。
大條的鄭秀莉,不會想到舒雅一個人住學校的宿舍會害怕。
舒雅不說,她也不會想到要問。
她更沒有想到,社會上傳說鬧鬼的那個學校宿舍樓,就是舒雅的學校。
這么巧?
她聽鄭國霖說,心里只產生了這么一個疑問。
但她不乏同情心,不用鄭國霖說,她也會去學校找舒雅。
但她嘴上還是問:“弄個女孩回來和我們一起住,方便嗎?”
“怎么就不方便了?你都攪合我大半年了,不也就這么著嗎?讓她和你睡一張床。再忍幾天,學校就開學了。”
“憑什么啊?”鄭秀莉就不滿,“我自己睡多舒服啊?你干嗎不讓她和你住一張床?”
鄭國霖就急了,吼著說:“你去不去接?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不去,等我回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怎么收拾我啊?我等著呢,盼著呢,就不去!”
“我開著車呢,在高速上,你別和我搗亂好不好?”
鄭秀莉這才不鬧了,趕緊說:“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接。掛了,你別著急,慢慢開啊?”
看鄭國霖掛了電話,趙帥才問:“誰呀,你們挺熟?”
“我下邊的同事,過去很熟。”鄭國霖就順口告訴他,但沒有往下說。
趙帥就不問了。
鄭國霖已經計劃好了,他不用再回鄭秀莉那里住了。
以后那房子,就歸鄭秀莉自己了。當然了,水電房租,鄭秀莉也得自己交了,別再想好事賴他的。
以鄭秀莉現在的收入,完全可以負擔的起。
在路上的時候,他已經給廖濤打電話了,讓他把自己原先住著的那間屋收拾好,今晚趙帥過去睡。
而且,讓大家今晚去找酒館,在那里等著,他和趙帥直接過去。
過完年了,他請客,和大家聚聚,同時也是為了讓趙帥和大家盡快熟悉起來。
廖濤就告訴他,周海波回來了,趙軍還沒回來。而他因為商場開業早,初三就回來了。
缺趙軍就缺趙軍吧,以后回來再補上。
他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來,對廖濤說:“都是哥們兒聚會,就別讓海波帶冬冬了吧?”
他不是怕周海波帶他女票,他是怕冬冬再把楊詩曼給招來,那可就熱鬧了!
“冬冬在這兒呢。”廖濤只好告訴鄭國霖,“不過她表姐沒來。”
鄭國霖這才松了一口氣。
和大家吃了飯,又把趙帥安排好,鄭國霖開車回來,已經半夜一點多了。
但是,他沒有去鄭秀莉住著的小區,而是去了馬路對面一個同樣是小高層的小區。
年前的時候,他就偷偷安排好了,又在馬路對過的小區里,租了同樣一間一室一廳的房子。
這種房子,住家一般嫌面積過小,沒法居住,不會買。大多都是有閑錢的人,買了來,對外出租的。租金比起其他多室的房間,價格也相對便宜不少。
之所以離的鄭秀莉不遠,他是考慮,上下班還要接送這活寶,遠了不方便。
鄭秀莉坐他的車坐慣了,知道他有車而不許她坐,肯定不愿意,還不知道又要想些什么古怪法子和他做對。
他干脆就省了這一步,繼續接送她,省的她鬧情緒。
本來,不和她住在一塊了,她肯定就不愿意。再讓她去擠公交車,她還不跟他鬧翻天才怪!
不過,他必須千萬小心,再不能上當,讓鄭秀莉知道自己住哪兒了。
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坐電梯上樓,開房間門,進臥室,飛身而起,一下撲倒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這個舒服啊!
以后,再也沒有鄭秀莉這個活寶,和他來搗亂了!
第二天上班,鄭秀莉赫然發現,鄭國霖來上班了。
這家伙不可能是早上才趕到。那么,昨天晚上他住在哪里?
她想著找他問問。
可是,鄭國霖一上班,各種公務就忙的不可開交了。
先是去向總那里,開一上午高管會。回來立刻就召集公關室的人開會,布置聯系學校和專業教授,講師的事情。
下午,他又給策劃室開會,要他們承擔策劃講學活動的所有策劃和廣告彩頁的設計工作,提出指導意見。
直到下班以后一個多小時,鄭國霖才忙完工作,出總監室下班。
鄭秀莉一直在自己辦公室里等著他。她得坐他的車回家啊,有專車坐,她才不去擠公交。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昨晚住在哪里?”
直到坐進鄭國霖的車里,鄭秀莉才有機會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