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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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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沒有放羊了,張建軍打心里有點想念,所以,昨天晚上耍到半夜,剛湊合睡了兩個多小時之后,早上天還沒亮他就起來了。

  先是放鞭炮迎財神,緊接著就給楊老四打了招呼,說是今天早上他親自去放羊。

  “建軍,這怎么行,你還是回去睡吧,我來放”

  楊老四有點不適應,大年初一早上,他沒有想到張建軍要親自去放羊,以張建軍如今的身份,這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楊叔,還是我來吧,好久都沒放羊了,就當是鍛煉了,你繼續去睡,一會兒起來幫我爸媽包餃子就行了”

  話不多說,張建軍拿起羊鏟就出發了。

  因為去年十月份他特意給楊老四交代過的原因,所以如今的羊群數量,雖然依舊在200只以上,但寒羊的數量已經從最巔峰的三分之二減少到了三分之一,很多寒羊都被楊老四在此期間陸陸續續給賣掉了。

  張建軍覺得這很好,雖然封山禁牧、舍飼養羊這個政策對他影響不大,不管有沒有這個政策,他都打算繼續養羊,而且還會繼續擴規模,可前世的記憶告訴他,本地山羊肉就是比寒羊肉要更受歡迎。而且,于他來說,本地山羊還產羊絨,這點很重要。

  “哎,全就是光禿禿的嗎?”

  不放不知道,一放下一跳。

  一個早上,張建軍的眉頭都是皺著的,山里是真的沒草了,哪怕是多年累積的荒草都沒有了。

  很難想象,張家灣大隊的羊一天都在山里吃什么?

  對于大山來說,這種一無所有的感覺,是非常瘆人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封山禁牧、舍飼養羊真的需要馬上推行了,再不推行,這個地方就要徹底被毀了。

  張建軍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在這一刻,他甚至有了深深的罪惡感,他覺得是自己把寒羊買回來造成了如今的慘淡后果。

  可話又說回來了,他不干,別人一樣會干,只是時間問題。

  “你怎么了?一瘸一拐的,咋個,一個年過的,上歲數了?”

  其實,從臘月二十七回來一直到大年初一的下午,張建軍都沒有看到雙喜的身影。

  這讓他大感困惑,這不,大年初一的下午,在把來拜年的大爸他們這些家人陸續送走之后,張建軍隨后就來到了雙喜家。

  結果剛進大門,他就看到雙喜一瘸一拐整個身體佝僂著走出窯門,臉上的表情也很痛苦。

  大年初一,多好的日子,雙喜這家伙是怎么了?

  張建軍小小的緊張了一下。

  “腰疼,疼的厲害”

  在看到張建軍之后,雙喜也是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招呼張建軍趕緊進來坐。

  “腰疼?都結婚這么長時間了,你小子就不能控制一下?”

  聽到腰疼這兩個字,張建軍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種事,他側過身到處張望了一下,卻并沒有看到雙喜婆姨的身影。

  “不是那么回事,建軍,你是不知道,這種腰疼是真的要命,就像是你的筋被壓住了一樣,從腰部一直抽到腳跟,站著疼,坐著疼,躺在炕上一晚上一晚上疼的睡不成覺,我感覺我這輩子廢了,怕是要癱瘓”

  隨著雙喜的訴說,張建軍的臉色也嚴肅了下來,他意識到雙喜這不是一般的腰疼,而是非常嚴重的腰間盤突出,壓到神經的那一種。

  就像是雙喜剛才說的,這種腰疼運氣不好,不抓緊時間治療還真的會導致癱瘓。

  “你這不是一般的腰肌勞損,應該是腰間盤突出,多會開始疼的?”

  張建軍趕緊問道。

  很難想象,雙喜這個已經結了婚的大小伙子,此時此刻說著說著竟然哭了,稀里嘩啦的。

  但是對張建軍來說,他并不覺得這很好笑。

  因為他曾經體會過這種痛苦。

  前世,應該是在他30歲的時候,他就曾得過腰疼,而且就是這種疼起來不要命的腰間盤突出,他記得很清楚,最嚴重的時候,是直接連炕都起不來了,處于半癱瘓狀態。

  那種痛苦,真的刻苦銘心。

  而在當時,他也嘗試過各種治療方法,中醫方面:喝中藥、貼膏藥、按摩正骨、針灸、摸骨復位;西醫方面:吃甲鈷胺等止疼藥、理療、吊單杠之類的。

  可以說,把能試的方法都試了一個遍,但最多就是稍微緩解,根本治不好。

  也去過大醫院,當時醫生給他的建議是做手術,一種叫椎間孔鏡的微創手術。

  這種手術聽起來效果不錯,也能馬上解除痛苦,但是,復發率并不低,一旦再次復發,那就再很難治療了,而且做手術過程中,哪怕是微創手術,風險也非常大,腰部到處都是神經,一旦傷到神經,等待他的就是癱瘓。

  醫生還說了,如果微創手術沒用,那就只能做傳統的開刀手術了,可這種手術,風險更高,沒幾個人敢做,也沒多少人能做成功。

  疼痛,絕望,無助!

  張建軍記得當時的自己,沒少因為疼痛而大晚上一個人趴在炕上掉眼淚,他更是恐懼自己的下半生很有可能會在癱瘓中度過。

  直到有一天,父親從一個老中醫那里弄到了一個偏方。

  要說這個偏方的內容,實際上也很簡單,只有兩個字:倒走。

  一開始,張建軍根本堅持不下去,疼的站都站不穩,還怎么倒走?他覺得這種治療方式恐怕只會讓病情進一步加重,加速他的癱瘓。

  所以,僅僅嘗試了一天,他就放棄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蹣跚著身子出去上廁所,看到父親蹲在門口,一邊抽著旱煙一邊留眼淚。

  一股心酸油然而生,一股玩命、大不了一輩子癱瘓的勇氣陡然爆發。

  他幾乎是把自己的嘴唇給咬爛了,硬是撐著身子,盡量挺起腰,哪怕整個人是左右高低不平的斜垮著,也掙扎著開始倒走。

  當天早上,他就一股氣倒走了15分鐘。

  如果不是父親讓他停下,說是老中醫囑咐過,剛開始不能倒走太長時間,他可能會繼續走下去,不是不疼了,而是已經疼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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