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書記起身離開辦公桌,走到周天闊身邊,犀利的雙眸上下不住地打量著他。
周天闊頂著樊書記凌厲的眼神,硬著頭皮說道,“樊書記,這化驗單……”
“小子,沒聽見小孟的話,在已知人家是你的老婆、兒子的情況下,化驗單沒毛病。”樊書記語氣嚴厲地說道。
周天闊聞言臉一下垮了下來,郁悶地說道,“書記!”
“聽說你問過了孩子了,和家里的人都對上了姓名,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樊書記看著他聲音和緩而有力地說道。
周天闊很想反駁,最終卻點了點頭,很是無力。
“這算是人證、物證齊全了吧!人家千里迢迢從關內找到關外,還能有假的。”樊書記眸光犀利地看著他道,“還想反駁嗎?”
周天闊急的滿臉的不情愿,轉過身背對著樊書記,幼稚的拒絕承認。
“瞅你這熊樣兒,都鐵證如山了,還想反駁咋的。”樊書記背著手一撩眼皮子看著他冷哼一聲道,緩了口氣繼續道,“說吧,你想咋辦?”
“書記!”周天闊一臉委屈地扭過身子道,“你咋處分我都行,反正三天后我要和夏佩蘭同志結婚,不讓我結婚不行。”
“嗬!還跟我來硬的了,跟我撒潑耍賴是不。”樊書記微微揚起下巴瞪著他道,“那你鄉下找來的老婆孩子怎么辦?”
“那是我父母包辦的。”周天闊梗著脖子看著他說道,“那不算數了,現在都新社會了,婚姻自主了。我非夏佩蘭同志不娶。”說著蹲在地上,雙手抱胸,鐵了心了,愛咋滴咋地吧!
樊書記看著裝死且無賴的家伙,怒喝道,“你給我站起來。”
周天闊極不情愿的站了起來,松松垮垮的,仿佛抽了筋骨似的。可這臉上的表情還臭臭的。
樊書記來回地踱著步,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看看你哪里還有為人師表的樣子啊!怎么就你會開飛機怎么了,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是?”
“我知道我自己姓啥。”周天闊偷偷地瞥了一眼小聲地咕噥道。
“我看你不知道。”樊書記臉紅脖子粗的朝他吼道,目光凌厲地看著他厲聲又道,“你要知道自己姓啥,知道自己是D員。”揮舞著手臂道,“今天在我面前,你就不會這個態度。”冷哼一聲又道,“就沖你向組織隱瞞家里還有老婆這件事。”食指重重的戳著他的胸口道,“我就可以處分你。”
“那不是我媳婦兒。”周天闊哭喪著臉,委屈地說道,“那是我爹給我找的給我娘沖喜的,這是封建糟粕,我就是反對我爹才出來參加G命的我是!”
“哈……你聽,你聽。”樊書記走到呂校長面前道,指著他道,“他還有理了。”又轉身走到周天闊身邊道,“那沖喜的媳婦就不是媳婦了,沖喜的媳婦也是我們的階級姐妹。她不光受階級壓迫,還受你們家的壓迫。”氣憤地瞪著他道,“這叫雙重壓迫懂不懂!”怒其不爭地又道,“周天闊啊周天闊,我看你是忘本了。”指指自己的腦袋道,“你這里階級感情有問題。”重重地又道,“你危險嘞!同志。”
周天闊被他給說的心蕩到了谷底,惴惴不安地看著樊書記,眼底的害怕清晰可見。
樊書記唉聲嘆氣地說道,“你咋不說話了。”想起孩子,這壓下的火兒,騰的一下又起來道,“你說那是封建糟粕,哦!給你娘沖喜的,你反對你爹才參加G命的。那孩子呢!孩子咋整出來的,也是你爹強迫你的。”拍著手心兒道,“這根本前后矛盾。你糊弄鬼呢!你不愿意。”
“我……我……”周天闊急的滿頭大汗道,這現在有理也說不清了。
“看看你心虛的,咋不說話了,沒理了是吧!”樊書記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停下腳步站在他的面前雙眸逼視著他說道,“現在改正錯誤還來得及。夏佩蘭同志那里組織上已經替你做解釋的工作了。人家表示理解。”朝他努努嘴道,“現在就看你的態度了。”
周天闊抬眼看著漆黑如墨的雙眸,同意他是死都不甘心,可不同意的話,等待他的將是組織上的處分,心里沒有底。
周天闊左右為難,心慌意亂的,哭喪著臉,委屈地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看你那點兒出息你。”樊書記一臉驚愕地看著不知所措的他,微微搖頭道。
呂校長站起來黑著臉看著周天闊道,“周天闊同志,有問題解決問題,你哭啥呀!”聲音沉穩有力地又道,“有啥心里話就說。”
周天闊抬起胳膊粗魯的擦擦眼睛,吸溜吸溜鼻子,站起來握緊拳頭,豁出去道,“書記,你處分我吧!撤我的職,你咋地都行。”哭哭啼啼地又道,“你不讓我跟夏佩蘭同志結婚也行。”態度異常堅決地說道,“你讓我跟她過日子,你干脆殺我得了。”
樊書記聞言火大道,“你以為我不敢咋地,來人!”朝外面吼道,竟然敢威脅我。
“到!”從外面走進來兩個荷槍實彈的兩名戰士。
“把他關起來。”樊書記黑著臉說道。
呂校長見狀立馬說道,“書記……”
樊書記朝他擺擺手,然后抬眼看向周天闊道,“現在停你的職,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你在走上講臺。”
周天闊聞言抱著必死的決心吼道,“停職就停職,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要堅決的離婚。”抬腳就朝外走去,嘴里還高喊道,“離婚。”
周天闊出了門臉就垮了下來,在門里面說的斬釘截鐵的,真要停職了可咋辦,他可是他們全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