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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升堂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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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暮語一怔,望向步立城那張賊眉鼠眼的嘴臉,心中忐忑。

  “你這話什么意思?”

  步立城瞧著他這副焦急模樣,淡淡笑了一下,故意賣起關子。

  “幾年前有個饞酒的云游老醫師來到軍營,知道當時我販酒給弟兄們,身無分文的老醫師便找上我,跟我討碗酒喝。”

  “我可不是什么大圣人,要是他仗著老醫師的身份,我就給他酒喝,第二天,我那些兄弟保不齊個個都貼上白胡子,裝成老人過來跟我討酒。當時便跟他說,想要喝酒,拿錢來換。”

  “老醫師云游那么久,早就身無分文了,在身上掏了半天,也就掏出一大把惡心泥垢。”

  “我要趕他走,他卻不肯,非要給我寫一個殺人的毒方子,想跟我換酒,然后就不由分說的進我大帳,拿出掏出自己帶的紙筆,給我寫了長長的一份方子,跟我說,這玩意只要傷口沾上半點,直接倒地就死。”

  “我當時將信將疑,給了他一碗酒。”

  “后來上戰場前,我想起了這件事情,找出藥方,買了點藥材,熬成藥湯,將刀刃浸泡在其中。”

  “你猜怎么著,在戰場上,我刀口才劃了敵人一小寸,那家伙,直接翻白眼倒地了,渾身紫黑。”

  “當時我看著那具尸體,只感覺那碗酒真他娘的賺!”

  蕭暮語聽完故事,連忙問道:“你說的方子就是這三份藥方的總和?”

  從步立城的話中,蕭暮語聽出了,那位云游醫師的藥方,根蕭暮語的這三份藥方是一樣的!

  步立城還是有些醺醉,晃著腦袋喃喃,“是,也不全是。”

  說著,他晃蕩起身,拿出一支毛筆,將三分藥方中,林林總總的十幾份藥材圈了起來。

  “就是這些了。”

  蕭暮語雙眼猛地一亮,最重要的線索找到,心中最重要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了,呼出一口氣,喃喃道:“明天終于可以升堂了。”

  步立城瞧著蕭暮語的模樣,努努嘴,有些埋怨道:“為他大璃那么盡心盡力做什么?趕緊弄到布局圖,咱也好趕緊跑路。”

  在步立城眼中,蕭暮語這身護城衛的皮都是大璃的,為自己滅國仇人辦事,還辦得那么盡心,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蕭暮語苦笑連連,“早晚都是我大炎的子民,出了命案,怎么說也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翌日。

  蕭暮語端坐在大堂之上,已經巡視完畢的一眾護城衛處矗立在大堂兩側,原來永樂院的一把手包盛,擔當了之前黃右師爺的身份,站在蕭暮語身側。

  蕭暮語手中醒木一拍,沉聲道:“帶任永昌!”

  一大早便被押解歸庭任永昌,被小胖子谷升壓著肩膀,帶到大堂之上。

  任永昌身高八尺,由于家境不錯,吃得充實,面容倒是有些富態,只不過每日都喜歡扛著鋤頭在烈日下管理自家田地,皮膚略顯黝黑。

  蕭暮語擺擺手,示意在任永昌身后壓著他的小胖子谷升退去。

  小胖子對著嫌犯任永昌冷哼一聲,沒什么好嘴臉。

  今早上門抓人的時候,這任永昌可不識趣,沒給什么低頭禮,害的小胖子白高興一場,盤算著待會打那三十大板“低頭板”的時候,定要讓他皮開肉綻。

  沒了小胖子的押解,任永昌對著大堂之上的蕭暮語作輯拜下。

  “參見都護老爺。”

  都護府延承前朝大炎衙門的舊制,在未定案之前,嫌犯見了都護不用行跪拜之禮,只行輯手禮。

  蕭暮語擺擺手,示意他免禮,而后兩手撐著腦袋,笑吟吟道:“任永昌,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任永昌抬起腦袋,滿是錯愕。

  “小人不知。”

  “嘖嘖嘖。”蕭暮語砸砸嘴巴,“真不知道?那我怎么覺乎著,你犯了殺人的滔天大罪呢?”

  任永昌眉頭緊鎖。

  “大人這話什么意思?”

  蕭暮語呵呵笑道:“幾天前,那東街的甘懷慘死家中,你可知曉?”

  任永昌眉宇不展。

  “這件事情,整個坊都傳遍了,誰人不知?”

  蕭暮語點點頭,“那你覺著兇手是誰?”

  任永昌盯著這位年輕都護的臉,心中陣陣不安。

  “大人,這事早就傳遍了,是那湘尸派中人所為,大人不將兇手緝拿歸案,傳喚小人作甚?”

  蕭暮語搖搖頭,“可我怎么查出,這事另有隱情啊?”

  任永昌盯著都護的眼睛,有些玩味,像是玩世不恭,但深處卻隱藏著勝券在握的深沉,咬咬牙,說道:“大人莫不是想包庇湘尸派,誣賴在下,給我個莫須有的罪行?”

  “喲?”蕭暮語詫異一聲,“還知道莫須有的典故吶,但你可不是精忠岳飛,我也不是那長跪數千年的秦檜!”

  頓了頓,蕭暮語突然面露狠厲,手中醒木狠狠一拍,“事已至此,你還不從實招來!”

  任永昌死咬牙關。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招什么?”

  蕭暮語深吸一口氣。

  “我也不是那屈打成招,不講道理的人,今天,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蕭暮語大手一招,早就在一旁等候,外號瘦子的張典端出一碗藥味十足的湯藥,走到任永昌面前。

  任永昌瞧見這碗冒著熱氣的藥湯,面色猛地突變,望向大堂上的蕭暮語。

  “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蕭暮語冷哼一聲,“七天前,你是否在千藥坊中,抓了三幅藥?”

  任永昌咬牙點頭,倔強道:“不錯,是抓了三幅不同的藥,一副是給家母治療常年眼疾,專治清心明目,一副是我家老舅突染風寒,我給他治療寒癥用的,還有一副,是我大伯干活時,不小心扭了手肘,我給他抓跌打損傷的藥,有何問題?難不成照顧自家長輩也是罪過?”

  蕭暮語輕輕搖頭,“若是照顧長輩,自然不當罰,反而理應獎賞,但你卻舉著孝廉的名義,設計害人,這便是大罪過了。”

  頓了頓,蕭暮語繼續說道,“你面前那碗藥湯,是我按照你那三幅藥方,將里邊的草藥一起熬了一碗大補靈藥,怎么,敢不敢喝一口?”

  任永昌盯著這碗烏黑的湯藥,卻是不敢下手。

  見狀,蕭暮語冷哼一聲。

  “分明是你知曉煉毒之法,用給長輩治病的名義,抓了三種方子的藥材,再從其中挑選煉毒所需要的藥物,煉制毒藥,毒死了東街的甘懷!”

  任永昌漲紅了臉。

  “大人你休要血口噴人!”

  蕭暮語冷哼,“血口噴人?那你喝啊!”

  任永昌頓時語塞,又盯著身前烏黑湯藥半晌,剛舉起顫栗的手,但還沒舉起半寸,旋即說道:“大人,是藥三分毒,我這無病無災的,可不敢亂喝。”

  蕭暮語哭笑不得,擺擺手,讓張典退下,繼續說道:“行,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著,再次招手。

  年紀較老的黃右,捧著一個沾滿黃色泥土的包裹了出來,將包裹小心放到任永昌面前。

  任永昌瞧見這個包裹的模樣,面色再次突變。

  蕭暮語冷笑道:“認不認識這個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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