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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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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其潤的腦海一片空白。

  難道他們要推著車廂走?

  怕是還沒有起步,就已經被那群打手給大卸八塊了。

  念頭劃過,手上卻不敢停。

  眼看著從樓上跳下來的人一巴掌劈了過來,他順勢下腰,避開攻勢,而后提腿橫掃。

  動作很流暢,姿勢亦瀟灑,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以少敵多,且戰且退,本身并非不可以,偏偏,他們的戰力只有他和霍以驍,并且,還帶著“累贅”。

  兩個醉漢,兩個嚇得走路都不利索的書生,和一個……

  和一個徐其潤看不懂的溫宴。

  看不懂她到底會不會武,也看不懂她有多少戰力,更看不懂溫宴一個閨中姑娘、公主前伴讀,為什么能這么彪!

  定安侯府,祖上的確是以戰功立本的,但那都是幾百年前的老皇歷了,現在別說是將門了,書香人家還差不多。

  溫宴作為公主伴讀,講求的更是學識、姿態、琴棋書畫,哪怕是學些防身功夫,也不可能是學來去跟大老爺們打架用的。

  然而,她現在就在打,一人一馬一幾子。

  混亂之中,徐其潤還看到了一只黑貓。

  先前打照面時,被溫宴抱在懷里的黑貓,在空中翻滾、跳躍,爪子凌厲,但凡想抓它的,都被它抓出幾道血痕。

  徐其潤自認從小到大,跟著徐其則沒少打架。

  但這樣的架,他第一次打。

  勉強,先把溫宴、黑貓、大馬,算成戰力吧。

  算上了,又頂個什么用!

  亂拳打死老師傅。

  徐其潤一面撂倒了個打手,一面沖霍以驍喊:“撐不了多久。”

  霍以驍也知道,道:“撐到救援趕到。”

  徐其潤茅塞頓開,他掏出懷中煙火。

  咻——

  信號沖天而起。

  這是他們京衛指揮使司用的聯絡煙火。

  霍以驍道:“你帶了怎么不早點放?”

  徐其潤答得理直氣壯:“忘了!”

  他確實忘了。

  這玩意兒是當值時公務所用,他們進滄浪莊,這是私事。

  徐其潤向來公私分明。

  卻是忘了,眼下惹了大麻煩的不止是他和徐其則,還有霍以驍。

  那淚痣男都要不留四公子這個活口了,怎么還能是單純的私事呢?

  這里離衙門不遠,先前馬車過來,也就一刻鐘,若是守備們策馬全速突過來,不用一盞茶的工夫就能趕到。

  在那之前,不求能把對手都打趴下,先護住醉漢和書生。

  煙火升天。

  淚痣男的臉色難看極了。

  本以為今天萬無一失,在威逼利誘之下,方家兄弟必定妥協。

  哪怕這兩個慫蛋不敢動手,他讓人把毒喂了,黑鍋一樣是由方家來背。

  只是他沒有想到,霍以驍和徐其潤會一塊找了過來。

  不僅讓他的計劃失敗,此時再僵著不走,等京衛指揮使司的人趕到,他怕是連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罷了。

  留得青山在!

  這滄浪莊不要了!

  這筆賬,他一定會跟霍以驍和惠康伯府算!

  淚痣男想脫身,卻也沒有那么容易。

  黑檀兒在一群打手之間,如鬼魅一般,冷不丁就沖他揮舞幾爪子。

  淚痣男疲于應付黑貓,以至于無法向其他人發起攻勢,此刻也無法輕易退去。

  “攔住他們!”淚痣男尖聲道,與此同時,他向后撤去。

  黑檀兒猛撲上去。

  尖爪劃在了淚痣男的外衣上。

  綢緞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淚痣男顧不上這些,腳步一移,外衣順著落地,竟如金蟬脫殼一般,瞬間沒入了黑夜之中。

  黑檀兒氣得不行,想追上去,卻聽見身后馬兒蹄聲凌亂,似是在圍堵中快要陷入下風……

  不得已,它一個扭身,竄回了“戰場”。

  溫宴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提著幾子,重重往身側揮去。

  幾子正中一人肩膀,那人痛得蹲下身去。

  后背,一道勁風傳來,溫宴想都不想,往后又是一揮,把妄圖躍上馬背抓她的人給打翻在地。

  陣陣馬蹄聲從遠及近,他們帶著火把,直直沖了過來。

  徐其潤聞聲大喜,高聲道:“把這些賊子給我擒了!”

  “我殺了他!”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

  徐其潤定睛看去,呼吸一滯。

  混亂之中,終是有人牽扯住了他們,撲到了徐其則身邊。

  現在,一把匕首架在了徐其則的脖子上。

  那人怒目圓睜:“敢過來,我殺了他!”

  徐其潤失神了一下,被一人一腳踢中胸口,噗得噴出一口血。

  趕到的守備們還不知道此處發生了什么,就見自家頭兒的兄長被人控住了要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千鈞一發之際,徐其潤看到那只黑貓,從角落竄出,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飛到了那人身側。

  長長的爪子劃破了握著匕首的胳膊,鮮血噴出來。

  匕首哐當落在地上。

  那人還不及反應過來,就被霍以驍踹飛出去。

  最要命的危機解除,守備們不再猶豫,與帶人趕到的隱雷一塊,把余下的打手都抓了起來。

  隱雷趕得一頭大汗,確定霍以驍等人都沒有受傷之后,他長松了一口氣。

  還好趕上了。

  溫宴沖馬背上下來,皺著眉站了一會兒,見霍以驍看了過來,她彎了彎唇,笑道:“我沒事。”

  霍以驍不置可否,走到溫宴身邊,伸手去拽她手上的幾子。

  沒有拽動。

  霍以驍道:“這是沒事?”

  溫宴的笑容僵了僵,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幾次之后,她試著放松手指。

  幾子從手中滑落,被霍以驍接了過去。

  她慢慢道:“是有一些緊張,弦繃得太緊了,一時沒有緩過來,不過真的不要緊,我沒有受傷,我也不怕血。”

  霍以驍看著溫宴。

  小狐貍渾身上下染了不少血跡。

  臉上、衣服上、手上。

  可就跟她自己說的一樣,都是別人的血。

  局勢不利時,緊張是必然的,豁出去和別人搏命,對溫宴而言也是第一回,這樣的表現,已然極好。

  溫宴問隱雷要了水囊,仰頭灌了好幾口,手指上的麻木感覺也全散了。

  “今晚上讓京衛指揮使司給大公子騰個地方歇息,他這個樣子,挪回府里,怕是要把人嚇死。”溫宴道。

  霍以驍道:“得先讓他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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