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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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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團是偷跑出來的。

  沒多久,看管它的宮女尋來,小心翼翼地在常寧宮外探頭探腦。

  溫宴把白玉團抱還給她,笑道:“替我向公主問好。”

  小宮女道了謝,應了。

  溫宴又陪著霍太妃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告退。

  黑檀兒嫌棄她懷里白玉團的味道,不肯讓她抱著,大搖大擺地走宮道。

  待出宮后,它也不坐馬車,而是站在馬兒背上,雄赳赳氣昂昂的。

  溫宴給它解釋了什么是飛騎校尉,它自是要名副其實。

  待回到燕子胡同,等溫宴下車,黑檀兒又嘀咕了一通。

  這匹馬有點顛。

  比不上前回尋霍以暄時候的那匹。

  它不太滿意它的坐騎。

  溫宴真要被黑檀兒給笑死了,沒有搭它的話,只是指了指院子里的大水缸。

  黑檀兒立刻就不抱怨坐騎了,竄上水缸,去欣賞它的口糧。

  什么校尉不校尉,不如美味實在。

  溫宴挽著黃嬤嬤的胳膊,笑道:“我們黑檀兒是只很踏實的貓,從不會被虛名糊了眼。”

  黃嬤嬤哈哈大笑。

  曹氏見溫宴回來,道:“進宮可還順利?老夫人在里頭等你呢。”

  進宮拜見太妃娘娘,這在桂老夫人心中,是一等一的大事。

  甚至,比前回面圣更上心。

  溫宴是姑娘家,再御前應對得再出眾,也不可能時常被召到御書房去。

  太妃娘娘就不同了。

  哪家姑娘得了她的歡心,能讓她時不時地召見,是極大的體面。

  更何況,溫宴與霍以驍的婚事能不能成,霍太妃是重要的一環。

  桂老夫人正在用點心,隔著窗戶與溫宴招了招手。

  她進來精神不錯,也許是進京之后,突然發現還有拼搏一把的機會,她對自己的日常起居更加仔細。

  老夫人問道:“太妃娘娘可還安康?”

  溫宴道:“娘娘很是開朗健談。”

  “那就好,”桂老夫人道,“都說了些什么?”

  “都圍繞著霍以驍談呢。”溫宴回道。

  桂老夫人笑了起來。

  也是,一老一少能說的不就是這些。

  溫宴又道:“太妃娘娘高興,封黑檀兒當了官。”

  當官?

  黑檀兒?

  桂老夫人睜大了眼睛,只當自己聽岔了。

  溫宴道:“五品飛騎校尉。”

  曹氏進來,剛巧聽見,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五品?”

  五品官,在勛貴官員滿街跑的京城,的確不算厲害,但多少普通官員,一輩子都爬不上五品。

  不說其他人,就說溫子甫和溫子覽兩兄弟。

  溫子覽為明州同知,就是個五品官。

  臨安作為舊都,比其他府官高半品,溫子甫從前也就混個從四品,調任順天府同知,升為正四品。

  雖說黑檀兒的五品官,實際上跟正兒八經的官員不是一回事,但名頭也是個響亮名頭了。

  而且,不用管下屬,又沒有上峰。

  皇上和霍太妃若是高興了,心血來潮,說不定就升官了。

  現在是個校尉,將來是個大將軍。

  定安侯府上下,誰都比不上它。

  這么厲害的貓物,可不得好魚好湯伺候著。

  桂老夫人亦是愣神良久。

  貴人就是貴人,想法截然不同。

  可自家得了好處,老夫人吃驚過后,亦是十分歡喜。

  很快,家中人人得知添了個五品校尉。

  溫慧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不停地問兩個妹妹,人有官服,這貓兒的官服又是什么模樣。

  溫婧鬧不過她,提起筆,飛快給溫慧畫了一副“黑檀兒著官服”圖,一頂幞頭、一身朝服,胸前還有補子,威風凜凜,畫得栩栩如生。

  溫慧越看越喜歡,要給黑檀兒量身,親手給它做官服。

  黑檀兒正興致勃勃看它的魚,也就沒管溫慧在它身上比劃。

  溫慧一面量,一面讓胡嬤嬤記數字。

  胡嬤嬤筆下不停,心里想著,貓都知道上進,貓都能給侯府掙臉,人更不能原地踏步!

  等到了晚上,皇上給一只貓兒封了五品官的消息就傳開了。

  很多人起先就當一樂子,待聽說那是溫宴的貓,又有些犯嘀咕。

  皇上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京城的另一頭,偌大的公主府被籠罩在夜色之中。

  府里有一座假山,由太湖石壘砌而成,層層疊疊的,上有臺階、石橋,下有流水、山洞,倒也別又一番意味。

  山頂上,建有一四方亭。

  亭中視野開闊,白天時,能把整座府邸就看得清楚。

  此時,一位年輕人沿著臺階而上,他沒有提燈籠,四周黑漆漆的,他夜視不錯,也走得十分小心。

  四方亭中有五六個人,卻也是沒有點燈籠,只亭中支了個小爐子溫酒,那點兒火光便是全部的光照了。

  年輕人上前,行禮道:“長公主。”

  永壽長公主靠坐在亭中,飲下了邊上人喂到嘴邊的酒,看了眼來人。

  “已經吩咐下去了,不會再出岔子了。”年輕人道。

  長公主沒有說話,喂酒的人卻嗤了一聲:“先前的岔子就夠大了,數年辛苦,全部化為烏有。”

  年輕人垂著頭,緊緊抿唇。

  長公主此時才緩緩開口:“這些時日,都收斂些吧。”

  年輕人應聲退下。

  又一杯酒送上,喂酒的人問:“長公主,皇上封了那只貓當官,您說,四公子他們這幾次,到底是運氣好,還是……”

  永壽長公主推開了酒盞:“運氣,我可不信什么運氣!”

  她更相信,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齊美人熬得住嗎?會不會……”

  長公主哼了聲:“沒用的東西!”

  她原沒想著動朱晟。

  朱晟“天真”,輕易就能左右,她的人接觸朱晟之后,很快就取的了他的信任。

  長公主利用朱晟,朱晟卻不知她的身份,這本來是個讓她極其滿意的關系。

  可朱晟太讓她失望了。

  不聽話的棋子,不配做她的棋子。

  她想廢掉朱晟,卻沒有想到,齊美人失手了。

  那一晚,再一次被霍以驍和溫宴壞了計劃!

  想起這兩個人,永壽長公主冷笑了一聲。

  不過也是棋子罷了。

  身處在這個局中,自以為能夠逃脫枷鎖,可他們又知道什么呢?

  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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