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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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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軒根本沒理會寧采兒的意見,催動少量靈力,用手指在她后頸一點,便讓她昏睡過去。

  子夜時分,沈軒坐在蒲團上,后背靠著床。廟門無聲被頂開一道縫隙,一根手臂粗細的藤蔓,順著門縫扭曲而入,目標直奔寧采兒的一雙細巧玉足。

  沈軒忽然睜眼,拔劍,斬之!藤斷,綠汁濺于地,其臭似石楠,軒怒曰:“我特么……”

  剩下的斷藤快速縮回,而斷掉那截如蛇扭動一陣,最后化為一截枯藤,只留一股怪味兒經久不散。

  丑時三刻,叩門聲入耳,沈軒持劍出,觀之無人,唯于地橫停一無蓋之棺爾,內盛金銀無數。

  這是示威還是收買?沈軒也不管對方什么意思,抬腿“咚”的一腳便將棺材踹翻,珍珠翡翠,元寶金條“嘩啦啦”滾落滿地,沈軒看也不看這些俗物,轉身,進屋關門。

  一個書生而已,也不知道這妖物看中了她什么。

  護了寧采兒一整夜,雖然只出了一劍,可精神上已經有些疲憊。

  天一亮,沈軒也不耽誤,幫寧采兒收拾好東西,在她后頸穴位又點一下,使其保持昏睡,之后用繩藝將她捆上驢背,便吩咐驢子送她到安全地方。

  沈軒也跟著大寶,送出去一段路,感覺已經走出危險范圍,他又獨自返回。

  而大寶這邊離開了沈軒,便開始加速狂奔,約有半個時辰后,大寶找了一塊平坦的草地,鼓蕩起“仙力”便將寧采兒抖落下背,然后調頭離開。

  又過了一會兒,寧采兒才悠悠轉醒,清晨,露氣濕重,她又是躺在草地上,便覺渾身濕冷難受,長長的睫毛都掛著露珠。

  寧采兒起身,茫然四顧,發現她正身處一片荒郊野地,目力所及的遠方有一座城,書笈歪倒在不遠處,幾冊書籍散落于地,除此之外,身邊再沒有任何人。

  她正欲邁步,又感覺身上奇怪,低頭看身上被綁了花哨的繩結,但不影響行動,她解開繩子,腦中卻一片混亂,自己這是被搶劫了?

  寧采兒極力回憶,腦海中也一點點浮現出昨日記憶,避雨、破廟、仙子……當她徹底捋順記憶后,再看看周遭的蔓草荒煙,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晨霧還未消散,地面掩蓋在一片蒙蒙霧氣之中,就仿若她現在的心境,從未感受過如此失落,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了,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昨夜只是一場夢嗎?她從沒有進過什么破廟避雨,更沒有與仙子相談甚歡,她只不過是走累了,倒在荒郊睡了一夜。

  寧采兒莫名的難受,她緊了緊衣衫,開始默默收拾地上的書冊……

  為什么老天娘要讓自己做一個這樣美好的夢,真的太殘忍了!

  一股無名怒火直沖心頭,寧采兒忽然抱起剛收拾好的書笈,用盡全力丟出去好遠,書頁紙張漫天飛舞。

  發泄過后,寧采兒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自己做了個夢又醒了,這又能怪誰呢,可她就是覺得委屈,無數紙片還在飄蕩落下,她就坐在一片紙雨中,患得患失。

  紙張落盡,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凈,放眼望去,更覺荒涼蕭瑟,但就在一片紙張中,一個熟悉的畫卷卻令寧采兒十分訝然。

  她當即連滾帶爬地過去,就近在身上抹掉雙手污泥,最后淚光盈盈又滿懷期待地,緩緩展開畫卷……

  寧采兒美麗的大眼睛里面只剩驚喜,雙眸傻傻,這才醒覺過來。

  她視若珍寶地捧著畫卷,鼓起粉腮,對畫細細吹氣。

  不是夢!公子的畫像還在就說明一切都不是夢,她要去找公子……

  寧采兒胡亂收拾好東西,喜滋滋的背上書笈,行出幾步卻又茫然停下,應該何處去尋?她現在身處何地都不知道,甚至她連公子姓名都不知道,公子故意消失,肯定就是不想見她,就算找到那間破廟多半也難尋佳人。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份惆悵,分外傷感,天大地大何處去尋,何處去尋呢……

  寧采兒一會兒拍手,一會兒扶額,在原地拉起了磨盤,腦中猛然靈光一閃,公子非凡人也,如想尋他只有先習得仙術,仙術無所不能,到時候找起來肯定很簡單,而且自己練了仙法,便能將自己練得更加細皮嫩肉,到時候公子要吃自己,也不會讓他塞牙。

  不去考恩科了,去她的鳥官吧,老娘要去尋仙緣了,就先去前面那座城池找人問問,自己頭腦靈活,讀書用功,只要尋到仙緣,修煉起來肯定也進展神速,說不定就是一日千里,三天駕云,五日飛升,半月斗氣化馬,公子等我,咱們馬上再見。

  極遠處的一個山坡上,大寶見寧采兒終于往城池走了,它也真正踏上了歸途。

  至于大寶為什么非要等到寧采兒進城才離開,不過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大寶貌似散漫,其實很忠誠,這忠誠不僅來自于生命被人把控,更主要它是個隨遇而安的驢,跟誰混不是混呢,它自己修煉,指不定哪天就讓妖怪給吃了,跟了主人有吃有喝不說,還安全不是。

  沈軒這邊,送走一人一驢后,他又獨自回到了蘭若寺。風雨過后,寺院池塘中的紅蓮花,似含佛意,雨珠在荷葉上流轉,在東方初升的陽光照射下,晶瑩剔透,七彩流轉,滾落入池水之中。

  佛堂中氣味依舊難聞,沈軒入殿,開始一樣樣收納家具,而燕雌霞也剛好出來,她也聞到了石楠花的氣味。

  燕雌霞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老臉一紅,眼神古怪的看著正在收納鋪蓋的沈軒,而后者也立即動作一僵,他也想到了什么……

  沈軒此刻內心猶如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阿姨你瞅啥!我沒有,我冤枉啊!

  他委屈,他也想哭了,他大腦白茫茫一片真干凈,他很尷尬,卻不得不解釋道:“采兒姑娘昨夜睡的床,我一直在打坐守夜。”

  “那你是自己……呃……我自知道友是……自愛之人。”

  燕雌霞先是愕然,然后強自鎮定,最后說到“自愛之人”神色又不免古怪。

  沈軒知道自己是越描越黑了,心中這叫一個氣,也都怪這里的妖怪,他忽然無比認真道:“蘭若寺附近有妖,我要斬妖除魔,前輩可愿一起?”

  說起這個,便令燕雌霞神情一肅,她做出了某項決定般,一點頭道:“你跟我來。”

  荷花池旁,燕雌霞問:“你看見什么了?”

  “就是普通的荷花池啊,花朵挺鮮艷的。”

  “你將靈力分道,通過四白與晴明再看。”

  沈軒依言照做,眼前忽然爆出一團白光,他忍著眼球的酸澀感,等白光退去,再看!

  荷花池底,白骨累累,男女皆有,還有小孩,人皮肉爛作淤泥,荷花根須便裹纏著一具具骨架,最后扎根在這樣的淤泥里。

  沈軒沉默不語,扭過頭,不忍再看,一旁燕雌霞沉重道:“尸首我數過了,至少四百之數,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見沈軒目光望來,燕雌霞指著池底一具枯骨道:“那一堆骨頭已經被泡得骨質松散,應該死了盡有百年……”

  她目光灼灼轉向沈軒,極其慎重道:“也就是說,盤踞此處的妖魔,至少是個百年老妖,還是吸食過人類精血魂魄的,實力恐怕不低于金丹,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鏗鏘一聲,白靈劍出鞘,沈軒劍指池塘,問道:“燕前輩請看,這是廢鐵還是寶劍?”

  “是柄好劍。”

  “此劍家姐所贈,名曰白靈,劍在手,若不敢用,那它就是廢鐵,那樣我沈軒也不用再出門,老實窩在家里,當個窩囊廢好了。”

  “有俠義之心固然好,但最終還是要有實力呀。”燕雌霞語帶落寞,呆呆看著池塘問:“我還差一步結丹,肯定不是此地妖魔對手,你又是什么修為?”

  “我煉氣。”

  “我開玩笑的。”

  既然這人差一步結丹那么沈軒就有信心了,他又不是一般的凝氣境,最主要寶物多。沈軒答,“讓我和結丹對抗沒辦法,但是做點干擾還是沒問題,前輩若是有意,隨時奉陪。”

  燕雌霞聞言頗感意外,之后便豪爽大笑道:“想不到道友身為男子竟有如此魄力,而且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好,大事可成矣!”

  沈軒早看出來這位一看就很正義的前輩會去,一個老妖物的老窩的寶物還是挺吸引人的,而且沈軒老早就想體會一次這種普通修仙者的冒險。

  他當然也考慮到了失敗的可能性,手掌一翻,送出一張普通的遁符,“如果我沒猜錯,盤踞此地的是一株樹妖和它手下的鬼物,此行吉兇難料,這張遁符還請前輩先收下。”

  早就看出來這小子家底豐厚,但燕雌霞還是沒想到他富到這種程度,保命的上品遁符說送就送,這敗家孩子要是她兒子,她肯定活活抽死他。

  壓下心中貪念,燕雌霞隨意接過,而后背負雙手,仙風道骨般說:“如果沒用的話我會還你,我輩修士,還是不能太依靠外物。”

  二人一旦下定決心,樹妖的位置其實很好找,蘭若寺附近,沈軒與燕雌霞進到一處密林,立即就察覺此處不同。

  互相對視一眼,再往深處行去,路途上慢慢出現不少荒墳枯骨,樹葉遮天蔽日,明明是大白天卻像黃昏,四周也完全沒了蟲鳴鳥叫。

  一瞬間,整片樹林的樹葉都在沙沙舞動,四面八方的雜音,最終詭異地匯聚,組合成一道聲音。

  “我都沒去找你們,你們卻想來惹我!”

  這嗓音時男時女,怪異不說還聽不出來處,看不見的敵人最可怕,沈軒與燕雌霞一下子都有點緊張,二人背靠背持劍四顧,沈軒運起靈力大喝一聲:“蕩!”

  靈力傳蕩出去,樹葉抖動聲立止,沈軒嗤笑一聲,還以為什么玩意呢,原來是不入流的小伎倆。

  “我原以為你身為百年樹妖,必有高論,沒想到竟說出如此粗鄙之語!”

  周圍樹葉再次沙沙顫抖起來,沈軒又是一聲“蕩!”

  接著,繼續罵道:“住口!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

  不敢現身還想說話,做夢,給我憋著!這樣罵了人,對方還無法還口,沈軒忽然感覺很爽。

  能罵死它最好,罵不死,能氣得對方主動現身也行,他再接再厲,刻印在基因里的名句章口就來。

  “陰陽樹爛屁股,你枉活了幾百歲,只會搖唇鼓舌,一條斷脊之犬,還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當沈軒又一次,硬生生打斷樹妖開口的機會,樹妖終于也忍不了了,還是一樣時男時女的嗓音,但這次樹妖是直接開口,聲音就從北面傳出,相伴而至的,還有密林中飛射而出的十幾條的藤蔓。

  “我殺了你!”

  明明這里有兩個人,樹妖的攻擊卻全是對著沈軒一個人招呼,看來他是真把樹妖給罵急眼了。

  一旁的燕雌霞人都傻了,這個小仙男不對勁啊!

  沈軒快速揮劍打飛幾根,劍與藤蔓接觸,每一下都勢大力沉,猶如硬劈在鐵柱上,硬度與昨晚那根截然不同。

  他被反震得手臂發麻,這時燕雌霞也揮劍相助,擋掉了剩下的大部分,還找角度斬斷了兩根。

  可這些藤蔓的攻擊一輪又一輪,讓二人一開始就落入了劣勢,守久必失,燕雌霞快速道:“發力攻過去,要打到它主體才行,這些樹藤全砍光了,也只是幫它剪指甲!”

  沈軒答一聲:“好!”右手揮劍格擋,左手一扯腰帶,向天一拋,口中默念法訣,左手繼而單手結印于胸口。

  玉帶騰空,靈力催動,霎時間展露出捆仙繩的原型,“卡啦啦”化作一條環環相扣的銀白鎖鏈,動似銀龍游云間,快似雷霆落九天。

  捆仙繩和幾十條藤蔓相互纏繞,最終難分難解,在空中拉起了一張巨大的怪網,沈軒和燕雌霞也趁此機會,急速沖入樹妖藏身的密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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