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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前世撇不開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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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日子,可不是鬧著耍的,你別光圖人女子長的好看”

  如果是擱在上一世,張建軍鐵定不會說出這些話,甚至他可能還會攛掇著雙喜趕緊結婚呢。

  但是,誰讓他的身子里實際上寄存著一個活了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靈魂呢,不經意間,他就會說出一些意味深長的話。

  “軍子,你呢,你爸就沒給你瞅個相象?按你家的條件,應該是別人有女子的人家上趕著攀親戚吧”

  張建軍的家境是三個人里面最好的,而且張家是坐地戶,人老幾輩子都生活在這里,特別是太爺爺那一輩,在整個鄉里,更是打下了不錯的家族名望。

  除此之外,張建軍本人也長的不錯,除了之前喜歡調皮搗蛋之外,也算是俊小伙子。

  這樣的條件,的的確確是很多有女子的人家希望攀親戚的對象。

  “我還早著呢,我可不想這么早就結婚”張建軍猛吸了一口煙,起身就拿著羊鏟準備回家。

  風停了,張建軍感覺臉上濕黏黏的,用手一摸,融化了,果然下雪了。

  他趕著羊走的很快,剛才和雙喜諞的時間太長了,按照往常,這個時候應該在吃飯了。

  這個地方下雪的特點和這里的民風一樣,雷厲風行,張建軍走的很快,但是雪卻下的更快。

  就像是簸箕一樣,從天上往下倒,等到張建軍回到家的時候,他已經全身都是雪。

  “這雪下的可真不是時候,專挑這兩天下”

  飯桌上,父親張愛國說了一句。

  羊群里有幾只大肚子母羊,算算時間,都在這幾天要下羔了,這一下雪,本就很冷的天氣只會變得更冷,如果不湊巧晚上下羔,那可真的有可能把小羊羔凍死,這在往年又不是沒有過。

  “只能晚上多看幾趟了,我準備了些柴火,如果真的有羊晚上下羔,就在羊圈生點火”

  張建軍有這方面的準備,等一只母羊從長大到懷羔,再到下羔,是一個多么不容易和漫長的過程,他一天就操著這個心,絕對不會讓小羊羔輕易的出現問題,要不然那不得虧死了。

  ………

  “今天碰見了喜奎他爸,說是一個月后給喜奎娶婆姨,問我看能不能給借一千塊錢,喜奎他爸張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就答應了”

  父親張愛國看向了張建軍,這半年以來,家里的大錢實際上一直由張建軍來調配,畢竟,他三天兩頭的買個羊或者買幾斤羊絨。

  “喜奎姊妹太多了,弟兄三個,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光靠種地,這幾年家里的確沒攢下什么錢,喜奎這要結婚了,算是大用錢,一下子拿不出來也正常,我們兩家關系一直挺好的,既然張口了,就借吧”

  張建軍知道父親看向他什么意思,家里現在有錢父親是知道的,但是父親不確定這個錢張建軍用不用。

  “這兩年年輕人結婚年齡都推遲了不少,像喜奎這樣的,實際上也是沒辦法,家里姊妹多,又是老大,只能早點結婚”

  母親李玉梅說出了像喜奎這樣人家的無奈。

  “聽說雙喜也快要結婚了,太快了,這一茬娃娃一個個都要成家了,之前他大姑說,他們村有一個女子挺不錯的,看能不能給軍子說個媳婦,我七月去他大姑家的時候還見過那個女子呢”

  爺爺瞅了一眼張建軍說道,這讓張建軍的眉頭皺了皺,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開場白,只是,后續的故事還會是一模一樣的嗎?

  “我也聽軍子他大姑提過,那家人姓白,和他大姑一個莊住著,家里姊妹三個,這個女子是老二”

  話說到這里,母親李玉梅也記起來了,上個月大姑來走娘家看爺爺的時候,的確和她提過。

  “聽他大姑說,那女子還長的挺俊的,唯一的缺點就是,那個家是女子她媽在當,她爸挺窩囊的”

  母親李玉梅撅了撅嘴,這年代女人當家,十個有九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只怕真攀了親家,麻煩事還在后面呢。

  “白芳”

  張建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關于那個名字,那道身影,那個樣貌的所有記憶就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

  上一世,他和這個女子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也是上一世,他張建軍到死都沒有走進過婚姻殿堂的原因。

  “只要那女子品性好,她媽當不當家無所謂,我們這是娶兒媳婦呢,又不是嫁女婿呢,還怕她媽翻什么風浪”爺爺看起來對這個家戶很是上心。

  “軍子,你有啥想說的”父親張愛國扭頭看著張建軍。

  如果是半年前的張建軍,那張愛國估計就不會這樣征求他的意見了,但現在的張建軍明顯有著家里頂梁柱的身份,張愛國不能就這樣跳過張建軍,這是作為父親對兒子的一種驕傲的認可。

  張建軍很想說,算了,他不想現在就結婚,或者是,他們不合適之類的,但是話提到嗓子眼,他還是沒能說出來。

  這是一種很別扭的感覺,張建軍很討厭這種感覺,但他真的做不到毫無感情的開口。

  張建軍覺得,這是他自己的潛意識,他的本能在作祟,即使跨越了一世,那個女人依舊是他的軟肋,依舊跨越著萬水千山操控著他,繼續讓他擔任著感情奴隸的身份。

  回想上一世,自己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可不就是這樣嗎。

  “看看再說”張建軍總算開口了,他的意見讓爺爺干癟的臉上有了笑意。

  ………

  這是張建軍重生半年以來,第一次失眠,躺在炕上,他滿腦子都是上一世他和她的點點滴滴,盡管那個點點滴滴并不長。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那么即使重生一次,恐怕也逃不出命運的桎浩。

  這或許就是剛才吃飯的時候,他最終沒有直接拒絕的原因吧。

  張建軍起炕了,大晚上兩點鐘,他把火爐架的旺旺的,一會兒抽一根煙,抽空踏著厚厚的雪跑一趟羊圈,總之折騰了大半夜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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