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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零、反攻黑木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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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我行重出江湖的消息,很快就在江湖上不脛而走。任老魔是個很能折騰的人,尤其是在被囚禁了十多年,他的性情更加暴虐。

  西湖一帶的幾個小幫會就倒了大霉。其中一個名為正氣幫的小幫會,更是讓任我行屠戮一空。因為正氣幫的幫主,當年在任我行落難之時,便出言羞辱過他。

  正氣幫上上下下百余人,悉數被任我行一人殺害,遍地都是尸體。

  江湖為之一震。

  任老魔以極其殘忍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回歸。

  但奇怪的是五岳劍派沒有絲毫動靜,中原少林武當兩教也是無動于衷。

  沒過兩日,便有一大批人趕到了西湖,不過他們卻不是來尋仇的。這些人都是身著黑衣,打扮得像是苗族之人。

  為首的是個女子,身穿藍布印白花衫褲,自胸至膝圍一條繡花圍裙,色彩燦爛,金碧輝煌,耳上垂一對極大的黃金耳環,足有酒杯口大小。

  她大約二十三四歲年紀,皮膚和一般的中原女子不同,呈現的是健康的小麥色,有種充滿活力的美感。

  她的雙眼極大,黑如點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帶為疾風吹而向前。頭上盤著一快黑布,將一頭秀發裹起。

  最惹人注目的,還有她那高高鼓起的豐滿。

  “你看啥子?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開口卻是極其潑辣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湘西云南一帶的腔調,極為特別。

  顧長風笑著道:“怎么,你人長得漂亮,還不準人看嘛?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話音剛落,這女子突然往前幾步,一掌向顧長風打來。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果然是蠻女。”顧長風故意調笑著,又伸手抓住她的手掌,奇怪的是她卻沒有用上一絲內力。

  突然,“嗖”的一聲,一條長長的東西從她的袖子里冒了出來,直直突向顧長風的手臂。

  顧長風低頭一看,嚇出一身冷汗,竟然是一條黢黑無比的毒蛇。那毒蛇張口也是一片漆黑,他趕緊抓住那條蛇的七寸處,觸手是一片冰涼。

  “還給你!”

  顧長風將這條毒蛇扔了過去。

  這劇毒無比的黑蛇,似乎是她養的寵物一般,溫順地游回了她的袖中。

  見顧長風吃了癟,她臉上才浮現出一絲笑容,“再敢出言不敬,放蛇咬死你。”

  “藍鳳凰,你怎么能如此無禮!”

  這時,一個頭戴紫色紗巾的女子上前拜見道:“任盈盈見過顧公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這女子正是任我行的閨女兒,一直潛逃在外的任盈盈。她帶著一干忠心的教眾來到西湖,迎接任我行,早就打探清楚了消息。

  顧長風救出了任我行,本事一定不會弱。是故,任盈盈很識趣地對顧長風以禮相待。

  “圣姑,這個小子,怎么可能是......”藍鳳凰還想多說,被任盈盈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這些年,任盈盈便一直在苗疆地區躲避東方不敗的追捕。也是得到了任我行出關的消息,這才帶著五毒教中的高手,來到西湖恭迎任我行。

  “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任我行快步來到山莊門口,徑直走向眾人。

  五毒教諸位高手,見任我行風采依舊,除了鬢角多了兩絲斑白外,并無其他改變。

  “恭迎教主出關!”任盈盈帶頭跪拜而下,身后的五毒教眾齊齊跪下,高聲喝道。

  任我行點了點頭,扶起了任盈盈,掀開她的紗巾蓋頭,眼中也有些婆娑了。

  “我的女兒,這些年你受苦了。”任我行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慈愛之情。

  任盈盈眼眶中包裹著淚水,凄然道:“女兒不孝,這些年來都不能救父親脫困。”

  任我行欣然地拍著她的手,“我知道......十二年不見,我的盈盈都長這么大了......盈盈,你這些年有沒有受什么委屈?”

  任盈盈搖了搖頭:“我這些年過得很好。”

  忽地,任我行的臉色又成了慍怒之色:“好,看在東方不敗信守承諾的份上,我會給他一個全尸。”

  任盈盈就知道,任我行絕對會找東方不敗報仇。可東方不敗的武功已經是今非昔比,任盈盈就怕任我行已經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了。

  “對了,盈盈,忘記給你介紹了。”任我行側身,指著顧長風道,“這一位,就是將爹從西湖地牢中救出來的大俠,顧長風。”

  任盈盈禮貌性地欠了下身,一旁的藍鳳凰撇了撇嘴道:“教主,圣姑早就曉得這個娃兒的身份了。”

  “嗯?”任我行這才注意到藍鳳凰,“鳳凰你這丫頭,想不到也長這么大了......怎么不見你的師父?”

  提到“師父”,藍鳳凰一臉的悲傷,氣沖沖道:“我師父叫東方不敗殺死了,我早晚要為她報仇。”

  任我行點了點頭,他知道當年自己倒臺后,許多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要么被清洗,要么就選擇了出逃。如今的日月神教,早就不是當初的日月神教了。

  任我行拍了拍藍鳳凰的肩膀,鼓勵道:“好,你跟著我一起干,我們將日月神教翻過來。”

  藍鳳凰還沒回話,外邊又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等的就是教主這句話。”

  只見一個清癯的漢子走了進來,他身穿白衣,頦下疏疏朗朗一叢花白長須,垂在胸前。

  “向叔叔!”任盈盈驚喜道。

  這人便是任我行的左臂右膀,日月神教原來的光明左使向問天。

  任我行和向問天一臉嚴肅地互相看著對方,旁人不知情的還以為這二人有什么矛盾。

  “老向!”

  “老任!”

  兩人來了個深情的擁抱。

  “多年不見,你老了不少啊!”任我行揪著向問天的白須道。

  向問天也指著任我行發鬢的斑白,“歲月不饒人,你我都老了。”

  二人同時嘆了口氣。

  向問天往后退了一步,身形微屈,拱手道:“稟告教主,黃河派、五毒教、天河幫,以及一干江湖散人,都已經到位。只待教主一聲令下,我們便可隨時反攻黑木崖。”

  任我行看著向問天,過了一會兒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鄭重道:“老向,還是你辦事靠譜。”

  還是原來的配方,原來的味道。知道他任我行的,也就是向問天了!

  “即刻準備,往黑木崖進發。”任我行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又向向問天介紹起顧長風來,“這位顧大俠,對我有救命之恩。只要我重新奪回日月神教,他便是神教新的光明右使了。”

  任我行此話一出,場上眾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顧長風身上。

  這個人如此年輕,竟然會被任教主如此看重?莊內莊外這百來號人,都是任我行的老部下了,他們最清楚任我行的脾性。

  既然是教主決定之事,一定是有道理的。這個年輕人既然能得教主如此青睞,除去他對教主的救命之恩外,必定還有其過人之處。

  盡管向問天心中也有疑問,但他卻一句為什么都沒問,而是直接向顧長風客氣道:“顧兄弟,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只管開口!”

  向問天一臉豪爽耿直的模樣,要不是他是顧長風,可能還真被他給蒙住了。

  而任我行當眾這樣的原因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想利用自己,幫助他重新奪回日月神教。

  他所許諾的是未來,而未來會發生什么誰又敢保證呢?或許,顧長風在黑木崖上被東方不敗殺死也未可知?

  向問天等老江湖,都明白任我行使的套路。

  顧長風看起來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他也樂于讓這些人小瞧自己。他和任我行就是彼此利用而已,就看誰棋高一著,能夠笑到最后了。

  任我行的部隊往北向著黑木崖而去。

  他沿途又收服裹挾了許多中小勢力為他賣命,靠的自然不是空頭許諾,或者金銀珠寶。

  任我行有一個獨門秘法,名叫“三尸腦神丸”。沿途被他們遇上的中小勢力的頭目,都被迫服下了這毒藥。他們想要活命,就只能乖乖地聽任我行調遣。

  所以他們是不在賣命,而是為了買命。

  河北,黑木崖。

  此時的黑木崖宛如一座孤島。

  遍布大河南北的日月神教,統共有十位長老。而向問天假意投誠十二年,便已經將其中七位長老策反。

  相比于任我行的統治,東方不敗更是昏庸不堪。他成天窩在屋子里繡花,一切政令都由他寵信的楊蓮亭發號施令。

  而位置僅次于左右二使的十大長老,如何能夠臣服于楊蓮亭這個狗仗人勢的玩意兒?

  于是乎,這十多年來,十大長老便是一直心懷不忿。而日月神教在東方不敗通知期間,卻是風平浪靜,極少在江湖上走動了。

  日月神教的號召力在日漸衰減,這對于其他門派來說是好事,但對于教眾來說卻是一件惡事。

  沒有了地方的敬錢,沒有了權勢財富,誰還愿意跟著日月神教一起干黑的?十大長老手下的勢力正在不斷削減,他們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所以,反了東方不敗,就是最好的辦法。

  等到黑木崖得知任我行逃出西湖地牢的消息,任我行已經到了河北境內了。

  當年還只是一個小嘍啰的楊蓮亭,自然懼怕那位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他急忙下令著急十大長老率人保衛黑木崖,但前來的響應的,卻沒有任何一人。

  這些人或是中立,甚至極大可能,已經倒向了任我行。

  東方不敗的政令已經不出黑木崖了。

  楊蓮亭這些年耀武揚威,他是最怕失去權利,最害怕任我行卷土重來的人。

  東方不敗如果倒臺了,他會是死的最慘的那一個。教中有無數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所以,楊蓮亭無比驚慌。

  他急迫地來到東方不敗的閨房,迎面是一股香風。眼前那個身著紅袍的美人,已經絲毫看不出任何男子的痕跡。

  “教主!”楊蓮亭跪在東方不敗面前。

  一身紅袍的東方不敗正趴在美人榻上,手上繡著一副鴛鴦牡丹圖。

  一針一線,他靜靜地繡著。

  “教主!”楊蓮亭再次重重地叫了一聲。

  東方不敗這才抬起頭,他的額頭有一道紅色的美人紋,看上去十分妖艷。

  “怎么了,蓮弟。”他開口輕聲問道,這聲音卻是輕柔的女聲,完全聽不出一絲男色了。

  楊蓮亭跪在地上,不敢答話。

  “是不是,任我行到了?”東方不敗淡然問道。

  楊蓮亭一驚,原來他看似毫不關心外界的情況,實際上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教主......”

  楊蓮亭正要開口解釋,卻聽見他溫柔的聲音道:“這事我不怪你。你也別擔心,甭管他們來再多的人,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他說完便沒了聲響。

  楊蓮亭抬起頭,發現他又開始繡花了。

  難道教主真是運籌帷幄了?楊蓮亭心中不禁起了疑惑,但他又不敢多問。一直以來,他和東方不敗相處,都是唯唯諾諾的。

  教中都說他是東方不敗的男寵,但只有楊蓮亭知道,東方不敗對他永遠都保持著一點距離。他從自己身上依稀可以尋找到一絲慰藉和過去的影子。

  但要練成神功,便必須要付出代價。而他如今這副模樣,便是修行葵花寶典的代價。

  “你退下吧。”

  過了一會兒,楊蓮亭聽見他輕輕的聲音,便小心地退了下去。

  他心道,不管東方不敗如何打算,自己還是要先備好一條生路。這次任我行裹挾整個神教而來,東方不敗恐怕不是他的對手,自己還是先準備好逃生吧!

  楊蓮亭暗自打算著,便吩咐了人下去做準備。

  這邊,任我行一行人,也終于到了黑木崖山腳下。

  這是此時的黑木崖,上上下下都已經空了。駐守黑木崖的,只剩下楊蓮亭的手下了,而那百余個人,只能護在東方不敗的宮宇前。

  偌大的黑木崖山道,只有那日月旗幟空空而立。

  “上山!”

  任我行一聲令下,帶頭邁向山階。

  東方不敗敞開了黑木崖的大門,就等著他們上山來!

  這一場對決,注定是王對王,將對將,用小兵來火拼,那只是白白浪費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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