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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咱們來做個生意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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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老遠的,張建軍就瞅見了同一個大隊的褚老頭。

  褚老頭是這一帶有名的羊倌,今年快60了,他的一生中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放羊中度過的。

  以前生產隊的時候,他就是大隊里負責放羊的,八十年代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實行后,他也沒干別的,依靠著多年攢下的一點積蓄,買了十幾只羊。

  經過多年時間的發展,現在羊群的數量已經超過30只,是張家灣大隊家里有羊最多的。

  “褚爺,你那個大肚子羊母羊快下羔了吧?”張建軍和褚老頭自然認識,一個村子住著,平日里放羊經常碰到,就是想不認識也不行。

  “算算時間,應該就在這幾天,哎,你看這羊瘦的,我估計就算下羔了,也不一定能養活”

  褚老頭說出了現實的無奈。

  這里的羊種截至目前都還是本地羊,就是那種土山羊,每次只下一個羊羔,并不像后來從其他地方傳進來的那種動輒一次下四五個羊羔的羊種。

  而且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即使是夏季,山里的野草也并不是很肥美;相反的,因為最近幾年各家各戶多多少少的有羊,再加上各家的牲口,這讓本就貧瘠的野山脊,就顯得更光禿禿的。

  在這種情況下,有些懷崽的牧羊營養真的跟不上,對于養羊的人來說,運氣不好的話,只能干巴巴的看著小羊羔活生生的餓死,有時候連大羊也得死。

  張建軍扭頭瞅了一眼褚老頭羊群里的那只大肚子母羊,嘴角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微笑。

  這只羊從體形看上去的的確確有些可憐,毛發焦灼,走起路來也是飄忽不定,如果拿人類來類比,可不就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么。

  但是前世的記憶告訴他,這只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母羊實際上是創造了“奇跡”的。

  “褚爺,咱們爺孫做個生意如何”

  張建軍幾個大步來到了褚老頭的身旁。

  “你娃想做啥生意?”

  褚老頭扭過頭看向了張建軍。

  “我用我的那只黑山羊換你這只大肚子母羊”張建軍甩手指了指自家羊群里唯一的那只黑山羊。

  “用你那只黑山羊?”褚老頭握著旱煙鍋子的右手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說實話,憑借著多年和羊群打交道的經驗,他對于一只羊的品相太了解了。

  說實話,張建軍羊群里的那只黑山羊,他平日里就沒少端詳。

  最后得出的結論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漂亮。

  如果有機會用自己的這只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大肚子母羊來倒換那只黑山羊,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沒想到現在這個張家小娃子主動提了出來。

  褚老頭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平日里他和村里放羊的經常互相倒換羊,其中不乏張建軍這個年紀的放羊娃。

  但是,面對張建軍,他有些拿捏不準,因為他覺得張建軍可能就是說說而已,逗他這個老漢開心,真要說起來,張建軍還恐怕做不了主。

  “你娃只怕是吹吹牛吧,暫且別說這個交易我是吃虧的一方,光說你娃能做主嗎?晚上回去別被你爸抽幾巴掌”

  褚老頭嗆了張建軍一口旱煙,他這是故意激將張建軍的。

  “看褚爺這話說的,我們家這些羊一直是我在放,主意還是能拿的,至于褚爺你吃虧,這就更不可能了,就說換不換吧”

  張建軍內心冷笑一聲,褚老頭那點心眼子他能反應不過來嗎。

  “娃娃,你真的要跟老漢我做這個生意?我可告訴你,一旦換了,可就不許后悔了”

  褚老頭雖然是一副皮肉不動的神態,但內心里卻樂開了花,他感覺這就是天上掉餡餅了。

  “咱爺倆誰后悔誰是狗”張建軍故意咬了咬牙,實則,內心早已興奮了起來。

  ………

  幾分鐘之后,兩個人各懷鬼胎的達成了交易,這個生意算是做成了。

  張建軍把自家羊群里的那只黑山羊趕到了褚老頭羊群里,然后又把褚老頭羊群里的那只大肚子母羊趕了過來。

  “你娃娃今天這個交易占了我老漢不小的便宜”

  褚老頭強忍著內心的狂喜,故意沖著張建軍說起了“良心話”。

  “褚爺,如果我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張建軍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褚老頭立刻轉身就扛著羊鏟走開了,那動作叫一個快,就像一只猴一樣,哪里還像個快60歲的老頭。

  張建軍搖了搖頭,先讓這老頭高興高興,過不了多長時間,有他哭的。

  “創造奇跡的家伙,你可是我重生之后所做的第一個生意啊,一定得爭點氣”

  張建軍走進羊群拍了拍剛剛換來的這只大肚子母羊。

  天色還早,他把羊群趕到另一個山頭之后,隨后來到了山頭背側。

  這里有幾顆杏樹,雖然因為4月份的一次霜凍導致沒有結任何杏子,但樹葉還是很茂盛的。

  稍微底下的被別人家來來往往的羊群、牲口拽著吃掉了,但樹干上頭還有很多。

  張建軍動作矯健,像只猴一樣爬了上去,他要弄些樹葉下來,專門為剛才換來的那只大肚子母羊弄的。

  有沒有營養另說,至少可以讓這只羊吃的飽一些。

  ………

  這是張建軍重生之后所經歷的第一個下午,是在放羊中度過的,說實話,他覺得這有些無聊。

  望著即將墜入天邊的太陽,張建軍的臉上寫滿了苦澀,無窮無盡的大山,想要走出去,談何容易?即使是重來一次。

  他倒是有些佩服前世的自己,長著一雙大腳,悶著頭,裹著破舊的皮革大衣,硬是在沙塵暴和皚皚白雪中踏出了一條路。

  所以有時候命運這東西沒法說,真正經歷過苦難和拼搏的人到最后真的不一定能夠得到眷顧。

  夜幕降臨,不遠處的村子里傳出幾聲狗叫聲,張建軍用力拍了拍滿屁股是土的破舊褲子,該回去了。

  距離家里越近,張建軍內心就越復雜,下午出來的時候,和母親已經碰過面了,但卻并沒有見過父親。

  雖然記憶里對父親的印象很清晰,但這畢竟是重生再一次見面啊。

  想想前世,父親對他的影響應該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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