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不跟你們聊了。”陳大力踩著輕快的步伐出了走廊,看著扎馬步的孩子們道,“大丫到點兒領著妹妹回家。”
“知道了爸!”大丫脆生生地應道。
“你呢”林希言目光轉向何紅軍說道,“不回家嗎?”
“不急!”何紅軍搬了搬竹椅靠近他,一臉正色地說道,“坦白從寬,老實交代,昨兒去哪兒了,走得時候大包小包的,回來的時候也大包小包的。”
“去……”林希言猶豫地看著他,不知道這是該不該告訴他,但是如果他要入D的話,他也會知道。
“我的問題有這么讓你為難的嗎?”何紅軍見狀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林希言看了看孩子們,視線又轉向他道,“我們出去聊聊。”
何紅軍聞言挑眉看著他說道,“這么嚴肅,還要避著孩子們。”說著站起來道,“走吧!”
兩人朝外走去,途徑孩子們的時候,叮囑大丫和周光明看好弟弟、妹妹。
兩人走到了江邊開闊地,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
“現在可以說了吧!什么事還得跑到這兒。”何紅軍目光直視著他問道。
林希言深吸一口氣,吞咽了下口水,才緩緩地說道,“我想入D。”
何紅軍呆愣愣地看著他,看看依舊漆黑的天空。
“我沒做夢。”林希言苦笑一聲道,“你也沒有聽錯。”
“可是……”何紅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你這政審一項就過不了,我不是打擊你的信心。”
“能過了。”林希言緊繃著下顎看著他說道。
何紅軍漆黑如墨的雙眸晃了晃道,“帽子摘了,我怎么沒有收到消息。”
“阿爹、阿娘沒有聲張的意思。”林希言沉靜如水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你的意思是伯父、伯母現在自由了,為什么不來找你。”何紅軍好奇地問道,“這說不通,他們不想你嗎?”
“我去看他們就可以了,而且咱們這里的情況你應該明白,還是不來的好。”林希言深邃如海的雙眸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何紅軍聞言眸光閃爍,放在膝上的手,捏了捏褲子道,“怎么做到的。”
“這個不是我做到的,是枝枝做到的。”林希言眸光沉靜地看著他說道。
“弟妹?”何紅軍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想明白道,“是弟妹用功勞換回來的。”
“換回來重新調查的機會,公正、公平的調查。”林希言看著他一臉正色地說道。
“可是你家的情況,半城這名頭響當當的。”何紅軍不解地看著他說道,怎么可能將帽子給摘了。
“我阿爹支援過抗戰和游擊隊,有物證的。”林希言眸光清明地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哦!”何紅軍聞言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難怪了。”戴上紅色的帽子,這意義就不同了。
突然激動地說道,“那我家瑟瑟豈不是也可以。”
“沒那么簡單。”林希言看著他忍不住潑冷水道,“伯母不止是大地主,還有一個在對岸的父親。”
“真特娘的!”何紅軍氣的爆粗口道,雙拳緊緊地攥著,那人就算是長輩,如果在眼前,他恨不得一拳揍扁了他,都難消心頭之恨。
林希言沒有說出口的是,你得有機會才行。
何紅軍心緒恢復平靜后看著他說道,“申請書,你寫吧!我做你的介紹人,你可不許推辭。”
“當然了,我早想請你了,只是一直沒開口。”林希言溫柔且沉靜地看著他說道。
“你這事別告訴瑟瑟,我怕她胡思亂想。”何紅軍雙手抱腕看著他拜托道。
“放心吧!這事如果不是因為繞不過你,我也不會說的。”林希言伸手摁著他的雙拳道,目光凝視著他道,“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別貿貿然行事,這是枝枝用功勞換來的。”
何紅軍自然聽得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縣官不如現管,你明白嗎?”林希言看著他給他指路道。
“我和瑟瑟早就這么做了,只是這效果不知道如何?而且終究不是長久之道,這欲壑難填。”何紅軍冷靜且理智地說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林希言動動嘴最終說道。
“這么說你們昨兒去看伯父、伯母,他們現在在哪兒?”何紅軍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在林場。”林希言看著他直接說道。
“喂喂!你怎么搞得,不說把伯父、伯母接來吧!也得接到城里吧!”何紅軍抬眼看著他說道,“既然沒事了,這家產也該歸還你們了。怎么還在林場!”
“我阿爹沒要,全部捐了。”林希言看著他很干脆地說道,“現在我阿爹在農技站工作,我阿娘人事關系落戶在林場。”
何紅軍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說道,“我真是佩服了伯父的魄力了。”
“阿爹、阿娘現在思想覺悟高!”林希言聞言笑了笑道,“我帶回來的都是山貨,回頭我給你送點兒。”
“別別!”何紅軍趕緊擺手道,“你這樣我不知道該怎么向瑟瑟解釋。”
“那好吧!”林希言想了想只好說道。
“好了,不聊了,我該回去了,孩子們該醒了。”何紅軍站起來看著他說道。
“我也該回去了。”林希言跟著起身道。
兩人回到了家,何紅軍看著兒子說道,“你是繼續玩兒,還是跟我回家。”
“繼續在這里玩兒。”何天佑看著他脆生生地說道。
“何伯伯您放心,吃飯的時候我把天佑送回家。”依舊扎著馬步的周光明看著他說道。
“那你們繼續,我走了。”何紅軍看著他們說道。
林希言目送他離開,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看向孩子們道,“我進去了。”說著朝屋里走去。
林希言徑直進了廚房,將剛才與何紅軍談的話告訴了花半枝。
“遲早要知道的,瞞住誰,瞞不住他。”花半枝聞言了然說道,抬眼看著他說道,“你心心念念的要入D,是不是就沒有問題了。”
“理論上應該沒問題了,這兩天我就寫申請書。”林希言喜笑顏開地說道。
花半枝看著他入孩子般燦爛的笑容,微微勾起唇角,真替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