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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摯愛永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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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戶隼人看著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平真生,這個時候他只需要輕輕一腳就能把平真生踹飛。

  不過他是儒雅隨和的神官,怎么會對普通人下手。

  “你殺了我,你快殺了我。”

  “這么多人因為我而死,你不是消滅邪惡的超凡者嗎?快點殺了我!”

  “殺了我你才能良心安定吧,啊?!”

  ………………

  五分鐘后,水戶兩人坐上了出租車,千夏輕松的將巖下一平扔進前座。

  只是在拿著火速刺刺坐進車內的時候,出租車的底盤吱呀向下壓了幾分。

  絕對恐怖的重量,這根可疑的棒球棍并非鋁制!

  “就把那個老人放在屋里嗎?”

  “嗯,他和我們沒有關系。”水戶隼人閉著眼睛,“我們只負責除靈任務,他的罪惡和我們沒有關系。”

  不是因為沒有關系,而是在法律規定下,水戶隼人沒有權力審判平真生的生死。

  畢竟和斑馬金融公司這樣的極道不同,平真生好歹也是電視臺里的監督,有著一定的社會地位,殺了的話會惹出來麻煩。

  公共知名人物。

  況且,這老頭估計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水戶隼人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內傳來的巨大疲勞。

  中央區。

  跌跌撞撞的,平真生抱著錄像帶踉踉蹌蹌的回到了家中。

  他本就衰老的面容現在更是灰白,仿佛下一秒就會一命嗚呼,生命的意義在錄像帶被毀掉后徹底被剝奪。

  平真生孤零零的坐在在房屋的沙發上,腳旁倒滿了汽油,刺鼻的味道讓人一聞就心生不祥。

  妻子今天似乎是去了兒子家,要為了馬上前往阿妹莉卡而道別?

  至于今晚她還回不回家,平真生并不清楚。

  他抱著已經失去了超凡力量的錄像帶,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有點煩躁。”

  他笑著說了一聲,從口袋里拿出香煙和打火機。

  “啪嗒。”

  香煙點燃,裊裊的煙升起。

  他在大學時是不抽煙的,在畢業成為監督后才因為壓力抽起了煙。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一生,還真是乏善可陳,平真生也有須知少年拿云志,曾許人間第一流的時候。

  似乎是在十幾歲到大學畢業后的一兩年中,還保持著這樣對自己盲目自信的天真。

  不肯甘心于瓦礫為伍,但也不敢下苦功夫雕琢自己,害怕自己并非珠玉。

  但荏苒而過的時間告訴平真生,這一直以來只是他唯恐暴露才華不足的卑怯的恐懼,和厭惡鉆研刻苦的怠惰,這些便就是他的全部了。

  “至少前半生過的還是不錯的。”

  從大學中碰到初戀,和初戀一起暢想著未來,喜歡上新興不久的攝影藝術,并且初戀淺子的父親正好就在電視臺的會社中擔任高官職位,自己理所當然的進入了其中。

  只是自己的才華太差,一次又一次辜負了眾人的期待。

  或許在別人看來自己是走后門,但平真生并不這樣覺得,他和淺子是真愛。

  不過是在什么時候,淺子死了呢?

  是自己第三次作品失敗,導致自己就此下沉的時候?還是在下沉后自己心態的劇變,心灰意冷?亦或者在長年累月的生活中,自己依然在幻想著無聊的事情。

  如此種種都讓淺子在失望中消磨,最后死在了消磨中。

  “但不管怎么說,淺子已經死了。”

  平真生彎腰將煙頭掐入汽油中。

  火焰像是在水中暈開的墨水,轟隆隆呈圓圈狀擴散!

  火焰在掙扎,火焰在生長流浪,平真生平靜的凝望,平真生感受著身邊萬物變成荒蕪。

  他攥緊了錄像帶,在寒冷的冬天中感覺到曾經所擁有的溫暖。

  “淺子。”

  火焰爬上平真生的眼球,他破碎的眼球卻仿佛看到了幾十年前的大學校園。

  看到了在電影拍攝時,對未來滿懷期待的自己。

  黑白色調的校園,火焰燒掉了黑白,洗刷出五彩繽紛的顏色!

  淺子坐在他的對面,這里是大學的圖書館,兩人正在交談著關于生活學習上一些悲春傷秋的事情。

  “真生,你做噩夢了嗎,怎么滿頭大汗的。”

  年輕的平真生用手掌支撐著自己的頭,點頭苦笑著:“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噩夢。”

  “能說一下是什么噩夢嗎?”

  “你想聽?這并不是一個多么美好絢爛的夢。”

  “我想聽。”

  “我夢到大學畢業后我成為了電視臺的監督,夢到了我往后幾十年的人生,我似乎依然是像現在這樣一事無成,夢中還有你。”

  “我?那是怎樣的我?”

  “夢中的我們成為夫妻,一直結伴走著。”

  “那可真是美好的未來。”

  “嗯。”

  火焰從沙發燃燒向周圍,很快整個房間都籠罩在火焰中!

  所有的東西都在給火焰助力!

  “平平……平家的夫人!你看看那個方位,是不是你們家在著火!!”

  大街上老年婦女們交談著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忽然有人昂頭看向了冒煙的方向,驚慌失措的拍打著平淺子的肩膀。

  “好像是欸,是平家!”

  平淺子面色大變,朝著家的方向趕去。

  雖然家里現在應該沒有人在里面,而且馬上就要搬走了,但被火燒過的地皮可賣不上價錢。

  風水不好。

  不,反正這房子和地皮是要交給三郎的,都是自家人,風水什么的倒是無所謂。

  她面色鐵青的趕往家的方向,同時也撥打了消防電話。

  從小就是大戶人家小姐的她,并非嬌生慣養,而是自有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勢,在經過了幾十年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后雖然被消磨了許多,但也不會如普通人一樣驚慌失措。

  她就快要趕到家的方位,迎面走來一個戴著白色圍巾的女人。

  平淺子下意識的打量了過去。

  戴著白色圍巾的女人長相方面并不比年輕時的自己要差,甚至還要更好看一點。

  她的身后是濃濃升起的灰煙,手中還拿著什么東西。

  擦肩而過后,平淺子便沒有再繼續在意這個小插曲,現在還是家更重要。

  傀儡師道之前向前走了幾步,接著便回頭看著平淺子的背影。

  凝望了幾秒后,道之前便拿著從火災中找出的‘遺物’漫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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