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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具體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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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秋老虎不盛。

  熱意漸漸退了,秋意隨之而來。

  城門剛開,溫宴就坐著馬車,候在了那兒。

  若無意外,夏家那幾位發配邊關的表嫂與小外甥,今日就能抵京了。

  等到將將中午,霍以驍從千步廊過來,上了馬車。

  “還沒有到?”他問。

  溫宴耐性好,道:“路上難免耽擱,興許下午就到了。”

  正說著話,歲娘隔著簾子喚道:“驍爺、夫人,到了、他們到了!”

  溫宴一聽,忙從車上下來。

  那廂,馬車也靠邊停了。

  兩廂照面,心潮翻滾。

  當年,溫宴有兩位嫂嫂遠行,帶著兩個小外甥與一個小外甥女。

  最小的外甥兒夏勉,彼時還未斷奶。

  發配路上,自然沒法子再給他供足夠的奶水,米糊糊都有一頓沒一頓的,夏勉十分體弱。

  上輩子,案子翻得遲,夏勉回到京城時已然是一身的病。

  如今,溫宴看著車子里怯生生的夏勉,沖他笑了笑。

  畢竟襁褓中還是受了罪,夏勉身量不及同齡人,但精神還算不錯,只是一路顛簸、難免疲憊。

  夏劉氏垂著淚,夏程氏抱著溫宴,大哭起來,

  溫宴與兩位表嫂的關系不錯,尤其是夏程氏,這位在成為她的表嫂之前,與她閨中就有來往。

  雖是溫宴小上三四歲,但原先也能算是同輩人,現在,嫂嫂們邊關吃苦幾年,模樣一下子仿佛就差出了快十歲的感覺。

  “這幾年受苦了。”溫宴拍著夏程氏的肩膀,安慰她。

  夏劉氏認得霍以驍,帶著孩子們行了禮,又與溫宴道:“這不是苦到頭了嗎?我們回來了,這京城好像也沒有變多少。”

  溫宴握住了她的手。

  夏劉氏又安慰夏程氏:“我在街上不敢痛快哭,你行行好,我們先回家去,待關上大門,也讓我放開了哭。”

  這話說得討巧趣味,夏程氏哭著哭著忍俊不禁,應了她。

  各自上馬車,熟門熟路進了胡同,停在夏家大宅外頭。

  霍以驍把人送進去,就先回千步廊了,也省得她們女眷說話不自在。

  不說年幼的夏勉,大了兩歲的兩個也沒有著大宅的記憶了,一邁進來,左右張望。

  兩個嫂嫂感慨又激動,待到花廳里安頓下,都已經哭花了臉。

  黃嬤嬤與歲娘領著孩子去歇息,留她們三人說話。

  夏劉氏勉強穩著情緒,與溫宴說他們的經歷。

  平反的消息傳進耳朵里時,她們是不敢相信的,直到那兒安排他們回京,才一點點有了實感。

  因著溫宴先前捎了銀子過去,他們在邊關的日子沒有一開始那么辛苦了,也能想法子讓孩子們吃些好的,長些身子。

  回京路上,除了路遠疲憊,倒是一切安穩。

  說直白些,是家里翻案了,有個能辦事兒、能在朝里說話的姻親,也就無人怠慢他們。

  至于將來,兩個嫂嫂想得也很簡單。

  守住這大宅子,養大孩子們,讓他們念好書,不墜了太傅大人的名聲,對得起先行一步的親人們。

  “等安頓好了,”夏劉氏道,“我們去給侯夫人問個安。”

  這些都是規矩、禮數。

  不止是定安侯府,其他為了自家案子出了力的,都得感謝一番。

  還有她們兩人各自的娘家,彼時力量不足,無法幫上姻親,也顧不上女兒,這兩年私下想法子貼補。

  在最難的時候,那些貼補改變不了狀況,卻也是心靈的慰藉。

  就像是寒冬臘月的北風里,多換一塊炭,雖熱不了,還一吹就滅,但比沒有好。

  溫宴與嫂嫂們說了會兒話,起身告辭。

  剛回京中,不止是人疲憊,事情也很多,需得樣樣從頭上手。

  邊關生活的歷練帶給她們的不止是辛苦,還有歷練,兩人都能獨當一面,行事順暢。

  兩天后,溫宴引著嫂嫂與孩子們去燕子胡同。

  桂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親切慈愛之情溢于言表。

  “兩地路遠,總想著以后興許有機會,卻沒有想到世事無常,做了那么多年姻親,老婆子連親家的面都沒見過,”老夫人嘆道,“我現在是進京了,卻也……”

  嘆了蒙難的姻親,又抱了抱孩子們,老夫人道:“往后都在京中,若有什么難處,只管開口。”

  一切周全了,曹氏送他們離開。

  溫宴被桂老夫人留了下來。

  桂老夫人眼睛尖,早琢磨著溫宴掛著的玉佩了。

  “眼生,以前沒有見你戴過,”老夫人道,“看著是塊好玉。”

  溫宴道:“成親時賞的,一直沒有戴過,這兩天才拿出來。”

  桂老夫人召她近前,捧在手里仔細看:“是一對的吧?還有一塊在四公子那里?”

  “是。”

  老夫人順著又問:“有什么來歷?”

  溫宴抿了抿唇,答道:“皇上賞的,問了為何不戴。”

  桂老夫人嘖了聲。

  皇上一年到頭賞出去的東西多了去了,他日理萬機,自己能記得的恐怕不多。

  隔了小一年了,還問為何不戴,可見皇上還是記掛著這個兒子的。

  尤其是,在意外死了一個兒子之后。

  這一點,桂老夫人特別能體會。

  溫子諒多年不在她身邊,她原也覺得沒什么,跟前還有兩個小的,再說了,長子是進京走仕途,多正常的事兒。

  再后來,溫子諒出事了。

  眼前那兩個兒子,在桂老夫人眼里一下子變得金貴起來,不敢錯開眼。

  這種心態得自己調整,但是,人都會有這個過程。

  思及此處,桂老夫人輕聲問溫宴:“皇上沒有提恢復身份?四公子依舊不愿意?”

  溫宴微微一頓,沒有立刻答。

  “怎么?有轉機?”桂老夫人一下子品出味來了,“宴姐兒,我們祖孫兩個得攜手并進,你可不能瞞著老婆子,前回說好的,該老婆子出馬的時候,你別攔著。”

  大戲開場,把她的戲份刪了,這可不行。

  溫宴忍俊不禁。

  “沒有攔著祖母,”溫宴道,“是一些狀況與原先想的有點出入,還在琢磨著,收集新線索。”

  桂老夫人對這個答案不怎么滿意:“具體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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