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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皮一下(溫宴星耀值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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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老夫人瞇了瞇眼睛。

  溫宴走神了,還走得毫無掩飾。

  “宴姐兒在想什么?”桂老夫人故意打斷了溫宴的思路,“也說給祖母聽聽?”

  溫宴收回了心神,答道:“想霍以驍啊。”

  這個答案,很大方,很樸實,很直接,也很厚臉皮。

  桂老夫人的胃口本就一般,叫溫宴連續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應對弄得越發吃不下,干脆叫青珠撤了。

  一面漱口,她一面想,她就不該在用飯時找這小丫頭,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思及最開始找溫宴的原因,老夫人緩緩道:“祖母都忘了問你了,你知道霍大人何時離開臨安嗎?”

  “再四五日。”溫宴答。

  “這么快?”桂老夫人感嘆了聲,“之后就去明州了吧?那得叫你三叔父早些啟程,好到衙門里準備準備。”

  溫宴點了點頭。

  “那邊還有旁的表示嗎?”桂老夫人問,“還是等兩年后再議?

  宴姐兒,不是祖母心急火燎的,婚姻之事,過了小定還有出差池的,何況你們兩個現在只講個心知肚明。

  我們不說旁人,就看鳶姐兒,當日阮家多積極啊,后來就反過頭來看不上我們。

  捧高踩低的,世間常有,誰叫我們定安侯府出了變故呢。

  萬一這兩年,我們再有個起落,霍家遠在京城,你們走動得少,那廂再殺出了程咬金來,又要添風波。

  祖母是琢磨著,能早些商量起來,總歸好些。”

  溫宴含笑聽著。

  桂老夫人見溫宴不為所動,垂下肩膀,長長嘆了口氣:“祖母得未雨綢繆了啊!

  祖母生你父親的時候,頭一胎,年紀也輕,大出血,真真是鬼門關上走一圈,兇險極了。

  就是仗著年輕、底子好,沒多長時間就養回來了。

  現在是老了,之前受傷,看著是好起來了,但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不如從前了。

  昨兒半夜驚夢,傷口裂了,出血流膿,嚇得半宿沒有睡著。

  不知要多久才能養好,也許是日薄西山,再也養不好了。

  怕就怕,兩年后,兩家要議親時,祖母心力不足。”

  溫宴聽完,心說,老夫人說話是真有水平,道理全占了,但究其要點,就是問話,得讓她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當然,這種話術也確實有效。

  若不是溫宴曉得桂老夫人是什么脾氣,這番話入耳,真真是事事替她考量,暖心極了。

  溫宴一點點收起笑容,而后微微蹙眉,露出了一個擔憂又著急的神情來:“祖母說得對,我都沒有想得這么細,叫您這么一說,這可怎么辦才好,您讓我想想……”

  這一想,想得險些哭出來。

  桂老夫人被這一通變臉弄得七上八下,一時間分不出真假,便道:“那你慢慢想……”

  溫宴忙不迭點頭,逮著機會,回熙園想去了。

  直到人跑了,桂老夫人才領悟過來,拍著羅漢床:“死丫頭賊精賊精的!”

  溫宴前腳離開長壽堂,想了想,后腳還是又轉了回去。

  青珠見她回來,驚訝道:“姑娘拉下東西了?”

  溫宴沖她笑了笑,道:“有話忘了跟祖母說了。”

  撩了簾子進去,繞到次間,溫宴道:“祖母,您養身子要緊,我想出辦法來了一定告訴您。”

  說完,溫宴又走了。

  桂老夫人嘖了聲:“老劉,你看看這丫頭,有一出沒一出的。”

  “三姑娘是擔心您呢,”劉嬤嬤道,“您養好身體最最緊要了。”

  桂老夫人哼笑:“還用你說,整個臨安府,都沒有比老婆子更惜命的了!”

  風大,溫宴裹緊了斗篷往回走。

  歲娘一肚子狐疑,還是忍住了,直到回到熙園里,伺候姑娘往暖呼呼的羅漢床被窩里一鉆,她才問了心中疑惑。

  “姑娘為何又特特回去了呢?”

  溫宴捧著茶盞笑了起來:“就是突然覺得,祖母那人還挺有意思的。”

  她們祖孫兩人,慈愛、孝順之類的,一丁點都沒有。

  桂老夫人“厭屋及烏”的不喜歡溫宴。

  溫宴在此之前,對老夫人更多的是陌生。

  可要論深仇大恨,老夫人真沒有苛待過她和溫章。

  兩世為人,溫宴的仇家夠多的了,都是血淋淋的死仇,桂老夫人沒有資格列位其中,也沒有往其中硬擠的想法。

  既如此,當個戰場上的同袍倒是挺合適的。

  對溫宴來說是殺父殺母之仇,對老夫人而言,何嘗不是奪子之恨?

  搭戲臺子唱戲,得有主有配,各自負責,比單槍匹馬強多了。

  桂老夫人有年紀,有身份,關鍵是演戲的本事數一數二,平日里對外廝殺,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

  上回順平伯夫人被噴了一身湯藥只能罵罵咧咧離開,因為噴她的是裝瘋賣傻的定安侯夫人。

  換個其他人,哪怕是真的傻了,伯夫人能把那人的床板給拆了。

  至于私底下故意皮老夫人一下,溫宴覺得,還挺愉悅的。

  另一廂,桂老夫人耐著心思等溫宴想法子。

  辦法沒等來,等到的消息讓她啼笑皆非。

  聽說,歲娘出府去了,酒樓里轉了一圈,拎回來好大一食盒,溫宴還分了分,送去了舒園和暢園。

  一直等到天黑,曹氏使人來說了一聲,溫子甫衙門里忙碌,這兩天都不能回來,讓老夫人別惦記。

  好嘛,她想從溫子甫口中打聽一二的計劃,也失敗了。

  桂老夫人等了足足三天,溫宴在屋子里待了三天,急得老夫人想問問她,她的辦法是靠夢里得來的嗎?

  直等到這天傍晚,她等到了回府的溫子甫。

  溫子甫的下顎上露了青渣,看著有些疲憊,但眼神明亮,喜悅之情外放。

  桂老夫人問:“二郎遇著什么好事情了?快與我說說。”

  溫子甫激動地道:“霍大人明日就要離開了,他今天與兒子透了底,說是過完年,順天府一位老同知告老,空出來的缺會由兒子補上去,讓兒子準備準備,年后進京。”

  桂老夫人瞪大了雙眼:“當真?霍大人真的這么說?”

  “是真的,”溫子甫道,“宴姐兒應該前幾天就聽到風聲了,您可以問她。”

  桂老夫人的笑容頓了頓。

  溫宴早知道了?

  好一個溫宴,愣是給她裝了三天的傻!

  她是一位傷重未愈的老年人,還讓她操了三天心,這丫頭怎么就不知道尊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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